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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沈问言就害怕。
就这样安静了好半天,余歇终于喘过气来,扭头看着沈问言,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不敢。”
“啊?”
沈问言舔了舔嘴唇,又紧张地问他说:“你……感觉怎么样?”
余歇抿住了嘴唇,人生第一次,娇羞成这样。
好好一大男人,扭捏得快成麻花了,他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脸也埋了进去。
这是个什么反应啊?
沈问言看不懂了。
沈问言这人之所以学习好,不仅仅是因为有天赋脑子聪明,还因为从小到大就懂得一个道理——不懂就问。
遇到什么问题不会的,不能憋着,憋上十年,高考都结束了都不一定能弄明白,不如直接问。
于是,他就抓着被子把余歇滚到了自己身边,问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还是不好?
行还是不行啊?
沈问言忐忑地等待着余歇的回应。
余歇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来,笑眯眯的,半天才说了句:“……就……感觉挺好的。”
一瞬间,百花齐放,万炮齐鸣。
沈问言觉得自己终于走上了人生的巅峰,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隔着棉被抱着余歇笑得不行,俩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变成了两只快乐的猴子。
恋爱中的人很奇妙,深入交流之后感情总是升温得更快。
在老家剩下的这点时间,这两个人但凡有点工夫就这样腻歪着,沈问言跟余歇都动了晚点回去的心思,反正在哪儿都过着差不多的假期生活,在老家还更舒服些。
然而,改签的车票还没付款,叫人加班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先是余歇这边,赵经理打电话说他们组的项目有个非常着急的活儿,一定要这几天完成。
余歇想拒绝的,但仔细一听,还真是要紧事。
余歇这个人,虽然总是跟赵经理对着干,但正经八百涉及到工作的问题还是相当认真的。
他按住了沈问言改签机票的手,答应了赵经理自己回去加班。
沈问言气得不行,觉得赵经理就是又故意找余歇的麻烦。
“这次应该不是,”余歇说,“是合作方的问题,临时提了几个概念,我们需要一起开会之后再修改方案。”
沈问言气鼓鼓地坐在床边,嘀咕着:“那行吧,到时候我回去陪你一起加班。”
这么一说,俩人突然意识到他们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办公室恋情”,余歇神秘兮兮地问:“你看过咱们公司的《员工手册》吗?”
“没有啊,谁有那闲工夫看那东西。”
《员工手册》是每个职员入职当天都会被发的一个很厚的册子,人事会特意嘱咐,让回去好好阅读。
但很显然,没人会看,连人事跟行政那些人,他们自己都不愿意看。
余歇故意逗沈问言:“那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儿?”现在对于沈问言来说,还有什么事儿能比他跟余歇谈恋爱还重要的?
“其实……”余歇故弄玄虚,“唉,算了,还是不说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说着他就要走,结果被沈问言一把捞了回来,按在了自己腿上坐下了。
“什么你自己想办法?”这种时候,沈问言的好奇心可不是开玩笑的。
余歇唉声叹气:“我不想给你增加压力,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解决吧。”
“别闹!”沈问言捏他腰,“跟公司有关?什么事儿啊?”
余歇说:“咱们的《员工手册》第21页第3行写了,禁止员工内部谈恋爱,禁止发生办公室恋情。”
他眨巴着眼睛,满脸都写着为难:“一旦发现,两个人都要被开除的。”
果然,沈问言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真的假的?”
“谁让你不看《员工手册》的?”余歇说,“后悔了吧?”
“我后悔什么?”
“后悔跟我在一起。”余歇说,“咱们俩这可是办公室恋情,还勉强算是同一个部门,到时候被人发现,你这个总监的职位可是要让给别人了。”
沈问言笑了:“就这?”
“这怎么了?你这是什么反应?”
“不让我当就拉倒呗,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沈问言认真地琢磨起这事儿,过了会儿拍了拍余歇的后背说,“等五一假期回去我就递辞呈。”
“啊?”
“地下恋情我不保证能一直瞒住,而且我也不想瞒着。”
余歇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偷偷摸摸的,没劲,我们自己可以低调,也可以尽量确保不影响正常的工作。”沈问言说,“但是被强制压迫,我觉得不行,心里不舒服。”
他对余歇说:“咱俩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唉话不是这么说的,”余歇解释,“公司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么大一个公司,人员这么多,鱼龙混杂的,人际关系本身就复杂。”
“所以我们不给公司添麻烦。”沈问言说得很坚决,“与其到时候两个一起被开除,不如我先辞职吧。”
余歇抓住他的手腕,紧紧地攥着。
他问沈问言:“为什么是你辞职而不是我呢?”
沈问言笑了:“我觉得你好像还挺适应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