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都是亮的。
    自由的时候并不觉得出去走走是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俞书辰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滚烫的粥。
    微微抬起眼皮：“还没退。”
    温白榆反应慢了半拍，咬了一口排骨才后知后觉起来，“没退啊……”
    “你淌水去的吗？”他放下筷子，低下头往桌子底下看。
    俞书辰穿了自己箱子里带来的裤子，是深色的，看不出多少痕迹，只裤脚处有一片被洇湿，颜色有些深。
    温白榆变了脸色，板着脸坐着。
    跟自己较了会劲，头发被他抓得乱七八糟，自暴自弃道：“是我睡太熟了。”
    温白榆抬起头，诚恳地说：“哥哥可以喊醒我，我会去买的。”
    俞书辰捉住他的手，解救了他的头发，“哥哥又不是残废了。”
    “你的衣服裤子都是湿的。”
    “我穿出去之前用吹风机吹干了。”他怕温白榆难过，便补充道，“也就穿一会，等会吃完饭就换回来。”
    温白榆站起来，推着他去换，“先换上吧，等会又受凉了。”
    他转身的时候，俞书辰还能听到他的嘀嘀咕咕：病还没好呢，哥哥太让人担心了。
    俞书辰翘起一边嘴角，片刻后想起什么，脸色又沉下来。
    俞书辰换好衣服坐回桌子旁边吃饭。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舀着粥：“你那个室友……”
    他顿了一下改了口：“你和室友们相处怎么样？”
    昨晚室友的过分热心，第一次让永远十拿九稳的俞书辰有了危机感。
    “他们都挺好的。”温白榆吐出嘴里的骨头，回忆了一下。
    “听你说你们过了初试，在准备复选的曲目。”
    “对。”说起这个温白榆很开心，“老师们很喜欢我们这样的组合，说实话没去试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两种乐器放一起还有这样的化学反应。感觉他们两个真的是很配呢。”
    俞书辰抬起眼，颇为无奈地笑。
    温白榆很少跟他说起室友，就算说也是所有室友“雨露均沾”，在他眼里，宿舍这两人就是一对。
    俞书辰没有就此展开，要了近些日子他们安排的排练时间，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排期。
    他嘴里嚼着没有滋味的粥，摸出手机，面无表情地发信息给助理。
    [图片，图片，这些时间段的会议都推了。]
    收到信息的助理嘴角抽搐。
    [这几个可以推了，还有这些画红笔的会议推不掉……]
    俞书辰选择性无视，把手机屏幕一关，低头去喝粥了。
    过了没多久，兜里的手机开始频繁震动，终于足足震动了2分钟以后，手机安静下来。
    深谙自家助理处事风格的俞书辰，老神在在地掏出手机。
    忽略掉所有吐槽和啰嗦话以后，果然，靠谱的助理还是给出了最后的方案。
    [经理，你看这些时间段您有空吗？]
    [这些会议真的不能推，给您改期，上面的时间段看看是否有空呢:)]
    [经理，你不说，我就默认您是有空的了哦。]
    [ok，所有相关部门的通知都已经发到。]
    [大人，您要是没事的话，臣就退下了。]
    俞书辰面无表情的脸松动了一些。
    暗忖助理没找错。
    台风的末梢掠过，这几天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雨，但都不大，校园里的积水也在3天后退下，回家的同学陆续到校，又开始了繁忙的校园生活。
    后面两周，俞书辰过上了上午刚上完课，匆匆赶到公司开会，饭在车上急忙忙吃一些，下午陪着温白榆去音乐教室排练。
    俞书辰坐在音乐教室的最后一排认真阅读邮箱里的工作报告，时不时抬头注意一下站在台前的三人练习状态。
    他们在一个音上磨了很久，最后温白榆将最后一个音改变了一下唱法，终于让这句歌词看起来圆润了一些，没有那么突兀。
    蒋舒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小鱼，这个处理好棒啊……你现在说你没有认真琢磨过唱歌，我是不信了。”
    吴擎也笑起来，忍不住用手拨片拨了一下琴弦，“不怎么会温小鱼。”
    温白榆突然被两人几乎一致的揶揄，有点惊到，特别是吴擎。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吴擎？原来你也是会开玩笑的吗？”
    吴擎倒是没有接这句话，而是突然间冒出一句，“小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现在这样特别像一个猫？”
    蒋舒仔细看了一下，也觉得他头发绒绒的，特别像一个柔软可爱的小动物，随口问了一句，“像什么猫？”
    吴擎大概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布偶吧。”
    也没人问，他自己很快补充了：“都很漂亮。”
    蒋舒脸上的笑容淡下来，声音冷淡地“哦”了一句，“我记得你养了一个布偶。”
    “你是不是只知道布偶这一种猫？”
    吴擎点头：“妈妈养的，每天要梳理他的皮毛，养的皮光水滑的，去年还去参加过一个选美大赛，得了第一名，有1万元的奖金吧。”
    他虽然自己对猫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不妨碍他喜欢家里的漂亮宝贝，之后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关于这个猫的事。
    蒋舒扯了扯嘴角，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倒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
    几个人聊天的时候，俞书辰被他们的讨论声吸引。
    特别是他们说到温白榆像布偶的时候。
    他放下文件，阖上笔记本的盖，几步走上去。
    温白榆对他的脚步声和气味最敏感。
    即使周围还有其他人，还有其他声音，都影响不了他对俞书辰的敏锐感知力。
    还没等俞书辰走到，温白榆早就转过了身，往后走了几步和俞书辰汇合。
    至于后面蒋舒和吴擎讨论了多少布偶的事情，他都听不见了。
    “你工作忙完啦？”温白榆的头发很柔软，特别是午后的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落了一片金色在他发顶的时候，阳光将他的黑色头发衬成了棕色，温暖得让人想亲近。
    俞书辰的手又落在他的脑袋上。
    “还没。”又问他，“累吗？”
    温白榆摇头：“以前觉得很累，要不是和他们一起参加的，得对室友负责，我好多次都想放弃不参加了。”
    他特别想直接扑到俞书辰的怀里撒娇，但他忍住了，不过语气依然软软的，透着股委屈。
    “这些天倒是一点也不累。”温白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笑容很甜，“只要一转头，看到哥哥，我就不累了。”
    俞书辰的手从头发上移下来，放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在真的按摩一只猫咪。
    “那哥哥是要收费的。”
    “看自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