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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都跟了来。众人了解过情况都唏嘘不已,但是老妇人已经离世,关于其人的点点滴滴,大家感慨一遍也就算了,并没有反反复复拿出来讲。
又过了一天,兰波的兄弟姐妹收到凶信从科西嘉和巴黎等地赶了过来,中也这才知道兰波在“娘家”是个什么状态。
和在岛国完全不一样。
她穿了丧服,每天一早步行走去教堂,站在外面听完祷告结束再走回来,明明不耐烦还是忍着坚持不懈。她的兄长和幼妹都是普通人,没有异能力也没有那么叛逆,兰波对待他们除了沉默还有平日根本不会表露在外的脉脉温情,她是笑着的,这种单纯的笑意反而难得。
到了兰波夫人下葬的日子,连森鸥外也打着“关心部下”的旗号跑来不知做什么,原本这种迷惑行为很可能会演变成一个相当精彩的修罗场,但一切都在老兰波先生出现后止息了。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黑色头发已经变得斑白。兰波和他真的像,除了眼睛的颜色和性别带来的差异外几乎一模一样。
他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蕴含了一片深邃大海。
老兰波先生到的时候葬礼已经开始了,兰波徒步把母亲送到教堂后临时准备的墓地,身后跟着一群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东方面孔。棺木被稳稳放在挖好的土坑中,她正低头看着挖掘出来没多久的泥土发呆,一侧的福泽谕吉突然抬手护着她向一旁躲。
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远处奔来,推开根本就没认出来的“次子”走到前妻的棺木前。
“玛丽……”
那是老兰波夫人的闺名。
福泽谕吉察觉到怀里的爱人抖了一下,她缓缓站直身体,脊背比什么时候都挺拔。
知道些什么的太宰伸手戳了中也一下给他使眼色,橘发青年转身向外走——不知道这人是自己来还是……如果也带了一长串,总得有人出面迎接,他不能让兰波失了体面。
觉得自己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森先生扭头看了看,和他一起出去。
老兰波先生跪在前妻棺木前摸了摸已经竖立起来的墓碑和上面的十字架,没人上前扶他起来。长子“次子”满脸漠然,人已经躺进墓地,过往如烟,又有什么好再提起的?
过了一会儿森鸥外和中原中也领了两个人走回人群,一看长相就知道和兰波有血缘关系,更小一点的女孩子就像是生了双蓝眼睛的兰波。
“请您起来吧,屈夫女士已经走了。”
屈夫是兰波夫人未嫁前的姓氏。
老兰波先生总算被人扶了起来,他转过身准备感谢亲友,不料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次子阿蒂尔·兰波。
“你……你怎么敢?!”
作为一个退役拥有上尉军衔的军官,他当然知道“儿子”被禁止穿越国境线的事。
“哦,我来送她一场。”
兰波的目光在老兰波先生身边两人脸上扫了一眼:“请你让一让,要覆封土了。”
两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上前相当客气却不容拒绝的“请”他站到一旁,后面的人排队一个一个上前为兰波夫人送行,兰波在母亲的棺木上放了一支康乃馨:“你选择上帝,但愿上帝不负你虔诚。”
这句话是用拉丁文说的,没有人听懂。
兰波放下花就没再说一个字,默默走到队伍尾巴上等待其他人聚齐准备走人。
她并不打算在夏尔维勒多待,兰波夫人留下的东西全部分给了兄长和幼妹,她只拿走了兰波夫人时常摩挲的那本烫金《圣经》。
老兰波先生被前妻所出的孩子忽视了个彻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十几年的抛弃,不是见个面就能被原谅的行为。兰波夫人的邻居和朋友们有知道内情的也不会上来多嘴劝什么,人人板着脸按照流程走了一圈,封土压实又嵌了块刻着生平的大理石板,葬礼差不多就算结束。
送走邻居和关系较远的亲友,兰波绕到母亲墓碑后抽出军刺刻了一行墓志铭:这里躺着一位虔诚的信徒。
“你还好吗?”
全程沉默陪伴的福泽先生低声问了她一句,兰波摇摇头:“我没事,就……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这种常常踩在生死线上的人还活着,她就已经……我一直以为有一天得麻烦她不远万里从夏尔维勒跑出来给我收尸,没想到……”
福泽先生叹了口气揽了揽她的肩膀:“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算了,没什么可哭的,要是哭了她反而还会生气,说我们是无法忍耐主之考验的黑羊。”兰波也叹了口气:“走吧,我不想给小镇的警官们添乱。”
葬礼结束后老兰波先生就走了,完全没有留下来和被他抛弃的孩子们说话的念头,兰波知道这件事什么也没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羁绊也不能以血缘论,比如老兰波先生和自己,比如自己和那些收养的孩子们。
兰波夫人下葬的第二天,她的儿女和远东来的客人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那个一开始就在,帮着忙前忙后的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