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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我看着他稳步向门外走去,到底还是不甘心,冲着他的背影笃定地叫他:“李一程!”
他没有回头亦没有停顿,事不关己地延续着之前走路的节奏。
我看着他消失在茶馆外的拐角处,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了……
我那一声“李一程”将两位师叔公的谈话打断了,临湘师叔公疑惑地问我:“怎么可能?那人分明是个男人啊,年礼你许是太想找到那个人的踪迹了,所以才会认错吧。”
地衣子师叔公应和两声。
他们两个虽然都参与过当年的那件事,但事实上,却与李一程并无实质的交集。临湘师叔公或许是当年的因,可当整个局全面铺开的时候,他已经自请驱逐不归山许久了。地衣子师叔公间接导致了雀儿的死亡,但他逼得祝切远上长生山,应了黄衣子师叔那场局,也成了将李一程推进这场的局的□□。
我想:或许真如临湘师叔公讲的那样,我认错了吧!
李一程绕过茶馆外的街角,靠在墙上,将手套摘了下来,取下了半面狻猊面具下自己添的那小半部分,露出了她的半张脸,就像是宋灵仙当年那样。不,或许还是有不同的,她完好的那半边脸上嘴角附近也有着坑坑洼洼的虫印,所以不得已才在原来面具的基础上又自我创造了一部分新的。她看了一眼自己与正常人无二的手,嗤笑一声拽着拔了两下,竟然又拔下来“一只手”,这下就露出来了里面如同干菜火一般的真正的手来。殷年礼看到的,不过是外面套着的类似于又一层手套一样的东西。
李一程眯起那只完好的狐狸眼,笑得一点都不好看,毕竟说实在的,她当年那张风靡万千少女的脸,现在只剩一只眼了,想好看太难了,“殷殷啊,你是怎么把那孩子教的这么不好骗的?”
如果殷年礼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她,事实上,要想孩子不傻白甜,只需要把神机子隔离开来就好了,那个一辈子没下过山,不知人间险恶的老傻白甜才是殷回那种性格的罪魁祸首啊……
她当年受贺守玉所托将他女儿生的孩子带出来后,因着自己当时发现了长生蛊已经开始在自己身体里蔓延的原因,自觉命不久矣,所以便将那孩子送去给殷回,毕竟当年她熟识的人——差不多都死绝了……但由于当时干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没敢见殷回,就给他留了张小纸条就跑了,告诉殷回这小家伙叫“逸安”,但小家伙的姓不太好说出口,就没讲。害怕殷回因为当年发生的事记恨她,虽说以他的性格还是会养,但是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所以孩子的来路就没有细讲,只告诉他这是她补给他那年过年的礼物……
没成想今日见着那孩子,竟然没叫“逸安”,反而叫“年礼”,还跟了殷殷那家伙的姓……
李一程用干瘦的爪子摩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意味不明道:“要不,去不归山见见他?”
半晌,她又摸了摸自己脸上那半面狻猊面具和嘴边的坑洼,叹了口气,“算了吧,这张脸拿出去太丢人了。”
她点了点狻猊的眼睛,自嘲地笑了两声:“宋灵仙啊,你看,我说的报应!”
她在过去的淤泥里越陷越深,甚至可以说她已经死在了过去……
七月七,入夜,整个姻城隐约间跃起了火光,那是女儿节的灯火,那灯火先是试探般的在城中一角亮起,然后开是扩散、连绵、终于炸开在整个城中,便汇成了地面的银河,甚至夺去了天上银河的光芒。
陈烈竟然向我发起了邀约,虽然她解释说,是因为我帮了她大忙,又是初来姻城,她作为我的好友自然不能冷落了我。
但就以她邀请我时那副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动作,我坚信是因为她对我,也正如我对她那样。虽然后来我才知道,她之所以会感觉不好意思是因为她完全把我忘记了,她本想邀请她的客人和她一起看灯,结果客人随口问她,为何不邀请我这个她总提在嘴边的好友,她才猛地发现自己的没心没肺,于是才有了后来邀请我那样的举动……
万万没想到,我第一次和我喜欢的姑娘“约会”,竟然是受了情敌的怜悯……
我还能怎样?除了微笑着接受——我还有别的方法吗?
陈烈喜欢那位客人,虽然他藏头露尾;她喜欢那位客人,虽然他来历不明;她喜欢那位客人,虽然他们相识不久,我看得出来,毕竟不是谁都和陈烈一样瞎的……陈烈如同火焰一般燃烧在这世界上,她的喜怒哀乐都可以一眼从那透亮的光中看出,这么热烈的小姑娘就算有喜欢,也应该炸裂出来,而不是躲躲闪闪,所以——陈烈今晚会向那位客人表白就很正常了,对吧?!
对你妈!!单挑,老子要和你单挑!!
当我们三个被人群冲散后,我再次找间他们两个的时候,就瞧见印天的灯火阑珊下,陈烈对那个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男人,说:“阿程,我看你也没谈过你的家室,若是你走这江湖是一个人,不如带上我——一个人的江湖,总会孤单不是吗?”
那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陈烈:“如果你不曾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