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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闻蔚那专注而深情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看,让阮岩不禁心跳加速,觉得那段话仿佛是故意说给自己听似的。
过了良久,阮岩忍住拍拍自己脸颊的冲动,总算能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嗫喏着看向闻蔚:“闻……闻哥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以后肯定会是个很好的情人,谁要是能和你在一块,以后肯定会很幸福吧。”
闻蔚加深了唇边的笑容,温水煮青蛙不能心急,目前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总得一点点地让他接受。
“我也这么觉得。”于是他半开玩笑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姐姐在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大概她很受感动,就很放心地把你交给我了。”
阮岩终于从刚才那不正常的悸动中走出来,哭笑不得:“她怎么还有闲心关心这些事啊!”
现在她难道不该在父亲的病床边上表表孝心,然后趁阮父有心无力之际,从他手中接过阮津、甚至是从前属于母亲的那部分权力吗?
放在一年以前,谁能想到,差点和阮父断绝关系的大女儿,居然是现在唯一一个留在阮父身边的人呢?
“我想,大概是在她的心目中,你的地位比你父亲更重要。”闻蔚看出了阮岩心里的想法,温声地分析道,“你们是亲姐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你没有放弃她,是你帮她痛下决心和前夫切断关系,因此才有了她的今天。而她无法给你回馈同等的东西,只好从别的地方关照你,确保你这一生能过得逍遥自在。”
阮岩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我当时真的只是随手拉一把而已,换成别的人,我也会劝她跟渣男分手的。而且……当时真正劝动她的,不是闻哥你吗?”
“我只是个说客,而你拉着她的手迈出的第一步才是关键。”闻蔚认真地看着阮岩那清澈的眼睛,肯定道,“你改变了她的命运。”
阮岩差点没吓一跳。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闻蔚也被穿了,但后来他仔细观察闻蔚的表情,才发现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以闻蔚的聪明程度,他能从环境和人本身的性格判断出一个人的未来,并且他的预言准确率是八丶九不离十。
阮岩悄悄松了口气,赶紧岔过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他生怕会听见更让人羞耻的话来。
恰好这时沈逸哲过来看他吃完饭没有,阮岩忙把最后几口凉拌面吃完,用纸巾匆匆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不用急,我爸订了晚上的机票,你还有时间收拾行李,到时候咱们全家一块去M国。”沈逸哲朝他一笑。
“啊?!”阮岩惊讶地看着他,“表哥,你说……你们全家都要和我一块去?”
“对啊,我爸爸,你舅舅,在听说你爸不幸住院之后,就说想趁自己还走得动,去探望一下亲家。”小表哥一边坏笑着一边冲阮岩挤了挤眼。
阮岩心想,他爸要是看到舅舅一家人,恐怕本来的轻度症状也能变成重症了。
舅舅一家人压根就是去看阮父笑话的。
就他吃早餐的工夫,他们都把机票订好了,可见舅舅对阮父恨得有多咬牙切齿,连晚一天都等不及。
阮岩转头看向闻蔚,闻蔚对他笑笑说:“我就不去了,这里还有工作,有家人陪你出国也好,至少我也能放心。”
阮岩点点头:“那下一场舞蹈的编舞,我……”
“我来负责编舞吧。”闻蔚摸摸他的脑袋,“你这星期飞来飞去的,连休息的时间都不能保证,再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你,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的。”
“可是闻哥……”
“我们不是一个组合吗,总不能什么都交给你去做,而我却在后面坐享其成吧?”闻蔚认真地说,“虽然我不如你这么有天赋,但找个工作室排一下舞还是可以的,只要你相信我的审美就没问题。”
阮岩忍不住一笑:“我当然相信你的审美。”
而且他们这期抽到的关键词也很好理解,就是“爵士”,选择爵士乐,爵士舞,就是切题了。
剩下的只要把舞改编得好看点就行,阮岩对别人就是再不放心,也不可能对闻蔚不放心。
闻蔚的审美品位他绝对信得过。
于是当天晚上,闻蔚送阮岩和沈家人去了机场,目送着班机离开夜空,他也收回视线,将温柔藏在眼底,又恢复成平时那个高冷的影帝。
阮岩则在飞机上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是一觉醒来就到了机场,睡眠充足,很有精神。
阮芸则在接到他们要来M国的消息后,让手下在机场等着,估算时间差不多了,就亲自过来接他们。在沈家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小表妹小仙女,舅妈的贴心小棉袄。
然而到了病房门口,阮芸搀扶着舅妈,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端起一张稍显冷淡的脸,对病床上的人喊了声:“父亲。”
阮芸转过身,背对着阮父给阮岩使了个眼色。
阮岩愣了下,很快会意一笑,他上前两步,走到病床前,也叫了一声“父亲”,和阮芸的语气比起来要温和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阮父却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问题,反而激动地朝阮岩伸出手,他的身体短短数天已经消瘦了一圈,手臂像一根干枯的树枝般,在风中颤巍巍地伸着。
阮志诚从没仔细看过自己的这个儿子,很多时候他都把阮岩当成一个透明人,但他现在看着阮岩,眼里却泛着泪光,像是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阮岩现在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只可惜,阮父想象中的父慈子孝场景迟迟没有到来。
阮岩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敷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对阮父说:“父亲,您朝门口看,舅舅和表哥他们来看你了!”
阮父的手顿时重重地砸在了床沿上,眼睛瞪得滚圆,浑浊的眼睛是愤怒、惧怕、心虚和浓浓的抵触。
“唔……岩,不,阮芸……把他们都……赶出去……”阮父开口说话十分吃力,口齿不清。直到这时,阮岩才发现,他这是中风的症状。
阮芸却按住了阮岩的肩膀,仿佛没听懂阮父的话似的,也跟着笑道:“父亲看见舅舅过来,都高兴得开口说话了呢,看来把舅舅舅妈接过来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阮岩险些没笑场,他没想到,一向胆小柔弱的姐姐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这大半年来她宛如脱胎换骨,涅槃重生,代价虽然十分惨痛,那段日子她过得极其艰难,可现在她却跨越了重重障碍,逐渐打拼出自己的立足之地,成了个自信、美丽又坚强的女性。
她丝毫不惧阮父那怨毒的神色,笑得一脸温婉。阮父又用眼神去暗示阮岩,阮岩也当做没看懂他的眼神,还满脸的欣慰。就在阮父恨得心头都快滴血时,舅舅沈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