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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珏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
陆岘却没有看他,他继续说,“顾云汀年轻有为,锐云和陆氏也是友好关系,即便你们以后在一起,也不会有太多的阻碍……”
这一番自顾自的说话终于点燃了宋珏的怒火。
他忍不住喝道,“够了!”
陆岘默了默,“我是在替你考虑。”
“替我考虑?”宋珏冷笑一声,“就凭这听来的只言片语?”
“是!我承认顾云汀是说了这句话,他是对我抱有好感,可是我的拒绝呢,您听到了吗?”
他气得眼眶发红,神情凶狠得仿佛要扑上去把人撕的粉碎,“不过就是别人的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您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直接放弃了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岘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宋珏却容不得他的沉默。
他扳正男人的身体,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你说啊!”
他直视着陆岘的眼睛,“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愿意给,恨不得像扔垃圾一样立马把我扔掉!”
宋珏再也忍不住,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眼泪不知不觉淌了满脸,“你凭什么?”
“陆岘你凭什么这样欺负我?”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明天你就准备直接把我送给顾云汀?”
陆岘艰涩地说,“没有。”
他慢慢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抱住宋珏,却还是没有。
他垂下眼,“我只是……”
“你只是不信我。”
陆岘身形一僵。
宋珏心里酸痛难忍,可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把人勒进怀里,哽咽着说,“没关系,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可以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都不要紧。”
“可是下一次,你别再这样轻易地放弃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有人问为什么好感度会掉,很简单,因为好感度还不够高的陆总醋了只会直接把人出局。
第62章 没必要
夜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吹进来,淡淡的金桂香冲散了浓郁的烟草气息。
窗纱浮动,陆岘僵硬地被青年抱住,素来冷峻的面孔掩藏在黑暗的阴影中,谁也看不清谁。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那一番话并不是赌气,也不存在任何的偏激。
他很清醒,也很冷静。
听到顾云汀说话时,一瞬的伤心确实存在,可更多的却是恍然。
他恍然惊觉,在这一段并不牢固的关系中,自己远比想象中投入的更多。
即便他一直怀着顺其自然的想法,可情感还是潜移默化地受到了触动,作出了本能的反馈。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而他的生活并不需要这样的改变。
因此,及时抽身,才能利人利己。
可是如今,看着宋珏眼里的惊惶和伤痛,他却无法再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肩上被青年咬破的皮肉隐隐作痛,仿佛连带着胸腔都烧灼起来,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沉沉的疼痛。
陆岘闭了闭眼,终于抬起手,慢慢地将宋珏抱进了怀里。
他轻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啜泣声在男人耳畔响起。
青年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的狼崽,再也不必逞凶斗能,孤零零地舔舐伤口。
陆岘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宋珏的额头。
微凉的风里,男人垂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轻轻抚摸着宋珏的脊背,温热的掌心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着坚定的温度。
淡淡的桂花甜香中,风是湿的,奇怪的腥甜味逐渐弥漫。
宋珏抬起头,他正想说句什么,余光却无意瞥见一抹红色。
青年大惊失色,慌忙地按亮了手边的灯,这才发现男人的衣服渗出了点点血渍。
他几下扯开陆岘的衣扣,把衬衣扒开,就看到锁骨旁有着一圈带着血印的咬痕,绽开的皮肉不停地涌出鲜血。
“对不起,”他自责又懊恼,看上去恨不得咬自己一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陆岘早就感觉到了肩上的疼痛,见状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抽了张纸巾按住,安慰道,“没事,只是看着吓人,一会就好了。”
伤在左肩,他动作不便,宋珏连忙接过手,替他用力地按住伤口。
看着被血液染红的纸巾,他满眼心疼,“为什么会这么多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让林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陆岘看他急得满头是汗,伸出右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指向墙角的玻璃柜,“那里面应该有个医药箱,你拿出来。”
宋珏大步走过去,却发现玻璃柜上了锁。
陆岘回忆了一下,从茶几的背面摸出一把钥匙,抛给了宋珏。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灰尘扬起,很显然,这个柜子已经许久没有被人打开过。
宋珏俯下身去找,却忽然看到一沓边角泛黄的纸张下,隐约露出半张模糊的照片。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取出了医药箱,直起身。
陆岘打开医药箱,拿出几瓶药水和纱布,问他,“会吗?”
宋珏点了点头,拿起一瓶双氧水。
药水洒在伤口的一瞬,陆岘还没有什么感觉,就看到宋珏皱着眉咬牙的样子,仿佛比他还疼。
他有些好笑,就被生理盐水刺激得握紧了拳。
宋珏的动作立马停住,紧张地看着他,“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轻一些。”
陆岘有些无奈,催促道,“动作快点。”
宋珏只好继续。
反复冲洗了几次,他用碘伏给伤口细细地消过毒,才用纱布覆盖上去。
做完这一套工序,青年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他不放心地问,“真的不需要打疫苗吗?”
陆岘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小脑壳,“你以为你是狗崽子?”
宋珏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没说话。
陆岘被他这小模样逗得想笑,弯了弯唇说,“明天让医生过来打一针破伤风。”
宋珏摇摇头,固执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越早越好。”
“行了”,陆岘抬高声音,“我说了明天。”
宋珏看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
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陆岘也有点头疼。
他耐着性子说,“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很晚了,没必要兴师动众。”
宋珏也怕他真的恼了,只能让步,“明天早上。”
陆岘略一颔首,拉着人回到了卧室。
外头的月光很亮,却被闭合的深色窗帘遮得一点不剩。
房间一片漆黑,宋珏听着身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