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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襟黑色长袍,胸前佩戴银饰的褐肤女人端着一盘香茅烤鱼走进来,手脚麻利地撤下凉掉的菜,将烤得焦黄的鱼摆上桌,祝愿注意到她隆起的腹部和刘青山看向她瞬间温软的眼神,意识到什么,“这位是……”
刘青山轻声说:“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住在边境的阿卡族姑娘朗玛采岩蜜满载而归,她哼着山歌穿过森林,顺手砍些枯枝干藤带回家烧火做饭,就这样走走停停,忽然她被脚下成群结队的虫子吸引,出于好奇心跟上它们打算一探究竟,当她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蠕动地爬上一具尸体,不禁吓坏了,“尸体”发出模糊的呻*吟声,她意识到这是个活人。
“幸亏我随身带着驱虫草药和清水,否则他就要被虫子活活吃掉了”,朗玛紧紧挨着丈夫,生怕他消失似的,羞涩地笑笑,抬头看向P.N,感激道,“若不是您当天找到我老公,秘密送他去治疗,就没有我们夫妻的今天”,说着俯身一拜,“谢谢您。”
P.N放下酒杯,颔首还礼,稍后正色对夫妻二人说:“我安排人明天送你们去美国匹兹堡,那里的医疗研究所会根据青山的身体情况为他设计仿生义肢,然后系统地进行康复训练。”
刘青山问:“需要待多久?”
P.N说:“一段时间。”
刘青山盯着P.N的眼睛,良久问:“你要动手了?”
P.N点了下头,没说话。
刘青山长长舒了口气,神情中有欣慰亦有担忧,“我明白了,你……多保重”,他糟糕的身体状况留下只会成为P.N的负累,决战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更需心无旁骛,全力以赴。
第二天太阳尚未升起时,刘青山夫妇被秘密送走,P.N的人接手他们的民宿,代为管理。
祝愿打着呵欠跟在P.N身后,她被叫醒时正做美梦,带着起床气抱怨,“你说咱们这一路打打杀杀,我没睡过一次囫囵觉,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能坚持到现在我已经超常发挥了好吗?”
“少发牢骚,上车”,P.N打开车门。
祝愿干瞪眼,僵持了几秒,上车坐好,“去哪里?”,她问。
P.N发动车子,没搭腔。
祝愿丝毫不怕冷场,自顾问自己想问的,问之前铺垫了下,“我大致明白你送走刘青山夫妇是为了保护他们,但刘青山没死是事实,你为什么编织谎言说他牺牲了,还编得那么真情实感?”
“到目的地我会解释给你听,所以暂时安静些”,P.N神色严肃,祝愿用鼻子哼了声表示不满,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车子迎着晨曦向前飞驰,浅金色的光线穿过轻纱般的薄雾,洒落在鲜红的国徽上,祝愿看着前方威严的建筑,坐直身体,“那不是中国磨憨口岸吗?”
P.N停车,仰望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无声致敬,静默片刻收回目光,从储物格取出一个档案袋交给祝愿,“拿好。”
祝愿接过来打开瞄了眼,好像是证件材料之类的。
“这是中老边境出入境通行证以及过关必需的材料”,P.N向她说明。
祝愿霍然抬头,逼视P.N,“你什么意思?”
P.N露出浅浅的微笑,说出口的话不太相干,“仔细看你还是孩子嘛。”
祝愿撇撇嘴,“听你口气感觉咱俩差辈儿似的。”
“你的真实年龄满22岁没有?”,P.N含笑说,“这个年纪在我眼里只是小朋友。”
祝愿挑眉,“所以呢?”
P.N说:“小朋友应该回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再冒险。”
“你逗我呢?”,祝愿失笑,“眼下这个节骨眼,你让我走?”
“刘青山的故事并没有讲完,还想听吗?”,P.N问。
祝愿看着他说:“假如你指和事实不符的部分,当然。”
P.N对她话中带刺不甚在意,淡淡道:“后续是刘青山的断腿被切碎掺进生猪肉通过物流渠道流入云南各地的餐馆和公安局食堂——”
祝愿忍不住爆粗,“沙惕这狗东西太特么阴损了,他摆明想恐吓中国警方又不想查到自己头上。”
“没错,警方耗费大量时间进行DNA比对,半年后才确认身份,在这期间,刘青山接受治疗的过程中出现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能正常生活,甚至多次自杀,病情得到控制时,他所在的单位已经为他举办了追悼会”,P.N顿了顿,冷冷一笑,“从法律上讲,刘青山确实死亡了。”
祝愿听他语气暗含讥讽,觉得作为警方中的一员有必要挽回颜面,“刘警官的单位做出错误判断还不是怪沙惕干扰警方视线吗,半年前的碎尸块,还有冷冻的迹象,司法鉴定也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结论,毕竟没找到关键的人体部位,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大概率会成为悬案,除非刘警官去缅甸同你会面前向上级报告过……”,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喃喃道,“没找到遗体,也没确凿的证据证实死亡,宣告失踪比较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