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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由替他辨析。”她换了一只手支颐,从前她年幼无知自是不觉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何不幸,如今倒是悟出如此蹉跎下去于两人而言皆为累赘。
单柔曾说,勾陈帝君的温柔比白水山的毒物还要毒。她入宫已有六万年,而他一直保持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之状,不曾显露过半分轻佻,让单柔终日自觉若是生出非分之想便是亵渎。
“不知为何‘情’这一字从你口中逸出竟变得索然无味。”单柔失笑撂下手中的曲谱,仔细端详着素脸朝天的她。“你呀,莫要跟我这般方才悔恨当初。帝君这般人才,你竟不屑细看,委实暴殄天物。安阳你嫁入黅霄宫一万五千年之久,想必待帝君也并非毫无感情吧?”
“帝君不责罚我,我便欢喜;他责罚我,我便极为讨厌。”对于“情”这一字,元安阳始终懵懵懂懂。“话说,你正欲何时方肯告知他,你已是喜欢他良久?”
“唉,帝君素来冷情,是以一众神女只得伤情。其实,这般多年,我自觉与帝君无需明说,奈何这感情又一直裹足不前。”为了他,她不耻下问苦心专研丹青之术;知道他在琴技上有造诣,又苦心练习;知道他不喜腥物,她更是在辟腥之处下功夫。
而他确实不喜鱼虾蟹、花胶、燕窝之类的腥物,每当汤盅揭开飘逸出此类汤物香气,他皆是儒雅地以食指轻掩鼻边,匆匆喝过半碗,淡然一句:“着实不错。”便放在手边不再服用,有时怜悯她的苦心也不过是转而赏赐给韩林神官代为喝之。
“这尘世间何来如此多扭捏之事,世人皆是想得太多,才造就如此多痴男怨女。”她略为嫌弃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若然是我,我定必大胆表白。成也,败也又何妨?”
“你倒悟出不少道理,若我正值你这般年岁,诚然我也乐意放手一搏。”奈何她已是个十一万岁的神女了,“矜持”二字怎也看得重了些。
从前她情陷飞鸿神君不曾肖想过勾陈帝君的温柔以待,如今待得热情减退方知这温柔之好,可惜他勾陈帝君已觅到此生最爱。
“若不我举荐你当帝后,何如?我这人平生毫无大志,只愿当个温顺的小绵羊。”这种争宠的把戏即便没有历过也听过、见过不少,大抵不过是下毒、厌胜之术与构陷。她并非不会,只是不屑去做罢了。
“安阳,你莫要胡来,帝君素来不喜越俎代庖之事。”单柔暗自吃惊,此原则自她认识帝君之日起就不曾变过。
“亏得他长得一表斯文,嗓音缥缥缈缈,却终日一副冰块脸,拿着拂尘不知所谓。”她自知以她的能力莫说祭出兵器,就被他那么一吼她已如风中落叶般哆嗦不已。“我乃是巴不得用门扉把他这头老天龙夹死!”
话说,这般多年相处,若遇上她被他气得癫狂,他便由着她把其推至门框处以门扉夹他仙躯,他似乎并不排挤她这般胡闹,诚然她也不敢很是用力去夹,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毕竟他非她堂兄元旭阳,若是逼急了会反扑的。
“说起此事,我倒也同情修缮的仙吏,这黅霄宫内就你‘霜华台’的门扉修缮最多。你竟不曾细想可会伤着帝君!”单柔忧心地说,有时候她当真是瞧不惯元安阳为何终日这般骄纵跋扈。
可在私心处,她其实又很是羡慕元安阳能够在帝君面前毫无保留地显露自身的优缺点,不似她因着心动而不敢在思慕之人身前失仪。
帝君素来生活自律,于元安阳这般闹腾的年华而言乃是极度无趣。卯时起床、用早膳,午时用午膳、随后小睡怕片刻,酉时用晚膳、随后沐浴、清修或是看书,一般最晚不超戌时之末入睡。
若是公务繁忙,那便是亥时入睡;闲时多是埋首于与几位真皇吃茶或是径自在书房内刻章与画丹青,而帝君的书籍多是晦涩难懂的经书又或是丹青画册。
“好好好,下回我不该用门扉夹你的心肝尖儿,我用榔头可好?把你的心肝尖儿敲晕,灌下迷情药,再扭送去你闺房——双宿双栖。”明知单柔脸皮嫩,元安阳蓦地一句惹得单柔羞红着脸尖叫一声,随后不甚客气地追着她要讨一个教训。
元安阳恣意地笑着一路狂奔深怕被追在廊道后头的单柔逮住,因着她且走且回头是以不曾察觉前方何时多了一堵肉墙。待得她回过头来已是生生撞上了,鼻腔之中传来熟悉的木兰花香,还好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捞着她往后仰的身子,她方才稳住了。
荀旸与韩林神官一前一后地在廊道中边走边是商议七夕之夜的安排,廊道前头传来一阵嬉闹的欢声笑语,他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怀里就撞入一具软绵的女子娇躯。
一股属于女子体香窜入鼻腔,他下意识地要把怀里人推开,却在垂眸瞥见是元安阳才改推为捞。瞧她因疾走而微红的脸颊,那双眸子内尽是活泼的神色,他不自觉地柔声一问:“尔胡闹也得有个准儿,为何在宫中疾走?”
“帝君莫要细问妾身,烦请帝君救救妾身。天嫔被妾身气得不轻,今夜若无汤膳服用莫要怪妾身。”不待荀旸反应,她已扬着极浓的笑意,急急藏匿在他魁梧的身后把他当作天然屏障。
“尔葫芦里卖什么药?”荀旸虽不懂她为何终日这般动如脱兔,却也颇为配合地展开双臂,以宽大的仙袍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