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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苏方肯定地说:“没有,只不过子声他极其怕冷,每年冬天甚至到了初春都要病上几回才见好,郎中也只说是染了风寒。”
“对!”张御医有些激动,“祁公子身体里的另一味毒药药性极寒,夏天身上都是凉的,到了冬天更是受不住,不知道祁公子是如何撑了这么久。”
他的话如刀割在赵立身上,赵立想不明白三年前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他心烦意乱地问,“现下该如何?”
张御医说道:“找到当年下毒之人,知道是何毒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行行行,退下吧。”
赵立挥手让人都退下,他坐在榻边看着祁寒,把他冰凉的手握住,从前他一直以为祁寒是在校场昏迷之后才畏寒的,他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或者说他从来没去看祁寒的另一面,任祁寒展现给自己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三年前的旧案,涉及的人很多都不在了,若要再寻源头,这太难了,但赵立愿为祁寒披荆斩棘。
他俯身在祁寒额头上落下一吻,许诺道:“子声,吾会还你一个清白。”
祁寒或许从未背叛过自己这一认知时时刻刻冲击着赵立的大脑,他不敢想要真是这样,那他这些日子的百般刁难算什么,过去的决绝算什么,他们空缺的这三年又算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些困惑总得先缓一缓,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他当下决定带着刘志去天牢一趟,留下苏木苏方在长生殿看着祁寒。
天牢里面幽暗又寂静,那些牢犯刚进来时总免不了一顿哀嚎,进来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狱官走在前头为他们带路,过了几个弯道,走到天牢的最里面,那间牢房里关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若他撩开头帘,这朝廷白官定有人认得他。
狱官开了锁,赵立跟刘志一前一后进去了,那人见了他也不怕,反而冷嘲热讽地说道,“哟,这不是当今圣上吗?何事劳烦您大驾光临啊。”
赵立不想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三年前你让祁寒给朕下的是何药?”
“祁寒……祁寒是谁啊?”那老头坐在地上,一副糊涂了的模样。
赵立再知道不过他是装疯卖傻。
“你的儿子也不认识了吗?看来真是疯了,依朕看,不如现在就赐一丈白绫如何?”
那老头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他说,“啊……是我的儿子啊,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怎么三年过去,那毒才在你的身体里发作起来吗?皇上?”
赵立原本只是想套他的话,才说祁寒给自己下的药,很显然,祁寒这个小傻子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全都下给他自己了。
“果然是你支使的啊。”赵立笑了,笑他在牢里待傻了,他接着话头说:“祁政远,祁寒不松口,你也不说吗?你究竟给朕下的是何毒!”
祁政远,谣言里死于大火的祁政远根本没死,而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了,祁政远抑制不住的发笑,“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就这么想知道啊?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想出去是吧?”赵立直接点明他的意图,“朕再给你官复原职如何?”
祁政远有些怕,他从地上站起来,仰着头看向赵立,“你此话可当真?”
第三十四章
赵立没跟祁政远绕弯子,他直接让狱官上了笔墨,写了一纸承诺书,保证祁政远只要说的是实话,便放他出去且让他官复原职。
落完最后一个字,一旁的刘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印递给他,赵立盖上皇帝的印,将那张纸扔给祁政远,“如此可还满意?”
祁政远从地上捡起那封信,动作看着十分落魄,他把每个字反复看了又看,然后抖动着双手将那纸许诺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襟。
他心满意足地道:“谢谢皇上。”
“除了是什么毒药之外,朕还要知道你把祁寒送进昭阳殿之后跟他每次的接触,吩咐他做的事,胆敢有一句谎话,朕给你的许诺就一并收回,还有……”赵立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一下,“你好好选择吧,限你戌时之前,你死还是祁寒死你来决定。”
赵立说完这番话就挥挥衣袖带着刘志走了,剩下的祁政远自会看着办。
他的话完全是猜测,祁寒既然这次选择了他,那么很有可能三年前祁寒选择的依然是他。
他不会再让祁寒一个人背负过往了,关于过去所有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他都要重新查清楚。
他从天牢直接回了长生殿,丝毫没有要处理公务的觉悟,反正那些琐事周世平一个人处理起来绰绰有余。
苏木苏方见了他不知该称他一声皇上还是阁主,最后顾忌他的身份还是唤了声皇上。
赵立让人在无忧阁调过他俩的资料,他们是在祁寒进昭阳殿的第二年进的无忧阁。
招揽他们的正是在无忧阁有实权的代管阁主,见他俩小小年纪在客栈做杂役,便起了招揽的意思。
苏木苏方肯吃苦,习武的起点虽比他人晚了些,但好在勤奋刻苦,一坚持就到了现在。
跟祁寒重逢也是在执行任务时在江南偶然遇到的,从那之后他们接任务就少了,特别是苏方,大多时候都在院子里陪着祁寒。
他们没跟祁寒说过,祁寒也没问过。
赵立觉得这人的心真是大得很。
他想起祁寒写给他俩的信自己还没给出去,于是叫刘志去书房拿过来,“这是前几日子声给你们写的信,我本想着你们既然要回来,当面交给你们也不迟。”
只是祁寒出了意外,这事儿就耽搁了。
苏木接过来,当着赵立的面拆开,毫不避讳地跟苏方一同看完了。
接着信纸被苏木狠狠压在桌上,两个七尺男儿说哭就哭了。
赵立忍不住拿起来看,看完也是一阵心悸,因为那不是什么家书,更像是一封遗书。
祁寒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跟赵立去猎场的,他甚至知道自己此次回京会经历什么,赵立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威逼利诱才进的宫,殊不知这都是祁寒自愿下的一盘棋,苏木苏方、赵立、黔安王都在他的棋局里,还有他自己。
苏木苏方亲启:
阿兄,自打我有记忆起,你们便是我的阿兄了,偏院虽小,但你们和母亲给我的关怀甚是宽广。
母亲走后,下人们在饭菜里克扣我,你们便去学了厨艺亲自做给我吃;我要是哪里磕了碰了你们总是抱着我哄,给我擦药。
阿兄,你们总是惯着我,帮我穿衣,为我束发,你们没教我成长,你们在帮我成长。
我们分离六年,我独自长大了,可重逢之后你们还是如以前般待我,我知道那六年或许你们也不曾好过,而我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