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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的喜悦中, 笑得也是恣意, 灼灼的好容貌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到了朱漆府门前,也不待随从动手, 苏六郎就亲自上前敲了门, 开门之人自然是认得他的, 也就直接把他放了进来。
不多时,就有了伶俐的婢女来引路, 苏六郎把手中的马鞭甩给了身后的随从,口中随意问着:“阿沅在我离去之后做了什么?”
前来引路的婢女也知这位在郡主心中的地位,自然是笑脸相迎, 听得他问, 马上就躬身答道:“郡主换了药后, 就一直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这会还没歇呢,只是叫了人摆饭。”
她脸上露出些讨好的笑:“郎君这会去,还赶得上与郡主一同用膳呢。”
“写写画画?”苏六郎蹙了下眉,脚下也顿了一下, 这会有什么急着写画的,她肩上的伤可还没好。
“阿颜便不曾劝她一二?”
这话可不好接,婢女只垂了头答道:“许是郡主有急用。”
听了这话,苏六郎走得快了些,只等着去看看王沅如何。
转过了回廊,不多时,就看见了窗下的人影,正就着夕阳的余光提着笔在沉思,发上的步摇却在一晃一晃的。
他也是促狭心起,摆摆手示意身后人停下步莫出声,就自己绕到了窗前,忽然推高了窗,笑着问:“阿沅这是在做什么?”
王沅正在画时间轴呢,简单画了个横坐标轴,点了几个点,标注了些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时间节点,旁边一堆箭头连着人名,在试图找出引导未来的关键。
偏偏此时突然就被人叫破,她一个激灵,手中的笔就抖下了墨滴,在图上晕染开来。
她顺手取过旁边的字稿遮盖住凌乱草稿,这才回头看见窗边的苏六郎,他正一手支着窗,一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笑着看她。
一见到是他,王沅又挪了挪字稿,试图把最下面的草稿盖住。她倒也不是没想过跟苏六郎说清楚所有真相,只是到底有些顾忌。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只是纸上的一个名字,是在书里才存在的人,任谁都有些接受无能。
更何况,这还是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说不定就被人当做中邪了,灌她点香灰水什么的也未可知。
“六郎回来了?”她假装平静,实际上小心脏都要从嗓间跳了出来,怎么没人通知她苏六郎来了,这会只能祈祷他可别问自己在写什么。
苏六郎在校场上都能百步穿杨,眼力自然不错,他一眼就看出字稿上带着隶书风格的字迹,难不成阿沅又在临摹他的字迹?
他心里欢喜,语气里就带了些出来:“你受了伤,如何还劳累自己,晚些时候我教你可好?”
他想到了手把手地教阿沅写字的场景,唇角的弧度大了几分,两眼都在闪着光。
你教我?王沅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人怕不是又在脑补了什么,这不,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不过好在他也没提起,还要看看自己写了什么。
她暗自舒了口气,走近了窗口,隔着窗子与他对视,顺着他的话说:“那便麻烦六郎了。”
见她应下,苏六郎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就是在临摹自己的字迹!
他放下了窗,笑吟吟地从屋门入了内,忽然想起一事:“今日的药,阿颜可是又热过了?”
阿颜这会正站在王沅身侧,闻言脆生生地答道:“早已经伺候着郡主用下了。这会也该用晚食了,婢子去看看,叫她们添副碗筷来。”
也好把空间留给郡主和苏郎君,阿颜打着小算盘就自觉地出了屋,还打眼色示意让其他人站得远些。
可惜,王沅这会正有些心虚,又怕苏六郎冷不丁想看看她方才写了什么,因此只想把他往屋外引。
她作势往外走着,还询问苏六郎的意见:“屋内药味重,晚食摆在院中可好?”
苏六郎虽是不嫌弃,但听她一说,就想到,屋内药味重,说不定会影响了阿沅的食欲,还是在屋外好。
阿沅好似很喜欢蒲桃,若是在院内的蒲桃架下就更好了。
等到饭食都备好了,已经是天色昏暗,来来回回的婢女就在桌席附近熏了驱蚊虫的药草,又点燃了数盏灯烛。
烛光摇曳中,王沅还在追问着秦王的话,“殿下当真说朝中有过半的臣子站在晋王那边?”
苏六郎用手中银著点了点杯盏,示意她也用些吃食,别一直追问。
待看见她慢慢尝完一块脆藕,才不慌不忙地回她道:“确实如此。不过殿下也不是没有准备。”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站得远远的仆婢们在回廊的灯盏下拉长了身影,才压低声音道:“只要那位清醒,晋王便是再如何拉拢了群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位?不会是她想的那位吧?
王沅有些失神,看来之前平康坊一会,秦王是把她的话听进了耳里,说不定就用了什么法子护住了圣人,譬如替换了进献的丹药什么的。
若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