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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状况时,慕轻翊只觉得心疼不已。
小朋友缩成一小团,蜷在位置上,靠着车门睡得不省人事。
他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走过去,小心的拉开车门,把人扶到怀里,又小声的解开安全带,才把人给抱了出来。
抱在怀里才发现,本就没什么肉的人,最近又瘦了不少。
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谢一宁动了动,自觉的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如果细听,还能听到他因为太累而发出的小呼噜声。
慕轻翊既无奈,又心疼。
他朝孟瑾低声道了谢,便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回了房间。
大概是真的累得狠了,慕轻翊帮他擦了身,又换上舒服的睡衣,谢一宁都没有半点要醒过来迹象。
慕轻翊看着小朋友眼底的乌青,满眼的心疼,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晚安,我的宝贝。”
只是,等他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回到房间,却发现本该睡在床上的小朋友已经不见踪影。
而被窝里也已经没有了热意,显然是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
慕轻翊捏了捏眉心,转身出门,上三楼找人。
说是三楼,其实只有一间阁楼,是小朋友平时练琴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他推门进去,就见穿着睡衣,本该在睡觉的小朋友正坐在钢琴前练习,手指在琴键上翻飞。
一阵阵悦耳的声音传来,像是午夜的精灵在跳舞。
可慕轻翊却无心欣赏,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几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把人抱起来往门口走。
谢一宁被慕轻翊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搂住他的脖子,气恼道:“你干嘛?放我下来,等我练完再说。”
慕轻翊一听,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冷声问道:“你想练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谢一宁一阵心虚。
慕轻翊却不打算放过他,他突然提高了音量,显然是已经气得不行,“几点?”
“……”谢一宁被慕轻翊看得有些心虚,他撇开头,道:“一点半。”
“你还知道一点半?”慕轻翊简直要被气笑,“半夜一点半是练琴的时间吗?”
“不是,可是我……”谢一宁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慕轻翊打断。
“可是什么?”慕轻翊反问,“一一,你觉得你差这点练习时间吗?”
“表演的二十首曲目,有哪一首是你不能信手拈来的?”
谢一宁被训得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反抗,他讪讪的把脸埋到慕轻翊的肩窝处,像2小猫咪讨好主人似的,蹭了蹭,没再说话。
慕轻翊轻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把人抱回了房间,塞到被窝里,然后关灯上床,却没像往常一样抱住人。
他是真的在生气。
他知道谢一宁在担心演出的事情,可演出再重要,也得有个健康的身体。
“睡觉!”慕轻翊道。
“哦。”谢一宁应了一声,却依旧睁着眼睛。
慕轻翊见状,心底依旧是放不下,无奈的问道:“是不是老师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谢一宁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一想到老师的身体状况,就心酸不已。
今天主治医生说,就算手术成功,老师再次上台的机会也几乎为零,所以这一次,也许是老师这辈子最后一次演出。
谢一宁叹了口气,他真希望自己能再狠心一点,直接阻止老师上台。
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Anne也做不到。
因为他们都知道,Alan没能办成最后一次巡演,已经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这也是谢一宁不惜和人签下对赌协议也要办巡演的缘由,就为了给老师一个念想。
可,如若这次他们不让他上台演出,以他们对Alan的了解,恐怕他人还没上手术台,就没了。
所以,他希望这次演出的圆满能完成,不出一丝差错。
还有那首《花开日落》,是老师写的第一首曲子,他想在演奏会上弹出来送给老师,可其中有一小段,他每次弹到时,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改。
可他想要的是原原本本的那一首,所以才会想要多练习一下。
没想到把慕轻翊给惹生气了。
“哥哥。”谢一宁翻身靠近慕轻翊,在对方的肩膀处蹭了蹭,见对方不为所动,他抿了抿唇,不管不顾的靠过去,把自己丢进了慕轻翊的怀里,想要寻找这片刻的安宁。
慕轻翊无奈的揽住他的腰,偏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抚道:“乖,老师会没事的。”
谢一宁‘嗯’了一声后便闭上了眼睛。
慕轻翊抱着人,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只是,他总觉得情况越来越不对,因为怀里的人变得越来越软。
慕轻翊心头猛地一跳,低头看去。
待看清眼前的状况时,慕轻翊只觉得哭笑不得。
因为不过几个呼吸间,小朋友已然睡着。
快要成精的长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昭示着主人已经陷进睡眠里。
“小傻子。”慕轻翊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晚安,我的宝贝。”
翌日,晚上七点。
距离谢一宁首场个人钢琴演奏会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观众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进场。
可作为第一个出场的演出嘉宾,Alan却没有到。
今天早上,Alan因为突然昏迷又进了一次急救室,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人很快就醒过来,但也把谢一宁和Anne给吓得不轻。
大家都极力劝说他取消今晚的演出,可Alan坚持,执意要过来。
他们也只能同意。
谢一宁攥着手机,着急的等在后门。
明明知道有医生跟车,可他依旧放心不下,就怕中途再出什么状况。
慕轻翊无奈的拉住急得团团转的人,揽到怀里抱住,“好了,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谢一宁攥着慕轻翊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半响,他突然问道:“哥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不是老师的病情……不太好?”所以老师才会那么的坚持,无论如何都要过来完成这最后一次的演出。
就像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以后一样。
想到这里,谢一宁浑身轻颤了一下。
不、不会的,他急忙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医生说了,只是不能弹琴而已。
手术会成功,一定是这样的。
慕轻翊揽着人,眸光渐深,想到今早他看到的检查结果,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医生的原话是,“病人已经没有做手术的必要。”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