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6
年宋灵仙那样,被嵌在骨骼上啊!只这么一拳,李一程便咳了血,但她没吐出来,含在嘴中半晌又咽了下去。
她在地上趴了一下,慢腾腾地坐起来,无力地摆了两下手:“别打,别打。你现在打了你爹就没出气对象了。”她说的极无所谓。
我愣愣的看向她有如恶鬼般的嘴边,她在地上摸索了两下后找到自己的面具又戴了回去,那半只狐狸眼里是说不出的笑意,“就算不是你亲娘,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啊,这么对我可不太好。”
我攥紧了手,可已经下不了手了,这家伙——身体里面恐怕已经都是长生蛊了,虽然不知道即使这样她是怎么活着的,但她不能吐血了。对现在的她来讲,她吐的已不再是血,而是身体的脏器……
她从地上站起来,向我们告别,陈烈还没有回神,愣愣地顺着她的话告了别。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灯火夹角的黑暗里,只她一个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冲她的背影问她:“你不后悔吗?!”
就像故事里那样,她说:“后悔什么?我做的每一件事儿皆因我就是那样的人。我不是什么好人,坏人做事不说后悔——只问报应!你应该问我——难道不怕报应吗?”
她说完这话似乎觉得好笑,于阴暗中向灯火下的我道:“是,我不怕。”
在她走后,姻城整个上空猛然绽开了烟花,一场盛大易冷的梦境。
她没有赶上姻城的烟花,正如她没能看到洛阳的烟花一样。
第 43 章
“由上而下的颠覆像是恶作剧,刹那一瞬间,而由下而上的颠覆是场冗长噩梦——而现在,梦要醒了!”
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人,但这个故事应该有个结局。古人讲“有始有终”,不仅是为了交代其它人,还要交代自己。
李一程像听别人的故事那样,仍旧有些新奇的坐在窗边,她对她的过去抱有一种游戏的态度。过往宛若一场荒诞的梦境,尤其是从别人的口中被讲述出来。
我对她的感官太过复杂,本以为她是抛家弃子的人渣,结果却被告知并非亲子,虽说抛家这一件事的确是真的,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对着那么一个将死之人,来计较前尘。
她是个小人,在恰当的时机选择了恰当的出现方式,从而剥夺了受害者辩驳的权利。现在这个小人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得当真无辜。
我终于收回了打量她的视线,继续我的故事。
而现在,我已经不能再用“娘”这个称呼来叫她了。
李一程当年受唐明旭所托将闫君送回云鲤崖。
她照办了。
他们都知道此去一别可能是永远,可他们都没了回头的机会。
无厌领着李一程踏过长生殿周围浓密的森林前往云鲤崖,她总想着快一点,可是闫君的身体不容许他们有太快的速度,可若是慢一点,恐怕她只能就地找个地儿把他埋了。闫君醒的少、睡得多,任何一个将死之人都有这样的症状,他们能准确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感觉到体温一点点流失的感觉。
李一程没办法保住闫君的命,她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相师说“相由心生”,他们每个人都没长着一张活该受罪的脸,可他们受了太多的罪。
闫君就应该如他们初见那般,活得张扬肆意,不用忍受任何人的目光,他想要的都该握在自己手中,无论是物还是人,哪怕是神仙——也是一样的。
可他现在快死了,就在自己的怀里。
李一程会对闫君说:“你撑着点儿,不然就死在我怀里面了,宋灵仙那家伙估计见不得这一幕!”
最无力的——是对别人生命的掌控,能让他死,难让他生……
闫君还是死了,在他们刚能清楚看见云鲤崖入口山峰处的时候。延着官道从长生殿到云鲤崖需要一周,可是延着无厌领的道路,他们只用了不到四天,而闫君——死在了第三天清晨,死在了晨露未晞的时候,在李一程叫他的时候,再没有醒来。
李一程已经没有力气把他抱上马了,她就将他抱在怀里,一步步地踩在清晨微湿的泥土里,跟着无厌,向云鲤崖走去。
她心里什么都没想,三日里的昼夜奔波都像个笑话。明明她什么都没失去,这是闫君和宋灵仙的事儿,与她毫无相干,她尽了她的力,虽然没达成一个好结果。可她就是觉得麻木的厉害,那早已空荡荡的心脏位置,竟然连着胸腔开始麻木。
她好像陪着闫君一起死了。
直到看见云鲤崖,直到看见云鲤崖前等候着的宋灵仙。
他站在云鲤崖前,不再将自己圈在云鲤崖的庇护范围内,他微笑着看着她说:“我在等他。”
他是长生仙,从小被告知护佑天下黎民,却没被教过——当他为自己悲伤的时候,该如何表达。所以他笑了。笑着去接过李一程手中,他的“那位”。
他曾经说过:“你们是没瞧见我家那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