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前方的样子莫名有几分胜券在握的笃定感。
    颜汐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停车, 我要回去！”她有点生气。相逍太过霸道, 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和心情。
    相逍这次倒没有反对, 甚至赞成地说：“好啊。”
    但他始终没有调转车头, 而是沿着路边一直开。
    颜汐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几次想直接打开车门跳下去，又没有这么强烈的勇气。
    无奈，她只能气哼哼地转头望向窗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当她的视线触及窗外车站的广告牌时, 却突然一顿。
    接连两个公交站，每个站点的站牌广告上都是同样一幅画——
    雪夜，江景，无数细小的雪花从天空洒落。
    整个画面是深沉而静谧的灰蓝，高悬的月亮白清清的，潮水在江面泛起波纹，一圈又一圈。
    画面左下角，有两个卡通人物的背影。
    圆乎乎的脑袋，圆乎乎的身体。他们互相依偎，仿佛正在低语。
    颜汐心口被什么东西猛地被撞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相逍家里，他温柔地吻她脸颊，说那些他从来没对外人说过的话语。
    酸楚从心口某处崩裂的缝隙处汩汩流出。
    她侧头去看相逍，他却像没事人一样，面带微笑，姿态从容。
    相逍刻意放慢了车速，从下了高速开始，一路到他市中心的公寓，他们经过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车站，颜汐肉眼所能看见的每一块广告屏全部都是这幅画。
    邹晏祁家里给他的任务是在过年前拉到一笔七位数的广告赞助费，否则邹家将取消邹晏祁年后所有活动经费、零花钱，他将过上每个月只能领到五千块工资的困苦生活。
    他正愁不知道去哪拉这笔赞助的时候，相逍自己就送上了门。
    相逍给了他手稿，两个人关在办公室里研究了一下午从颜汐学校到相逍公寓的路线，为了确保这个告白带来的感动能尽可能的延长，他们预想了数十种路线。
    太短的怕刺激不够，太长怕颜汐审美疲劳。
    相逍说，他要么不做，要么就要让颜汐永远都忘不了。
    邹晏祁彼时边咂舌边摇头，‘你完了，你被蛊住了。’
    相逍不以为然。
    因为邹晏祁没有看见过颜汐看他的眼神，没有体会过她怀里的温度，所以他什么都不懂。
    相逍确定，十分确定，颜汐爱他，比他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颜汐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心酸感动，等她意识过来相逍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他的公寓了。
    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今天竟然就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车子一停，颜汐突然开始手足无措。
    “相逍……”
    她试图在相逍说出那些话之前阻止他，但相逍比她先一步开口。
    “先听我说。”
    关掉引擎之后的车子里依旧很暖，空气安静又温润。
    相逍卸下了平日里的骄纵公子做派，眼里竟有难能可贵的真诚。
    颜汐心头倏地一紧。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将此刻的诚恳演绎得让她根本不用去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颜汐就已经知道自己必然拒绝不了。
    相逍从未如此开诚布公地和另一个人分享他的喜好，诚如他之前告诉颜汐的，过去二十多年，他只是个没有任何负担的混蛋。
    但现在不一样。
    “颜汐，我喜欢你。”
    他径直就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煽情。
    可颜汐却已经觉得自己开始泪湿了眼眶。
    “准确的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之前不说，是因为不能确定你的心。我并不是个像我表现出的这样洒脱的人，我怕受伤，怕你只是玩玩而已。”相逍说，
    “我越喜欢你，就越怕。”
    他朝着颜汐倾过来，拉近的距离更让颜汐清楚明了地看见了他眼中的坦诚。
    “老实说，我不是很想这么承认，但我确实被你迷倒晕头转向。你应该看出来了吧？”相逍笑一下，“不过幸好，你看起来也是一样。”
    颜汐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继续与他对视。
    好在相逍并没有在意她的逃避，他接着说。
    “颜汐，我说过，我会给我的女朋友所有女生梦寐以求的一切。只要你拥有了我，就是拥有了一切。现在，我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了。”
    相逍说着，突然伸手过来翻颜汐的口袋。
    颜汐甚至没有任何拒绝的动作。
    “这什么东西？”左边口袋里是许阳早上送的暖宝宝，已经皱巴巴成一团，没了温度。
    颜汐还没说话，相逍已经随手将暖宝宝扔到了一边。
    右边口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