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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也没完全消下去。
“是要这个吗?”
钱森走到周笑身后,长臂一伸轻松把一个陶瓷罐拿了下来,给她放在了桌子上。
身高被碾压的周笑点了点头,侧过头去看钱森的眼神多少带了点幽怨。
钱森散散地笑了笑,看着周笑清洗着陶瓷罐,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开口:“刚赵世桐打电话过来,他们俩又吵架,想让你过去劝个架。”
他语气很平静,又带着点紧张地期待周笑的回答。
周笑把炒好的鸡块与板栗装到陶瓷罐里,倒入调味料与鸡汤,一边侧过头去看钱森的神色——一贯散漫的他脸上带了点隐隐的紧张。
她明白他的担心。
“他们俩怎么跟小孩似的,”周笑手上动作没停,大火煮开后,盖上盖子转小火煮制,轻笑着,“你跟他说自己解决去,我得哄你哪有时间哄他们。”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落地的瞬间化成绵软的猫爪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挠着钱森的心。
他的角度看过去周笑白皙的脖颈全然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钱森低头轻咬了口,“嗯,你得哄我。”
周笑后颈细密的一疼,转过头看他,“你也跟小孩似的,还咬我。”
钱森笑了笑,热气扑在她细嫩的天鹅颈上,想起沈溪那个中年少女爱看的小说情节,低低地开口:“我在标记你。”
“笑笑,我们早点办婚礼吧。”他又这么说。
婚礼的规模不大,只邀请了熟悉的亲戚与朋友,钱森把外婆从周村接到A市来。外婆来的时候特定戴上了钱森之前送给她的玉镯子,当时不屑一顾的老太太如今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镯子一边跟钱森叨叨。
婚纱是沈溪特意拜托阔别设计多年的朋友为周笑量身定做的,剪裁完美的婚纱衬得周笑又美又仙。本来以为到老都等不到儿子结婚的著名舞蹈家,看着漂亮又乖巧的周笑成了自己儿媳妇,一激动都要在婚礼上献舞一曲,还是被钱疏也拦了下来。
周笑邀请的人很少,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邀请周建国来婚礼,但牵着周笑把她的手交给钱森的角色留给了外婆——那个角色必需留给真正疼她、爱她、不舍得她的人。
外婆饱受岁月沧桑的手牵着周笑走上红毯,含着眼泪把周笑的手交给钱森,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多少不舍多少欣慰多少爱与托付,全含在了言语里。
幸好妆面是防水的,不然周笑脸上的妆全都要哭花,而钱森挺直了脊背认真地回应着外婆说的每一句话,一向不爱听长辈絮叨的人把外婆的每句话都放进了心里。
“周笑,你来之前,我的生活被钢琴挤进狭小角落,我以为生活尽是虚无,唯有钢琴是唯一的真实。然后你来了,你把生活点亮,让我明白那些鸡毛蒜皮的繁琐之事,也可以变成幸福的每一种可能。”
“周笑,我爱你,我无比期待未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
钱森深情地看着周笑,从赵世桐手里接过戒指给周笑戴上,拉着周笑手的动作极其温柔,像是手握最珍贵易碎的宝物,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珍宝才切切实实地归属给了他。
周笑眼妆没哭花,眼眶却平添微红,她颤了颤沾着泪珠的睫毛,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扫着钱森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钱森,我过去不懂爱情有多好,曾经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一个人过了,是你把我从泥淖里拉出来,让我开始一点点相信自己是的的确确被偏爱着的,我所有的不相信被重新建构为相信。”
“正如现在我相信爱情能够永恒,相信我们能矢志不渝地一路走下去,也相信我对你的爱和你爱我一样多。”
他们交换了戒指,然后是牧师的誓词,不过是简单的“我愿意”三个字,周笑颤着声说出,又掉了眼泪。
仪式完成,他们在掌声与喝彩声里拥抱和亲吻,听见了永恒的声音。
他们的故事从婚礼开始,绝不在婚礼结束——这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崭新的起点。
他们都曾以为自己将在自己编织的逼仄空间里守着孤独的一生,他把钢琴当做唯一嘱托,在艺术与现实的狭缝里虚无与下坠;而她紧紧按压着自己的秘密,习惯了一手的鲜血与望不见光亮的世界,想着未来也就这个样子了。
然后他们彼此遇见,在简单搭伙的日子里碰撞出百万分之四十九相爱的可能。
“如果对象是你,连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我都感到确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