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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是在你自杀失忆之前啊,你到底失忆了没?”
“我当然没失忆。”伍湖失笑,“我确实自杀了,但我没失忆。”
“照顾你的女看护叫什么?”
伍湖表情一僵,嘴角的弧度未变:“张璐敏。”
小刘把手快打出来的“徐晓慧”删除,重新打“张璐敏”。
胡队却没有半点停顿,“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伍湖的视线向右侧倾斜:“曾文斌。”
“你母亲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来看过你吗?”
“没有。”
我靠。小刘在心里爆了个粗。
“你生日是几号?”
“二月三号。”
小刘滚动鼠标看了一眼嫌疑人资料里的身份证号码。
“我们找到庞列了。”胡队看着伍湖脸上加深的笑意,不动声色,“但更多的证人说,曾宇禅没对你实施过任何形式的暴力,你是对曾宇禅有扭曲的迷恋,所以沉迷于在他面前自残。”
伍湖眼角的皱纹因为他的笑容堆砌起来,他安静地听着胡队的话,在她停顿的间隙里轻声道:“骗子。”
“我来帮你还原一下案件吧。案发当天你难得接触到可以用做杀器的东西,因为种种扭曲的心态,打倒了曾宇禅,同时庞列听说你房间里有危险物品,觉得不放心就推门进去,看到曾宇禅倒在地上,马上转身要出去叫人帮忙,却被你从身后击倒。”胡队看着他眼睛,却难以捕捉他快速闪动的目光,“之前庞列看你跟社会脱节实在可怜,也想让你情绪的好一些,就偷偷教你玩手机,而且你还用某种方法从他嘴里套出了现在的抓捕手段。所以在打倒两人之后,你可以利用手机逃亡,可是最后因为寸步难行,只能选择投案自首。”
“胡扯。”
“那你来说说,案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宇禅打了庞医生,我觉得他疯了,所以趁他不注意把他打倒逃走,他可能已经死了,他肯定死了,你们去查了没有?庞医生有没有事?”
小刘和胡队几乎同时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呼出。
“我问的是你行凶的细节,庞列为什么会进那个房间?曾宇禅打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具体怎么打倒了庞列?你怎么有机会把他打倒的?”
伍湖下眼睑不断抽搐,眼珠左右颤动,实际上他的头、脖子、四肢都在微微发颤。他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突然表情一松,坐直:“你们去调查之后再找我问这些问题。”
“曾宇翩,别玩时间差的把戏了,案发时间是九天前,并不是你说的两天前,你以为一段时间过去现场已经打扫干净了,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但很可惜,案发当天我们就接到报警勘察了现场,非常清楚是你先对曾宇禅动手,又打倒了庞列。”
“不可能,曾宇禅没死,怎么会有人报警?”伍湖面目狰狞地笑起来,“你们警察都是废物吗?他肯定是假死,你们被骗了!”
“案发前那个房间刚被打扫过,所以案发现场的痕迹都非常清晰,连你故意把曾宇禅的指纹印到凶器上我们都知道。”胡队面无表情,“劝你老实交代,别耍小聪明,很多人能证明你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可以争取轻……”
“我没有精神问题!”所有的镣铐都因为伍湖的动作绷直,哗啦作响,“我没病!是曾宇禅强奸我虐待我!庞医生可以作证!你们只能信他的!其他人都是帮凶!我杀了曾宇禅又怎么样?!他不该死吗?!”
“没有证据表明你受到强奸虐待,庞列在这方面不是很负责,没有做全你的医疗记录。总之,很遗憾,庞列帮不上忙,至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帮不了你。”胡队放缓语速,“你的计划失败了,曾宇翩,因为真的有人死了。”
伍湖不笑了,大颗眼泪从他眼里涌出来,但他又笑了,仰头把眼泪纳回眼底:“没关系,我不后悔杀了曾宇禅,想判死刑随便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事还没完呢。”胡队扬声道,“你想把那个栽赃视频给谁?”
伍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什么栽赃视频?”
胡队向他出示U盘的照片和来自视频的几张截图:“你逃离案发现场后很快换了现金,冒着被抓的风险在路边打印社把视频导出到这个U盘里,然后才物理销毁了曾宇禅的手机,说明这视频很重要。这是你自己拍的,别装失忆。”
诧异从伍湖脸上一闪而过,他皱起眉头:“我不记得这个东西。”
“视频内容跟你最开始的假口供几乎一样,你想让我们查那栋别墅发生了什么事,不需要本人自首,让我们看到视频就可以。你原计划要把它留给谁?”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上次自杀是什么时候?”
伍湖木然地看向胡队,咧嘴笑了:“几个月前,记不清楚了。”
“再上次呢?”
“再往前几个月吧,不记得了。”
“你在别墅应该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吧?”
“对。”
“那你怎么知道庞列教你用手机和逃跑是几月份开始的?”
伍湖张了张嘴,微微向右转头,又转回来看着胡队:“他教我用手机的时候看的。”
胡队眉心紧了紧:“庞列为什么教你用手机?”
“他觉得我跟社会脱节很可怜,为了哄我高兴。”
“你是怎么说服庞列告诉你现在的抓捕手段的?”胡队没有等到伍湖的回答,又问,“从你自杀、到假装失忆亲近曾宇禅、到动手犯案,所有这些环节,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伍湖迎上胡队的眼睛,目光呆滞:“就只有我一个人。”
“制定计划的人是谁?”
“是我。”
“既然是你制定的计划,视频有什么作用?”
“不知道。”
“你是怎么获取曾宇禅信任的。”
“不知道。”
小刘转头看着胡队,胡队依然没有表露出情绪上的任何变化:“那就说说作案细节吧,这总不会忘了吧。”
“曾宇禅打了庞医生,我觉得他疯了,所以趁他不注意把他打倒逃走了。”
“曾宇翩!”胡队一拍桌子。
伍湖浑身一抖,视线聚焦在胡队身上:“我先用凶器打倒了曾宇禅,然后庞医生……”
“什么凶器?”
“玻璃缸。”
“什么形状的凶器?”
伍湖眼神一偏,胡队再拍桌子:“曾宇翩!”
“鸟巢形状的。”
“凶器一开始放在哪里?”
“我不记……”
“好好想想!”
“床上。”
“具体床上什么位置?”
“床尾。”
“你砸了曾宇禅几下?”
“两三……七八下。”
“你砸了庞列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