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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的人笑着一起点头:“这谁不知道!”
“就连这清风楼,都是王妃的产业。”中年男子指了指荷花新开、水波粼粼的湖面:“王妃嫁妆丰厚,又心善好施,如今遍布天下的义学,说是皇后娘娘,其实出银子的是王妃,这京城就更不用说了,因为这个,在别处我不知道,在这京城,王妃极得百姓敬重,说王妃闲话,指不定就有人跟你呛声,这是一,二来,王妃和王爷伉俪情深,王爷这人又极其护短,所以,得罪了王妃,比得罪王爷更甚。其三,蒋相出自徐大学士门下,徐大学士一门三鼎甲,榜眼公娶的是蒋相嫡亲胞妹,探花郎娶的是蒋相姑表妹妹,南宁郡王府小娘子,这南宁郡王府小娘子自幼和福宁王妃交好,比嫡亲姐妹还亲,蒋相胞妹和王妃也是极好的手帕交,如今统领北路军的温国公武爷夫人,和王妃也亲如姐妹,王妃视清江侯府老夫人为母,清江侯府老夫人是徐大学士嫡亲胞妹……”中年男子一通话,差点把满桌子新科进士绕晕了:“照这么说,这位王妃岂不是一脚踩了蒋相一派和王爷一派?”
“这个么?”中年男子跷起腿,神秘的笑而不答,座中有个胡子有些花白的新科进士插话问道:“前儿听说浙南路冯远靠一幅画得了蒋相青眼,这画到底画的什么?”
“这个么……”中年男子为难的揪了揪耳垂,牙痛般咧嘴道:“诸位姑妄一听,只当是酒后醉话,可千万别当真!”
“你快说!快说!”诸人都眼睛放光急声催促,中年男子上身往前探到桌子中间,压低声音道:“得蒋相青眼的,不是那画,据说那画极其一般,得蒋相青睐的,是画上写的一行字!”中年男子很会说话,关键时候停住,端杯子抿了几口茶,见众人都是一脸猴急,这才接着道:“是两句旧诗:取次花丛懒回首,半缘修道半缘君!”中年男子念完,一桌子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脸愕然。
“这事,不可细究,不可细究!哈!啊?呵呵!”中年男子干笑几声:“接着说要紧事,咱们官家是百年少有的有道明君,这后宫之清静,也是百年少有,几位皇子公主皆季后所出。这是一,福宁亲王不说了,府内就王妃一人,”
“听说他惧内?”最年青的那个进士一脸好奇的插了一句,中年男子嘿笑几声:“这个么……王妃是先帝亲自选的,这话慎言!”满桌进士个个一脸明了彼此相望,中年男子笑着咳了一声接着道:“诸位若要跟福宁亲王亲近,这后院就得当心些,若是想跟蒋相亲近……”中年男子拖长声音:“上个月新任工部员外郎何庆被发配到上京道挖银矿的事,诸位听说过没有?这事知道的人都不愿意多说,诸位不知道也是常情。这何庆是上一期进士,出身贫寒,是个孤儿,全靠妻子柳氏做绣活支撑生计,四十岁上才中了进士,熬了两年,走了工部侍郎左权的门路,选了工部员外郎,因柳氏年过四十无比,这何庆就要休妻另娶,柳氏是个烈性的,接了休书就递了状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竟诉到了蒋相那里,据柳氏说,她当初怀过一胎,这头胎因为连夜赶绣活好多挣些钱准备何庆考举人的路费,劳累太过就小产了,小产后无钱无人失于调养,身子伤的重,以致至今不能生养,如今何庆休妻另娶,她只有死路一条。”
“这柳氏可怜,既是如此,早就该替何庆纳妾生子,这一条怎么没想到呢?”有人插话到,中年男子笑着没答话,只接着道:“这案子据说是蒋相亲自判的,也象你说的,何庆为子嗣着想,情有可原,可一来柳氏是糟糠妻,二来,何庆能专心读书多年,多亏柳氏奉养,此情不能不还,就将何庆发配到上京道银矿下井挖矿十年,以偿还柳氏之苦。”
“十年?”桌上一片惊呼:“这何庆哪还有命回来?”
中年男子‘哗’的抖开折扇,惬意的摇着笑道:“何庆的家产和俸禄都判给了柳氏,诸位,好好想想吧。蒋相和王爷,若论和善可亲,自然是蒋相,若论手段狠辣,也是蒋相,这中间的取舍,只看各位的缘份吧!今儿就聊到这儿,小可还要到浙江路贵人那儿说说闲话,先告辞,诸位若有什么事,只管来寻小可,咱们一回生二回熟,诸位再寻小可,小可这谈资就给诸位打个八折。一个时辰也就八两银子,划算得很哪!好了,另此别过。”中年男子边说边站起来,拱手而出,满座新贵人心不在焉的拱着手,各自打着主意。
清风楼外,一辆靛青素绸车正从喜庆的欢门前经过,车帘挂起一角,蒋鸿一身寺凌长衫,端坐车中,手里握着卷书,微微仰头看着清风楼,那年那场戏仿佛又在耳边唱起,他笑戏中人时,不知道自己也是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