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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人来营救依旧会死,他仰头朝上看,找准那棵树正对的位置,盘算起让吴宇州从正对的位置坠落到着树上,余野已经回京川,回家发现屋内没人一定会追过来,只要吴宇州在山下挺住,人就能活下来,毛豆盘算好一切,才千方百计讨好周祁璐,没让她对吴宇州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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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门声打断了吴宇州回忆,医生捏着两张检查单进来,“你们最近有没有肠胃不适应的症状?”
这段日子俩人都忙,没仔细管过轻微不是症状,吴宇州仔细一想最近还真有些肠胃不适,余野没什么感觉,摇了摇头。
医生放过来两张化验单,“你们体内都有轻微中毒,根据检测毒物是三|氯|化|二|砷。”医生见俩人困惑的眼睛又解释:“就是电视剧中常出现的砒|霜,现在主要用在工业提炼和农药上,通过某些非法手段还是能买到,这东西无味白色粉末状,放水里容易被发现,我们怀疑放进米饭中可能性很大,你们最近有经常一起在哪用餐?吴警官情况比余队严重,说明吴警官去此地吃饭的频率比余队高。”
余野曾在吴宇州家住过一段日子,那段时间他手受伤,每次饭菜都是周祁璐做的,投毒的人不言而喻,余野赶忙问:“医生麻烦你们帮隔壁病房的小孩查一查,他一直跟我们一起用餐。”
毛豆检查很快结果出来,中毒情况是三人中最严重的一个,他听见医生说这事时很冷静,六岁的孩子很难做到如此冷静,除非他早就知道,人散去后,余野进来与毛豆聊天问此事,周祁璐已经自杀,毛豆没有顾虑便将一切告诉余野。
眼睛复明后,毛豆无意间发现只要吴宇州在家,周祁璐都会先盛出两碗饭放一旁,随后把带粉末状东西洒进米饭中搅拌,再盛出来单独端出去给吴宇州吃,毛豆觉得那不是好东西,可吴宇州全然不知,大口吃掉妹妹盛的饭。
有次毛豆偷偷把吴宇州米饭扔掉打算重盛一碗,不慎被周祁璐看见,狠狠挨了顿打,他不敢再扔饭,便将自己的饭和吴宇州调换,再以不想吃为理论扔掉,不可能顿顿剩饭,有时他会吃掉整碗有毒的饭。
余野听后久久无言,暗下决心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帮毛豆医治。
毛豆有记忆来一直生活在黑暗泥泞中,那双耳朵听过这世间最肮脏的声音,他以为会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与魔鬼同行,不曾想后来遇见和吴宇州和余野,他们像束光照进毛豆黑暗无边的世界,与周祁璐不同,他没放弃机会,抓住那束光努力从黑暗中爬出来。
同样是黎明,有人为光的到来欢呼,有人为黑夜的流逝痛苦。
2020/10/24
正文完。
第104章
我叫周长风, 曾是个孤儿,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他们为何遗弃我, 六岁那年我生了很重的病, 病好后过去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出院后我们回到州哥家,州哥扔掉了那间房子的一切, 锁上门搬去余哥家住, 后来那房子被州哥卖掉,再没回去过。
哥哥们工作很忙, 小学时余奶奶每天接送我上学, 小学四年级,余奶奶得了癌症不足三月便离开人世, 我只能自己上下学, 林杰哥怕我孤单, 把他跟我在同校读书的侄子林唯然, 介绍给我做朋友,林唯然总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
我们一起写作业时,他常烦着我问东问西, “你的两个哥哥,为什么一个姓吴一个余?他们是亲兄弟?还是表兄弟?”
这问题到高中我才回答林唯然,他们是同性恋人,一对恩爱的恋人,我在家时俩人会很克制,偶尔还是会遇见他们特别腻歪,每到那时候我会化身隐形人,溜回自己房间, 他们怕同性身份会在学校给我烦恼,每次家长会都让梁姑父去学校帮我开,其实我从不在几乎别人怎么看,他们恩爱快乐就够了。
六岁那年州哥从一线刑警退居到二线,他依旧不会做饭,每天下班回来带我去外面吃,他有很严重的头疼病,每年冬天落雪便会发作,医生说他的病治不好只能保持现状,我曾问过余哥为什么会下雪天头疼。
余哥说“我六岁那年,州哥曾被至亲推下过山崖差点摔死,那天给他的刺激太大,导致每到雪天掉山崖的情景会在他脑中重现诱发头疼。”
州哥到冬天的日子很难挨,镇痛片越吃越多,作用却越来越小,常常因头疼无法上班,由于无药可医,我们只能看着他痛苦,为减少发病频率,余哥把假期留到冬天休,经常带州哥去三亚度假,还在那边买了套房子,只要有假期俩人就过去。
我从没见过州哥家人,更不知推他跌入悬崖的至亲是谁,有次我听他们聊天才得知,州哥曾有个妹妹,我还和她一起生活过,六岁那场病抹去了我对这个人对所有记忆,只留下一个奇怪问题。
我没办法跟女孩子接近,只要她们触碰到我,嘴巴里马上泛起奇怪味道,接着胃里翻滚会直接吐出来,场面非常尴尬,为避免尴尬情况发生,我在学校很少和女生接触。
到了高中身边朋友们都蠢蠢欲动想早恋,只有我从没动过这方面念头,暑假林唯然拿着神神秘秘来我家,说有好东西给我看,当我看到电脑画面时,立刻跑去卫生间狂吐。
林唯然说这是病要治,不然将来没办法谈女朋友,他强拉着我去了心理诊室,医生说这跟我过去经历有关,那天问了许多问题,我都没经历过,最后医生也没搞清楚原因,这问题困惑了林唯然整个暑假,我倒还好,因为早习惯了和女孩保持距离。
州哥虽然不再做刑警,但余哥遇见案子经常回来与他聊,听取他意见,林唯然拉着我趴门上偷听他们讲案子,州哥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观点,林唯然默默竖起大拇指,我也很钦佩州哥,余哥说州哥年轻时做一件很厉害的事,前半生他为工作付出了一切,后半生余哥只要他安稳。
林唯然经常问我,为什么我一个哥姓吴,一个哥姓余,我却姓周?
这问题我也不清楚,他总缠着我问,有次被他问烦,我跑过去问余哥。
余哥说周才是吴哥的本姓,父母给他们兄妹起名叫正路,希望兄妹二人能走正路,很遗憾妹妹未能完成父母美好寄托,余哥不想他痛苦就让我来姓周,接替他妹妹走完那段“正路”
州哥每年冬天都会给余哥写封信放进柜子上方,有次我和林唯然玩闹不慎把信封弄掉地上,余哥只看了一封信就把剩余的全烧了,他说:“吴宇州国内没有能医治的医生,我们就去国外,只要我活一天,绝不会让你死。”
那之后我才知道,州哥每年冬天写的都是遗书,他怕哪次会坚持不住离开我们,此后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