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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珃张嘴,含一口风情月意。
嫩颊两边鼓又消,满足地咀嚼着。
吞罢,嘴边又递来她方去壳的虾肉。李珃美滋滋地享受她的服侍,眉眼笑开了花。
虾肉虽味美鲜滑,倒不至于使人喜笑颜开。她开心的是,绾绾打心底将自己视作她的妻。
她真的等来了两情相悦。
楚绾见她高兴,下箸仍要再喂,李珃却摇头:“我自己吃。你也吃。”
事不过三。喂来喂去,怕是得耗到三更半夜……那可不行,还有更紧要的事做。春宵一刻值千金。
楚绾不知她的心思,姑且顺着。抬眼见她唇角有油渍,放下箸,很自然的执起手巾,替她轻柔擦拭。
细致体贴。
蓝纱衣裙,碧玺耳坠,一阵晚风掠惊鸿,青丝扬浮香——
细肩一瑟,忍不禁打了个颤。体寒。
“取大氅来。”李珃看向一旁的春桃,十分不悦。
话未竟,一把将座旁人儿拥入怀,另一手亦不知何时端来案上酒爵,温声道:“饮下,暖暖身子。”
怀中暖,心更暖。半分没有方才对婢子般的冷冽。
白日分明熱意连绵,谁知炙阳一落,便是秋风萧瑟,令楚绾受寒。
春桃伺候不周,不敢作声触公主怒颜,垂首福礼,正欲转身而去,楚绾忙道:“榻旁换下的衣裳,袖袋里有物件儿,也取来。”
春桃应了声“是”,不敢逗留,慌忙跑开。
“什么物件儿?”李珃抬了抬手中酒爵,饶有兴趣地问。
“来了便知。”楚绾含笑,鼻下酒香醇厚,启唇将酒液缓缓衔入口中。
烧酒烈,咽喉时一阵灼涩,入了腹不消片刻便生暖意。
李珃将空爵置回案上。自有婢子将它添满。
李珃又端来,殷切道:“再饮一些。”
“不要。嘴里涩。”烧得喉疼。
这样的烈酒,若不是好酒之人,属实欣赏不来。
李珃挑眉,言语上也不勉强,兀自将爵中酒水一口吞,随即覆上她的唇,舌尖迅速撬开皓齿,“咕嘟咕嘟”一汩一汩喂入。
动作几分强硬,却把着分寸,放酒时轻缓有序,唯恐呛了她。
直至她尽数咽下,李珃仍不舍放开口中香甜,舌尖缠着小舌嬉戏,愈吻愈烈。
唇舌吸吮,吮出细碎嘤咛。
春桃捧着氅衣来时,碰上的便是这场面,不知是否该出声告诉交颈缠吻的二人。
此情此景,小姐该是不冷了,就怕公主怪责。略思索,于走近时假做咳嗽,再静候一旁。
李珃极不舍地停下,胳膊一伸,捞过春桃手里的大氅,覆在楚绾身上。
楚绾水眸氤氲,脸儿涨得通红,不知是吻烧的,还是酒烧的。
缓了缓,美眸望向春桃:“取来了?”
春桃近了两步,小手往袖袋里探,“有的。”话落,正好摸出佩囊,递交楚绾。
佩囊刚到楚绾手,还未捂热,眨眼便教李珃夺了去,兴冲冲道:“给我的?”
本想假做否认,逗逗她,又瞧见她眉眼那股抑制不住的欢喜,便心生不舍。若说不是,殿下该多伤心。
楚绾朗道:“是,给殿下。”
“是绾绾亲手绣的?”李珃问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
得到确认,李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指尖一遍一遍抚着那几片叶子,黑眸里万分爱惜。
公主玉叶金柯,自小锦衣玉食,奇珍异宝在她眼中也仅是寻常玩物。一枚不起眼的佩囊,能使什袭珍藏,左右是因出自楚绾之手,这便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宝物。
“殿下再看看背面。”楚绾笑道。
李珃笑呵呵地将佩囊翻面,见到那八个字时,笑意一凝。
指尖摩挲字绣凸面,喃喃低语,似乎满腹心事。
楚绾一直留意她的神色。气氛忽然有些凝重,虽不见不悦,也使人忐忑不安。
“绾绾,五年前赠你的木匣,可曾打开看过?”李珃看向她,眸光柔而深邃。
楚绾怔了怔,不知她为何提及五年前。数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如实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