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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活百年千年,可是陛下你——却坚持不了几日。”
齐峻的心又沉了沉。知白说得没错,他身上没干粮,只有水,大约也就坚持个五七日罢了。这点时间,还不知够不够外头人挖山的呢。
“陛下现在明白了吗?”知白轻轻地说。“我原是陛下身边一颗妖星,可成祥瑞,亦可成灾殃。双星纠缠。命运难辨哪……”
齐峻怔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之前他一心只想着知白的天谴,其实知白说的那些话他都有听没有懂。直到现在,他才全明白了。
双星纠缠。命运难辨,知白扭转了他身无龙气难登大宝的命运,那么原本那条做个闲散藩王生儿育女的路便走不得了。也就是说,无论他如何求子,命中都将无子。知白费尽力气画的那只鹿蜀被文绣私心错用而浪费掉,也许就是天意。
即如此刻,知白自己远离了他的身边,他却匆匆追来。想要二人相守,结果就是被封在这山洞泉眼之内,或许数日之后。知白化为木石,而他化为白骨,一生一死。也算相守了吧?
“陛下后悔了吗?倘若陛下不来,原可回京城长命百岁的……”
知白的声音飘忽不定,像个诱惑人心的妖怪,又像是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鬼。
后悔吗?齐峻觉得自己的魂魄也像是跟着飘落起来了。要死了,后悔吗?倘若不来,倘若听了钦天监的话,远离知白返回京城,那么就可以与知白共寿。长命百岁。自己将存足够的时间平定四夷,兴盛江山!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去向谁说他的心事呢?疲累之时有谁会宽慰他?无计之时有谁会帮助他?成功之时,又有谁与他共享欢乐?
太后?太后这辈子大约只知道两件事:让儿子登基,和让儿子生孙子。
皇后皇空后只怕比太后知道得还少。
或者是后宫那些嫔妃们?纳她们进宫本就是为了分化她们背后的势力,还有就是让她们生下子嗣。如今前者己经做到,后者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了。
还是身边伺候的人?文绣己经被自己的私心贪欲逼疯了,只剩一个冯恩,忠心虽忠心,却始终隔着一层。
“朕——不后悔。”齐峻终于轻轻地说。声音轻,却一字字都说得清晰。在狄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尤其清楚无比。
是的。他不后悔。不管是作为齐峻,还是作为正烨帝,他都不后悔。千秋霸业。一统江山,子孙昌盛,绵延万年,他都想要。可是倘若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分享喜怒哀乐,那么即使站在千峰之巅,也不过是高处不胜寒。
“从来没有人能活过万岁……”齐峻多少有点怅然,“朕这个年纪就山陵崩,不可说寿终,却也不可谓夭折了。遗憾么……是颇有些的,可是朕不后悔。”
“真的?”知白的声音有点儿雀跃,“陛下真的不后悔?不后悔遇见我,不后悔今日来寻我?”
“朕是天子。”齐峻傲然,“天子金口玉言,岂有造假之理?不过——”他忽然笑了出来,“要是这样死了,朕还是有点抱憾。你——”他轻轻颠一颠怀里的人,“可惜死前没法再双修一次了。”
“噗嗤——”知白笑了出来。
齐峻也弯起唇角,只是立刻就僵住了。因为这一声笑与方才的不同,并非响在他的识海之中,而是实实在在响在耳边,甚至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引起了回音。
“你,你能一一”齐峻飞快地腾出一只手去摸知白的脸,触手处温热如常人。他试探着往下摸,知白的衣服己经破烂,轻轻一扯就开了。他摸到微微向后仰起的颈项,摸到纤细的锁骨,摸到温热的胸膛,手掌下平顺而有力的心跳,还有两颗小小的果实。他摸到比从前清晰了一点儿的肋骨,摸到更瘦削的腰间,摸到仍旧圆翘的臀,摸到修长的大腿、小腿,一直到脚丫儿,
一双手臂缠上他的肩头,知白呼出的气息在他耳边吹拂着,笑嘻嘻地唤了一声:“陛下。”
“你怎么……”齐峻狂喜,“你不是木石之身了?”
知白顽皮地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不是陛下说,想双修一次的吗?”
这个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或者这个叫做苦中作乐,拼死吃河豚?
齐峻来不及想明白,他有许多念头在胸中冲撞着,但是一条都没冲出口来,反而是汇聚在一起往下三路走了。于是他怀抱着做一次少—次,不做白不做,死了也白死的念头,随手一扯就把知白身上最后—点儿布片扯碎了。
抵死缠绵。齐峻想他终于明白这个词儿的意思了。
知白比从前瘦了些,细细的腰几乎足两掌就可合握过来。但肌肤仍旧滑润细腻。不知是不是当棵树当出了树的经验来,他身上有种清淡的香气,就像新做出来的木器似的,催人情热。
齐峻在黑暗里找到他的嘴唇,攻城掠地,继而一路辗转向下,直到胸口。太多的情绪充斥于身体之中,让他带了几分兽性地又啃又咬,动作粗暴。
不过知白并没什么意见,甚至忘记了平常的娇气,反而把双腿盘到齐峻腰上。也开始扯他的衣服。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了两人的喘息声,知白很快就扒开了齐峻的上衣,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还咬他的耳朵。他的两排小白牙也挺尖的,咬上来还有些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在此时此刻根本不算什么,倒像是往火堆上泼过来的油星儿,只会引出火苗的爆破燃烧。齐峻一手楼着他,一手就往他身后伸。
灵泉水仿佛能润滑一般,齐峻的手指很顺利地就进去了。
知白放开他的耳朵,小声叫了一声,声音里混合着些微的疼痛,更多的是满足。
“才一根手指呢……就想朕想成这样儿?”齐峻喘着气,把他的后背压在泉眼旁的石壁上,随即又有些不放心地去摸那石壁——若是太粗糙了伤着怎么办?
“没,没事……”知白喘着气把他的手拉回来,放到自己腿间。他很精神,齐峻的手一伸下去就碰到了那个灼热的部位,不由得笑了。知白身上总是微凉的,纵然是双修之时,这里也比常人温度要低——嗯,至少比齐峻自己要低——只是今日他却是滚热的,仿佛比从前还大了一点儿呢。
“好像大了一点儿……”齐峻放慢了动作,咐着知白的耳朵,轻轻地笑。
虽然在黑暗之中,齐峻也仿佛能看见一层红晕上了知白的脸,然后蔓延到颈子、胸前,最后是全身。
“陛下!”知白带着点鼻音,又像羞恼,又像欢乐。
齐峻闷声在他耳边笑,两手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撩拨,不像在开拓,倒像在逗乐。
“陛下!”知白更恼了,张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