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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不看,可轻飘飘的视线就是不受控制地往厮杀的地方飘。
忽然,陆菀觉得头上被什么砸了下,下意识地抽出手往斗篷的兜帽里摸去,却摸着个毛茸茸的东西,自己先吓了一跳。
谢瑜见状,探手替她将帽中的物件取出,托在白皙如玉的掌心上给她看。
原来是枚掉落的松实。
陆菀有点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难免有些别扭,那笑意便僵在了唇角。
见谢瑜要丢掉那枚松实,便伸手先夺了过来。
“也不知内中有没有松子。”
她想给自己找些事做,好转移总是不自觉落在下方的视线,便用力掰了下松实的枯瓣。
果不其然,没有掰开,甚至还有些划手。
她摸出一方帕子托着,用力掰开了一瓣,内中空空如也,倒是绣着流云纹的素绫帕子被勾破了丝,有了个洞。
真真是得不偿失。
陆菀撇了撇唇,不死心地继续把其他枯瓣掰开,倒是给自己寻了个乐趣。
起码不用再去看下方的厮杀场景。
她垂着粉白的脸庞,专心与松实作斗争,自然就没看见谢瑜凝望她的目光。
温和且柔情,这般紧要关头分神看她,甚至微微含着笑。
可惜陆菀没看见,目力极佳的沈池却是看见了。
他用近乎灼热的疑惑目光盯住谢瑜,难以理解这人身处此情此景为何还能淡定自若,甚至还分心去关注一个无关大局的小娘子。
将陆菀带来此地,最后可不是给自己行了个便利。
一想到杀死周怀璋与谢瑜之后,便能将陆菀带走,沈池心绪高涨,握紧了手中的劲弩,一阵气血翻涌,瘦削的颊上甚至泛起了诡异病态的红晕。
再过几刻,就是他的死期。
此时的洛京城门处,有几匹快马奔腾而出。
为首的中年郎君掩着面容,整个人虚弱地趴伏在马背上,却还是咬着牙勒紧了缰绳,心急之时甚至从袖中取出匕首,在马腹上用力一划。
登时血流如注,点点血花洒落在官道上。
高大的骏马痛苦哀鸣,癫狂般地往城外狂奔而去。
厮杀声渐渐低了下来。
谢觉提着还在滴血的剑走了过来,眉眼雀跃地低声汇报了什么,谢瑜微微蹙眉,交待了几句,便执起陆菀的手,领着她往坡下去。
“我不想去。”陆菀想想下方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场景,就觉得头皮发麻,“瑜郎自去便是,我在此地等你。”
谢瑜略一颔首,却没有丢下她。
而是让谢觉下去查探周怀璋现下的情形,自己则是陪着陆菀在此地等着回报。
“莫怕,下方诸事已定,那些刺客行事散乱,显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人数虽多,不足为惧。”
陆菀没有说话,心下却觉得哪里不对,袖中的手慢慢攥紧,她的面色也渐次变白。
为什么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有些犹疑的男子嗓音传来,“询安……”
陆菀抬眼望去,便见形容狼狈的周怀璋护着怀中的女郎慢慢行来,车架颠簸中,有什么重物砸伤了他的右腿,这会儿行路便有些艰难。
没想到竟是谢瑜出手相助,想想这些时日的着意冷待,周怀璋脸上微僵。
他本就因着谢瑜暗地唆使众臣,上书逼迫自己将阿湄送出洛京之事怨怼他,更是不顾个人安危,一意孤行暗地里送阿湄出城,才会遇到刺客。
如今却是为他所救,难免有些讪讪。
谢瑜没有一丝异样神色,如寻常见周怀璋般略一揖礼,便握住陆菀的手,温声告辞,“臣此来是为了陪阿菀上香祈福,若是殿下无恙,且容我与阿菀告退。”
周怀璋轻咳了两声,想说几句,却只动了动唇,没能说出口。
南安郡主显然也听说了些什么,见着陆菀时只低着头,与往日的亲近举止大相径庭,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不知他们几人打着什么言语官司,陆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觉得他们君臣之间倒是生疏冷淡了几分,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难免就多留意了几分。
车架周围,周怀璋带来的侍卫多是受了伤,这会儿都席地而坐,相互包扎处理伤口。
谢府中人则是还在细细查探附近的痕迹。
沈池面无表情地看着有几人结伴,试图攀爬上东边陡峭险峻的山壁,自己也即将要暴露,便将弩箭对准了相对而立的几人。
先是对准了周怀璋,毕竟此人是他的首要目标。
他用指尖摩挲了下棱角分明的箭矢,低笑了声,裴蔺将此物予他时,曾道若是机关卡紧,百步之内,甚至可以洞穿数人。
如此罕见的利器,只杀一个周怀璋,未免太过可惜。
沈池悄然起身,很有耐心地调整着自己的方位,直至目光所见的周怀璋刚刚好与谢瑜在同一方位。
箭矢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