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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好长得帅人缘也好。”余歇回忆着那时候的沈问言,“我当时转学过去,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沈问言心尖忽悠颤了一下,转过去看余歇。
余歇没看他,望着远处,不知道是在看树还是在看湖面映出来的月亮。
“我特喜欢你那双眼睛,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的眼仁儿特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像戴了美瞳似的。”余歇沉浸在回忆里,“那时候还没有美瞳这东西,你眼睛又黑又亮,让我想起那种波澜不惊望不到底的潭水。”
“我开心的时候想看你,心烦意乱的时候也想看你,不管多躁郁,只要看你一眼就好像能立刻静下心来。”余歇说,“你在那个教室里,就像我的一颗定心丸一样。”
沈问言没有继续窃喜,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曾经有人在他身上赋予了这样的想象和意义。
“如果要用几个词来形容你的话,那应该就是安静、深邃和神秘,我觉得我看不透你。”余歇轻笑了一声,“挺中二的是不是?”
沈问言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好。”
“或许吧,我不清楚。”余歇说,“那时候我是不敢跟你有过多接触的,心里有鬼,见着你就觉得心虚。”
可能当年的沈问言确实不是余歇所想的那样,但余歇也没机会再回头去考察一下从前的沈问言究竟是个什么性格了。
“那现在呢?”沈问言说。
余歇笑着看向他:“真的要问?”
“你看,我这不是都问了么。”
余歇故意开玩笑似的说:“那得事先说好,我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以后也不能公报私仇。”
沈问言举手发誓:“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余歇觉得他应该的确不是那种人,但开个玩笑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慎重地开了口:“工作上我不好评价,毕竟到现在咱们俩在工作方面也没有太多的接触。”
主要是余歇这个级别跟人家沈问言也接触不到。
“私底下的话……”余歇笑了,“有点……”
“有点什么?”沈问言等待他的答案,紧张到已经出了汗。
“帅还是帅的,还有点可爱,但脑回路似乎真的有点异于常人。”
沈问言疑惑地在那儿琢磨了半天:这究竟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这么说起来,你倒也没太变。”
“为什么这么讲?”
余歇说:“因为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我都琢磨不透你。”
余歇耸耸肩:“现在的你,有时候我会觉得三十岁的人做出的事情中学生都不会那么做,又笨又好笑,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其实特别细心也特别贴心,脑子也没那么不灵光。”
他笑着说沈问言:“你还怪分裂的。”
沈问言无奈地笑笑:“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一个形象。”
怎么办呢?形象已经无法挽回了。
“忘了有没有跟你说过,”沈问言这会儿格外坦诚,“我一到你面前就会特别慌乱,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总想引起你的注意,结果用力过猛了。”
余歇听着他的话,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知道你不喜欢,我会克制的。”沈问言说,“这两天我也有反思,有时候我的举动确实会给你造成困扰。”
“还好。”
“我太莽撞了。”沈问言说,“我再次向你道歉。”
余歇并不需要他道歉,因为也没真的怪过他。
话已至此,好像一切都说开了。
余歇心情变得很轻松,长长地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周五晚上太令人开心了。”余歇说,“未来有两天休息时间。”
沈问言看着他,不说话,沉默的时候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余歇意识到这一点后,转过去跟他对视:“怎么了?”
“你现在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没有。”余歇说,“十八岁的你对我的影响还真的挺大挺持久。”
“余歇,我还是想试试看。”
“试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在你面前稳重一些,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老朋友,我们接触看看。”沈问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
“我不明白。”余歇说,“你明明不喜欢我。”
“我说不清楚,”沈问言眉头紧锁,“在这方面,我醒悟得太晚了,你跟我告白之前,我甚至没想过有跟同性恋爱的这种可能。”
余歇很想吐槽一句:兄弟你见识太少了。
但不合适,余歇没说话。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总想着你。”沈问言说,“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十八岁的我?”
“可能吧。”
“那咱们俩是病友啊。”
“所以现在能不能给彼此一个新的机会新的可能?”沈问言看着他,“说不定,接触之后,我们会发现,喜欢的不仅仅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余歇想说这没有意义,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沈问言的时候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感情到底还有多少、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着,不好说。
但是,这张脸终究还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