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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有的吧,祁寒知道。
不过赵立不说他便不问。
从来都是如此,赵立给他什么他就只管欣然接受就好了,赵立不给的,他也不会要。
他对赵立而言本就该不值一提,可赵立一次又一次地护着他,祁寒心存感激,用命去还他这份恩情祁寒都觉得不够的,所以他说思念和牵挂,独独不说爱。
赵立说爱他,他不是不信,只是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赵立可以轻易说,但他不能。
欲言又止藏在心底的爱总比昭然若揭的爱更让祁寒有安全感,他总觉得至少这般,无论将来赵立如何待他,他都是有退路可言的。
他现在也试着去依赖赵立,虽然大部分原因是源于他看不见。
祁寒久久没回答,苏方就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祁寒才刚醒,从那信中也知道他很爱赵立,这些事情他们不该问的。
但是话说出去又收不回来,苏方求救地看向苏木,希望他能帮忙解解围。可他却忘了,苏木的嘴比他的还要笨。
苏木说:“子声,阿兄们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委屈不委屈的,除了当事两人,谁又能去评判呢?
苏方想这话祁寒怕是没法接了。
谁知祁寒却道,“我知道的,阿兄你们别担心,我没有委屈。我现在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苏方赶紧说,“那你先休息,我们去偏殿换身衣服。”
祁寒想着他们回来还没休息,便点头说好。
然后偌大的寝宫就又只剩祁寒一人。
赵立今早起来就在说自己不去早朝了,祁寒不解地问:“是没什么要事吗?”
“是没什么,”赵立本想让祁寒跟他撒撒娇,所以才说,“主要是想陪陪你。”
结果祁寒听了这句话脸色就变了,很冷淡地说:“云峥,你别这样,我会有负担。”
赵立见他不高兴赶紧就哄,“我去,我去就是了。那我让祁钰早点过来,你别到处走,有事就叫夏春知道吗?”
祁寒这才满意的赶他,“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赵立气结,觉得自己是彻底栽祁寒手里了,走之前不顾祁寒的催促在他系了带子的眼睛上亲了亲。
这还不放心,他又叮嘱夏春一定不能离开祁寒的身边,还交代了藏在长生殿的影卫让他们一定要护着祁寒,做完这些他还是觉得不大放心,只想着早点下朝好早点回来,自己守着他才算放心。
按照往日,祁钰早早就该过来了,今日却迟迟没来。
祁寒也不急,让夏春带着他出去,坐在长亭里晒太阳。只是夏春走的路好像不是他往日走的那条,他疑问道:“夏春,前院是改了什么吗?”
夏春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她委婉道:“皇上把石路移了下,不过公子放心,你种的玫瑰还留着的。”
“哦。”祁寒这才放心,“皇上移这个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夏春说,“等皇上下朝回来,你亲自问他吧。”
祁寒已经坐好了,他闻着茶香,回答道:“那好吧。”
第四十九章
祁钰本该早就来了,昨日刘志送她回长宁宫她才想起来,祁寒昏迷的这段时间刘志也常帮衬她,还有她在宫中这两年,也常常捎祁寒的消息给她,祁钰觉得过意不去,便打算绣条手绢给刘志。
这对学了十几年女红的祁钰来说再简单不过,只是那手绢上绣什么图案倒把她难住了。
以前她学的东西大多是取悦丈夫,女子向男子羞涩表达情意用的,可她只是单纯想感谢刘志,并没什么其他想法,那到底绣什么才好呢?
她临睡前就一直在想,到子时了才睡着,以至于今早起晚了也没想出个答案。
她匆匆赶去长生殿,见祁寒坐在那长亭里,他眼睛上覆着一条黑色绸带,一身素净的青衣,秋日的暖阳衬得他仿若置身云端里,跟尘世的喧嚣没有半分关系。
祁钰看得有些怔愣了,一时竟忘了往前走。
祁寒看不见之后,听觉和嗅觉就比之前灵敏些,祁钰还没靠近,他就唤了声,“阿姐。”
祁钰这才回过神,“怎么知道是我?”
阿兄也这样问过。
祁寒抿唇笑,跟祁钰解释,“你走路总是把重心放在脚尖,落地的声音都很小。”
这是祁钰从小被要求养成的习惯,张氏说女子家大跨步走路,难看。发出声音,难听。
所以便要求祁钰这样走路。
祁钰没想到他还会注意这些,走过去在祁寒身旁的位置坐下,关心道:“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祁寒道。
“那阿姐问你件事行吗?”
祁寒想不到她要问什么,“当然可以啊。”
祁钰就将手绢的事跟祁寒说了,祁寒听明白了,然后问她:“阿姐喜欢总统领吗?”
“没……没有啊。”祁钰被他这句话吓得着急忙慌地否认。
那就奇怪了。
祁寒说,“若是不喜欢为什么要送手绢?女子送男子手绢不是本就有那个意思吗?阿姐不知道吗?”
祁钰怎会不知道,她尴尬地替自己解释,“这不是我只会这个吗。”
祁寒不再打趣她,认真给了建议,“总统领一生在战场征伐,你送他一片安稳的河山吧,他定会高兴的。”
“真的吗?”祁钰有些期待。
“我猜的,”祁寒笑着道,“反正这山河秀丽的风景也没其他旖旎的意思,中规中矩。”
祁钰听进去了,她觉得祁寒说的甚时是有理。
解决完心事,她一身轻松,还有闲情打探祁寒的事。
“那你跟皇上互相赠过对方什么礼物?”
祁寒心里乐死了,他阿姐这话一问出来不就是在跟自己证实她对刘志的感情吗?
他没拆穿祁钰的话,而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不过他能想起来的都是赵立送他的东西,他好像还没送过赵立什么。
想到这他的情绪就低了,他跟祁钰说,“阿姐,都是云峥送我礼物,我未曾回赠过他。”
祁钰也没想自己一番话会惹出事来,一时连安慰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祁寒还说,“我不仅没送过他东西,连他借给我的东西我都故意没还给他。”
祁钰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东西?”
“先皇赐给云峥的金牌,他那时借给我,让我方便去翰林院学习,但是后来我中举之后一直拖着没还给他。”
祁寒想到他还是用那块金牌回的京城。
当时他中举之后是想过要还给赵立的,只是当时被祁政远找上之后耽搁了。而且赵立没提,祁寒便抱着侥幸偷偷藏下了。
祁政远找上他的那一刻,或者说从他选择祁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跟赵立已经没办法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