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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她的嘴唇,感受她的呼吸。
他用了好久的时间,才鼓足勇气,在她的眼皮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
到了现在,他早已经穷途末路。
他逃不开傅凛,逃不开那千万宗门的口诛笔伐。
无论他带她走到哪里,他们始终都能找到他。
少年眼眶渐红,明明那目光似乎仍停留在床榻上那个姑娘的面容,但片刻后,他又闭了闭眼睛,转身提剑,推门走入风雪深处。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
赢秋梦到他孤身一人上了旭日峰,也梦到他被傅凛控制着杀了楚靖阳后双目尽红的崩溃模样,也梦到他被傅凛一剑穿心,梦到他后仰向下,落入那山崖下的漫漫浮烟里,消却声息。
再醒来,赢秋才发现自己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沾湿了一片。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手指还紧紧地攥着脖颈间的那颗晶石,当她偏头,就看见了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落下了纷纷扬扬的雪。
那是这一年,第一场雪。
在严市这样的城市,如此纷纷细雪,远不如她曾和傅沉莲在澜雪镇上踏过的冰天雪地。
傅沉莲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赢秋一起床就直接跑回了家,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小秋啊,你这是干啥?我这都叠好的,你都给我弄乱了!”黎秀兰嗑着瓜子站在门口看见赢秋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往床上扔,就有点急了。
“外婆,我记得您以前跟我说过,我有天梦游醒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你那个时候还说,像结婚穿的衣服,是吗?”赢秋停下来,又忙问黎秀兰。
黎秀兰年纪大了,闷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也不知道你是上哪儿去了,穿的那一身回来,可给我吓着了!”
“那您还记不记得,衣服您放哪儿了?”
“我好像是收到我那屋的衣柜里了吧……你问这个做什么?”黎秀兰疑惑地问。
赢秋站起来,“我就是想看看!”
她说完就跑到了黎秀兰的屋子里继续翻箱倒柜。
那件衣裙被黎秀兰塞在柜子的最底下,压得都发皱了,赢秋把它展开来,便是一件绣着金线的红色衣裙,外面还有一层殷红的纱衣。
在她昨夜做过的那场梦里,少年替她换上的就是这一件衣裙。
赢秋捧着它好久,鼻子忍不住泛酸。
晚上傅沉莲回到别墅里时,却没在客厅看到赢秋的身影,但耳畔的音铃声指引着他一步一步地推开玻璃门,走到小花园里。
这一天的冬雪未歇,从昨夜凌晨开始下,到今夜也没停,所以这花园里就难免添了些浅薄的雪色。
他抬眼,在那石亭里看到了一抹殷红的身影。
她背对着他,就站在那儿。
傅沉莲只瞧见她衣摆的红,心头就无端悸动,像是在这一瞬,他于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某段过去。
院子里燃着好多好多的红烛,细细的雪花落下来也都消融不掉它们的火光。
他看见她忽然回过头。
那一身殷红的衣裙上有金线绣着的莲花纹饰,一簇又一簇地蔓延在她的衣袖裙摆。
她梳着他所熟悉的发髻,戴着一模一样的红色绢花,还有那样一支坠着金铃的步摇在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荡,发出声响。
眉心的朱砂红,颜色殷红的唇脂。
此刻的她,多像是他曾亲手为自己制造的那场白日梦里,他在铜镜里看过的模样。
“小莲花。”赢秋看他呆立在那里,并不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她,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抿了一下嘴唇,她又鼓起勇气抬眼望他,像是在等着他走过来。
如梦似幻般,
傅沉莲一步步地朝她走近,就好像是在走入自己曾经的那段记忆里。
即便那些回忆里充满了诸多糟糕的人和事,但当他看着她,只看她,他还是忍不住双足往前,义无反顾。
就如同她当年牵着他的衣袖,陪他在腥风血雨里,从未退却。
“为什么……要这样?”当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嘴唇微动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干涩。
赢秋上前两步,她鬓间的步摇和她脚上的银铃都在同一时间在他耳畔留下清脆的声响。
她仰面看他,笑容灿烂,“当然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以前说的那句话是假的。”
“哪句?”他轻声问。
赢秋伸手的瞬间,他雪白的衬衣也在她术法的作用下变成了当年那件殷红的喜袍,再无幻术遮挡,他乌黑如缎的长发就披散在他的身后。
赢秋勉强踮起脚,用一条殷红的锦带将他一半的长发束作发髻,又伸手摸了摸他垂在鬓前的两缕龙须发,“白日梦,也是可以实现的。”
几乎是在她的这一句话说出来的一刹,傅沉莲的眼睫就颤动了两下,他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