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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缪恩去帮忙订位置。
扎尔斯跟在他身边,觉得有点脸热,于是扭头去看汉娜办公室紧闭的房门,想到今天还没见过房间的主人,于是顺口问;“汉娜去哪里了?”
缪恩正在上网查餐厅的电话号码,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她去逛街啦,晚上才回来。”
逛街这个词听起来和汉娜格格不入,扎尔斯愣了愣,纳闷道:“她怎么突然想到去逛街了?”
如果说缪恩还是个愿意和外界保持交流的魔偶,那么汉娜就是个十足的家里蹲,扎尔斯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也只见她出过一次门,那次的理由好像是……
“她之前是不是去协会送过一次报告?”埃德温把他想说的话抢先说了。
缪恩点点头:“好像是在那边交到了朋友,所以今天约好出去逛街了。”
虽然有点难以想象,但这当然是件好事。扎尔斯和埃德温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下次她想出门逛街的时候,多给她一点购物资金。”埃德温说,“女孩子出去玩,大概会想买点喜欢的东西。”
或许是衣服,也可能是包包或者好吃的,他不知道汉娜喜欢什么,总之给钱是不会错的——如果她需要的话。
“好的,”缪恩没有问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确认好信息,然后道,“已经在网上订好位置了,下午七点。”
想要补眠的埃德温点点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临走前还说了声谢谢。缪恩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缓过神,迟疑着问还在旁边等他的扎尔斯:“……老大刚才是对我说谢谢吗?”
扎尔斯说不然呢,他才道:“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谢谢。”
扎尔斯也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埃德温最近的变化确实很大,比如刚才说要给汉娜逛街基金,又比如对缪恩说谢谢,这些事以前的他大约都不会做,缪恩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可以厚着脸皮认为这是因为他吗?
见他不回答,缪恩又兀自继续震撼,并自顾自地开始归结原因:“他晚上约了谁吃饭啊,这么重要吗?”
“……”扎尔斯说,“应该是和我吃。”
缪恩震撼的眼神转移到了他身上,扎尔斯没再解释什么,摆摆手跑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推开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钻进了埃德温的房间。
房间主人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靠在床上,见他进门挑了挑眉道:“不敲门了?”
扎尔斯愣了愣,尴尬地说:“我以为你是特意给我留的门。”
埃德温笑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给你留的,很自觉,是好事。”
等扎尔斯走到床边,他又说:“以后进来可以不用敲门,前提是只有你自己。”
扎尔斯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低头来看他。
埃德温只穿了刚才外套里面的那件绸缎质地的衬衫,随意地倚在床头,没有一点怕衬衫压皱的意思。见扎尔斯低头看自己,他抬起手臂把人拉过来,微凉的指尖从柔软的毛衣滑落到扎尔斯温热的掌心,然后勾住了他的手指。
“给你随时监督我的权力,”他低声说,“不想要?”
扎尔斯说不出不想要,又觉得这话亲密得过分,沉默了片刻,反过来握住埃德温的手。
“监督你什么?”
“工作上的,生活上的,什么都可以,”埃德温故意道,“只要你不要求我早上六点起床。”
扎尔斯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上来其实是想和对方谈其他事,结果进门就被埃德温带着走了,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本意:“缪恩刚才很感动,说这是你第一次对他说‘谢谢’。”
埃德温挑了挑眉:“是吗?”
“他应该不会记错,因为看起来真的快哭了。”扎尔斯笑着说。
缪恩不会记错这种事,埃德温应该也不是真的不记得,现在他能感受到对方轻松而愉悦的情绪,那么也许……他的想法是真实的。
他对埃德温说:“来读读我在想什么,然后给我一个答案。”
埃德温没有读,但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爽快地点了点头。
扎尔斯把洛克希尔街179号的所有人当作家人和同伴,作为他的男朋友,埃德温认为自己的态度也应该随他发生一些改变。
对以前的他而言,缪恩和汉娜只是在他的命令驱动下行动的魔偶,但这些日子以来,埃德温也目睹了他们和活人无异的情绪变化,以及不完全依照他的想法运行的行为轨迹。以前的他可能会认为是法术出了错,现在的话,他愿意试着去和他们正常相处。
毕竟他还要留在这里很久,缪恩和汉娜也会作为179号不可缺少的成员继续陪着他们,即使他没有扎尔斯那样丰沛的感情,也想试试这么做。
下午六点五十分,扎尔斯把车停在餐厅的停车场里,和先行下车却没有提前进去的埃德温一起走进餐厅门口。
门童朝他们礼貌地点头,引领他们进了预定好的房间,又有等在房间里的侍应生替他们脱下外套挂好,然后递上菜单。
侍应生送上菜单就退开几步等候,埃德温翻了翻,余光瞥见扎尔斯微蹙的眉头,不禁笑了笑,朝他晃晃手里的菜单:“我来点?”
扎尔斯立刻如释重负地说:“你来吧。”
不是他嫌贵不敢点,实在是看不懂菜单上的文字,心里猜这是不是法语,但没法开口问又没有图片可以看图识字,翻了几页只觉得自己可能要多学几门外语。他看着埃德温抬手示意侍应生过来,然后用他听不懂的外语点了单,视线忍不住乱飘,落在埃德温精致的领带夹上。
因为是家要求正装就餐的餐厅,所以他们都穿了比较正式的衣服,尤其是埃德温,三件套上身,精致优雅得像个刚从宴会上下来的贵族。那枚领带夹是他出门前帮对方戴上的,铂金质地,外形有点像“逝星”,非常精致。但比起领带夹本身,他印象更深刻的是戴上它以后,埃德温替他系领带时落下的那个吻。
三言两语结束了点单,埃德温抬眼看他:“怎么了?”
侍应生已经带着菜单识趣地离开,只剩他们两个人,扎尔斯从只有自己听不懂对话的氛围里解脱,有点尴尬地解释道:“我看不懂菜单。”
埃德温点点头,看起来情绪也不算高:“我让缪恩预定全城最好的餐厅,没想到他们好到连菜单都没有双语。”
麻烦的法国佬。
扎尔斯没去想埃德温怎么会说法语或其他随便什么语言,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对方不会说那才是奇怪的事。埃德温担心他觉得不自在,于是悄悄在读他的想法,发现他在想这个,摇摇头笑起来。
“也不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