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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回口袋里,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听到了一声声急促的警笛,接着先后来了几个警·察和法医。
小树林被拉起了警戒线,法医蹲下身检查他的尸体,卫临就在一旁抱着手看着,谁也没看见在尸体的旁边,还飘着一个鬼魂。
警.察很快就将现场保护了起来,然后将他的尸体拉走了。卫临目送着警车离开,寻着那一缕因果线飘去。
这世间都讲求一个因果报应,那人杀了他,就欠了他一分孽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阴曹地府,就算有,他向杀了自己的人索命,阎王也管不了。
卫临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
阴暗残破的小砖瓦屋里,那个人背对着他,白衬衫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血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杀了人心虚,连头发上沾了一片落叶都没有发现。他整个身体都在难以自控的战栗着,浸泡在水盆里的双手死命的搓着,整盆水都是浓重的血污。
搓到双手发白起皱,那人终于将手从盆子里伸了出来。他盯着掌心出神,过了很久之后,突然双手捂着眼睛,又哭又笑:“卫临,你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明明我比你更优秀,演技比你更好,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比我火,凭什么原定是我的男二公司也要给你?凭什么?”
那人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卫临眯起了双眼,他想起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了。
这个人跟他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一同在b市打拼,十几年朝夕相处,关系自然很好。后来两个人被同一家娱乐公司看上,巧的是他们同样走的都是影视的路子,但因为他长得更好看一炮而红了,而这个人却一直不温不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妒忌心已经将他们之前的感情腐蚀殆尽了。
就因为嫉妒,所以将他杀了。卫临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个世间,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是最廉价的。
卫临突然就失去了杀他的兴趣,这样的人让他动手都觉得恶心。
二十一世纪的警察侦案能力已经很厉害了,就算他不干预,找到凶手也是早晚的事情。他的好友不是那么想红吗?被警察以故意杀人罪逮捕,定能让他彻底的火一把。
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从小巷子离开,卫临一下子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的神力好像也留在了那个世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魂野鬼罢了,就算知道怎么回到那个世界,也没有力量回去。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就算重新修炼,终其一生都难以筑基,更别说达到渡劫后期踏破虚空了。
难道他要当一辈子孤魂野鬼了?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段玺那个傻子有没有哭。
卫临那几乎没有的良心隐隐作痛。
子夜时分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也就那夜市一条街比较热闹。没有地方可去的卫临站在街边上,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走过,越发想念在另一个世界的鬼谷。
凌晨的五点半,夜市里最后一家烧烤摊也收了摊,卫临依旧站在街边上看着。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佝偻的老人走到他身旁,伸手捡起他脚边的空瓶子。
在老人弯下腰的时候,卫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当老人半个脑袋冲他透明的身体穿过时,他才想起自己现在是鬼魂,撞不到老人家。
那老人捡起瓶子往手里的麻袋里扔,卫临看着他转身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又转过了身来,满脸慈祥的说:“年轻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天都要亮了。”
卫临一怔:“您看得见我?”
老者笑了笑,点头道:“看得见。”
卫临听说过世上有一种人是有阴阳眼的,能够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位老者大概就是一个拥有阴阳眼的人。他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回去,只是我已经死了,阴阳相隔两个世界,哪能是我想回去就回去的?”
他一语双关,也没指望老者能够听明白。
穿越了几百年的时间,鬼谷早已是他的家,有他尊敬的师长,有他最疼爱的妹妹,也有他最爱却伤得最深的人,还有那个无缘见一面的孩子。
或许是有一个人看得见他,卫临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遮掩了那些玄幻的色彩,他将自己的故事简单的跟老者说了一遍。
老者一脸慈祥的听着他说,等到他说完,才弯着双眼道:“孩子,你不属于这里。”
卫临一怔,“为什要这么说?”他并没有透了任何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这个老者为何笃定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老者笑而不语,只是看向那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缓缓道:“你该回去了。”
第一缕的朝阳穿透乌压压黑夜,耳边传来一声声悠远的钟声,老者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阳光之中。
“你是谁?”
卫临想要抓住老者的衣袖让他留下,却扑了个空。收回手时,掌心里多了一条金色的细线,细线不知连向何方。
老者出现得突然,离开得也匪夷所思,卫临看着金线沉思的半晌,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那个老者,但想到此时的他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了,大不了就是再魂飞魄散一次。
想通的卫临下定决心赌一把,牵着金线一直往前走。
朝阳一缕缕洒下,将整个世界照得透亮。越是跟着金线走,四周的景色渐渐褪色,直到最后一片空茫茫的白。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走了多久,当无尽的白也变成了黑以后,他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半掩着,散发着微弱光亮的门。
熟悉的感觉从门后传来,卫临突然踌躇了起来。手握着门把犹豫了很久,他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无尽黑暗的世界刹那之间被照得透亮,连同那个逆着光看不清眼底神色的青年也映入了眼帘。
卫临睫羽轻颤,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青年死死地盯着他,黑眸深沉如夜。
他的抗拒卫临不是没看出来,他苦涩的底下头,会有这种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谁。
卫临扯了扯嘴角,装作无所谓的抬起头道:“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段玺没有应他,而是情绪没什么起伏的说:“七千三百八十一年。”
卫临疑惑的歪头:“什么?”
“我等了你七千三百八十一年。夫人,你打算用什么来弥补?”
红发的青年向他一步步逼近,冰冷的掌心贴着他脸颊,指腹轻轻的摩挲碾压着脸颊细嫩的皮肤。
卫临突然笑了,他握着段玺的手掌,侧过脸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掌心哑声道:“你想要我怎么弥补你?我随你处置。”
墨黑的瞳孔被刺激的收缩,手掌被反握住用力一扯,卫临整个人倒在了段玺身上。
单手牢牢的禁锢着卫临的劲瘦的腰肢,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又爱又恨的人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