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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客厅和家里的阿姨欲言又止的表情。
“狗呢?”叶望泞问。
家里阿姨不敢抬头,嗫嚅地解释:“昨天叶先生来家里了,叶先生说不喜欢有动物在家里,所以……”
所以就丢了,这种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
问清楚了丢掉的大概地点,叶望泞径直就要出门,家里的阿姨阻拦不得,只来得及给他披上一件外套。
叶望泞没有拒绝外套,他想着天气这么冷,蠢狗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应该需要一件取暖的外套。
他找了一个晚上,阿姨说狗被丢在一个垃圾场附近,但叶望泞到了才发现那里原来有那么大,大到他叫了那么久蠢狗的名字,也只有空荡的回音。
早上叶望泞回家的时候,邰韫玉刚下楼准备吃早餐。
她看见叶望泞从门外回来,没有问他去了哪儿,而是先开口道:“你准备联申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
叶望泞沉默了几秒,回答得有些无厘头:“狗丢了。”
“丢了就丢了,”邰韫玉漫不经心地说,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你现在该关心的是这个吗?”
“那我应该关心什么?”叶望泞抬眼,第一次反问邰韫玉。
邰韫玉似乎没料想到这样的回答,她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叶望泞忽然想起来邰韫玉说的那句,骗也好,抢也好,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他曾经决绝地否认过这句话,可到了现在,又悲哀地发现,邰韫玉至少没说错这一句。
“按照你说的出国,成为最优秀的那个再回来,你以为叶正擎就会接受你了吗?”叶望泞的刻薄从来没有对邰韫玉流露过一分一毫,但此刻他好像再无所顾忌了,“我不会出国的。”
“他永远不会承认我,就像永远也不会承认你一样。”他说。
邰韫玉的肩膀都在颤抖,她半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望泞越过她,径直向楼上走。
他听见背后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和邰韫玉歇斯底里的尖叫。
叶望泞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一年后的夏天,叶望泞回到了冶城。
人每个阶段的想法都不同,因此每个阶段的经历都充满了奇妙的际遇,就像两年前的叶望泞,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会再次选择回到曾经讨厌的冶城一样。
像彩排了一千次,一万次那样,叶望泞敲响了隔壁宿舍的门。
于是他再次见到了,和那只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