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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上前:“阿澜,你做噩梦了。”
“你别过来!”秦星澜不管不顾声嘶力竭地大喊。那个梦境分明是虚幻,可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真实。那惊惧的感受,骇人的场景,以及扭曲的面容。
沈昀被她一吼,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手足无措:“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哭,你别哭啊。”
视线模糊,秦星澜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又哭了。被梦境吓哭的。
“你说……你说……”她哽咽着道,“林家的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昀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没有关系。林家满门抄斩,是圣上的旨意。”
“那晋王……”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母后?”沈昀打断了她。
“文德皇后?”她对于文德皇后其实并没有什么记忆,文德皇后出身曲家,是将门之女,后来薨逝后,也没人敢再提。文德皇后的名字只能出现在酒馆说书人的口中。
沈昀点了点头:“母后当年不顾家中反对,执意要嫁给当时不受重视的皇四子,也就是父皇。她偷偷溜出曲府,跟着父皇去了北疆,也在北疆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说着他又看了秦星澜一眼:“我同你说过的,那个孩子早产,后来夭折了。”
秦星澜止了泪,双手抱膝将脑袋搁在膝盖上,闻言点了点头。
“后来……后来不得宠的四皇子凭借着曲家的势力坐上了皇位,又在第二年因为曲家功高震主,设计让曲家的男人都死在了沙场上。怀有身孕的母后听闻这个消息动了胎气,难产而亡。”
秦星澜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酸涩难过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沈昀低沉平缓的语调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可她忽然就心疼起来。
沈昀立在床榻边的踏板上,低眸望着秦星澜,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他没有告诉她,是林庚将曲家男子引入敌军设下的陷阱,让曲家满门忠烈葬身沙场。他也没有告诉她,是当时还是林妃的林皇后告知曲皇后这个消息,使她动了胎气。
要是她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他宁愿她怪他,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让她为怀疑自己的亲人而痛苦。
“阿澜,”沈昀低低地唤了一声,含了无限的缱绻与温柔,“林家与曲家是一样的,都是死在圣上手里。我确实,在北疆没有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这是我的错。”
他低着头,身影寂寥,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地道歉。她忽然很想抱抱他,可她又伸不出手。
她一方面想,为什么他当初在北疆不阻拦呢?一方面又想,圣上的旨意,他有什么办法呢?
她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屏风上,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你……我想静一静。”
沈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好,你好好歇着。”
言罢,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行至门前,他又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在心里。
秦星澜闭着眼,听到门关上的声响,又睁开了眸子。她忽然意识到,她是晕倒了,因为沈昭那句话。
窗外天光熹微,透过窗棂细细碎碎地洒进来,落在石砖上。
她竟然睡了一夜。她回忆着方才沈昀的模样,通红的双眼,憔悴的神情,皱了的衣袖。他应该也守了一夜。
“珍珠。”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门外的珍珠已经推了门进来。
“王妃……”珍珠担忧地望着她,“殿下又出去了。听说……圣上要立殿下做太子呢。”
沈昀?太子?不应该是晋王吗?
秦星澜的眼珠动了动,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锦衾里。她什么都不想想了。
秦星澜又有半个月未见沈昀了,还是玛瑙沉不住气说了出来:“王妃,赵王和地方总兵叛乱了,圣上派了殿下去镇压呢。”
“嗯。”
秦星澜坐在连廊上,怔怔地望着前方。庭前的西府海棠还是没活下来,枝叶一点一点枯萎凋零,落在地上。
“王妃,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秦星澜倦怠说话,沉默了许久。一道倩影从院子外头娉娉袅袅地款步过来,见了秦星澜掩唇一笑,笑里满是嘲讽。
方画也不行礼,缓缓地踱上连廊,言辞讥讽:“王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林家倒了,没了后台,一时苦恼?”
方孺人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好听。秦星澜伏在阑干上,懒得看她一眼:“即便林家不复以往,我爹也是永定侯,孺人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
方画唇角一勾:“你什么意思?”
秦星澜懒懒地靠着阑干,语调也是懒懒的:“意思是,我是王妃,是正妻。你是孺人,是妾室。妾通买卖,即便你是皇亲贵胄的妾,我想将你发卖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再回到教坊司?哦,我忘了,你现在也回不去教坊司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只能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