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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有耳,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等到你分化的那天,Gen的人会把你送到其他组织,到时候有人在半路把你带走,送你回去跟你家人重聚。”楚徊冷冷道:“在你分化之前别再给我惹麻烦,我不会再保你第二次。”
楚徊说话时的眉目阴沉冰冷,跟那天夜里低声安慰他的楚徊好像不是一个人。
盛愿沉默片刻,低声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楚徊其实是经常笑的,不过是冷笑、嗤笑、嘲笑,可能面部构造决定了他就不会好好笑一下,嘴毒的跟澳大利亚箱型水母似的,常年不说一句人话。
“别问那么多,听过一句话么,知道越多死的越快,你这样的连三集都活不到,”楚徊食指挑了挑盛愿的下巴,嘲讽道:“死了连便当盒都没有的那种。”
盛愿皱眉避开了楚徊的手。
“不想被销毁就别惹是生非,在这里没人觉得你的命值钱,”楚徊这两天被盛愿的事烦的焦头烂额,还要抽出时间对付西利,没好气地说:“自己滚回去。”
盛愿打开门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语气很轻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回去。”
楚徊假装没听见。
于是盛愿不再说话,自己走回了E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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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盛愿用床板拍碎玻璃的壮举之后,楚徊往E区跑的次数明显多了,一个是他确实有点在意盛愿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倒霉孩子,另一个也有逢场作戏给西利看的成分在其中。
一开始,楚徊给他送点“特殊餐饮”,得敲门才有反应。
后来只要楚徊一从门口经过,或者在那稍微多站一秒钟,盛愿就会敏锐地察觉到,然后抬起头来跟他静静地对视。
这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的,盛愿还没什么表示,楚徊先受不了盛愿那种孤单又空寂的眼神了,被关在小屋子里,好像谁欺负他了似的。
这时盛愿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不是林停刚出事那时的阴郁与消沉。
楚徊思来想去,感觉再把盛愿一个人关在E区,整日整夜没人交流,他的精神状态可能真的会出问题,就开始计划着把他从笼子里弄出来。
第二天楚徊打开盛愿的门,简短命令说:“出来。”
盛愿身上简直要长蘑菇了,二话没说马上跟着楚徊走了出去,羊入虎口似的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不是不想在E区吃‘牢饭’了吗?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楚徊向后靠在桌沿上,漫不经心说:“——但是你得假装是我的小情人,知道吗?”
盛愿先是反应了两秒,然后俊脸腾地就红了:“可,可我……”
“你还是个孩子,所以我说‘假装’,听懂了吗?”楚徊嗤笑一声,端详了盛愿一阵:“我对你这种……啧,没兴趣,少自作多情。”
楚徊向来目中无人,五官生的相当薄情,一看就眼高于顶,盛愿也没想过这人会对自己有意思,就是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抿抿嘴唇说:“我要做什么?”
“没事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楚徊头也不抬,凉凉道:“或者继续回E区当你的望夫石,我也不介意。”
在楚徊和E区之间,盛愿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楚徊,当场就同意了楚徊的要求,开始做起他的小跟班,虽然自由还是受到限制,但是比起在E区暗无天日的等待,生活已经好了太多。
楚徊是个登峰造极的事儿逼,盛愿日常被属鸡毛的楚徊嫌这嫌那,都要生出免疫抗体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有句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盛愿……可能是属于后者。
楚徊的房间里有几本书,没事的时候盛愿就会翻着看,楚徊的书签是他的头发,一根一根乌亮卷长,盛愿看到了就会把头发抽出来,藏在最下层的抽屉里。
有一次盛愿看书被楚徊撞见,随口问了一句:“还有想看的其他书吗?”
“有。”盛愿顿了顿,说:“有很多本。”
楚徊:“给我列个单子,我让人去给你买回来。”
盛愿闻言立刻跑去写书单,没敢写太多,怕楚徊觉得他得寸进尺。
盛愿一口气列了七八本书,楚徊看了书名忍不住哼笑一声——果然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崽子会看的青春伤痛文学巨著。
幼稚。
结果楚徊买了一个周都没动静,盛愿以为他把这件事忘了,也不再主动提。
又过三天,楚徊单手拎着一捆厚实的书册推门进来,另一只手里提溜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给你的,生日礼物。”楚徊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盛愿走过去看,是上次他想看的书,还有一个憨态可掬的生肖蛋糕。
在地下基地连太阳月亮都看不见,盛愿在这里过的不知今夕何夕,连现在是几月份都没数,更别说是生日了。
他怔了半晌,才目光微亮地小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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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愿开始跟着他,楚徊就会特别注意,但凡会刺激到盛愿那脆弱纤细的小神经的画面,一般楚徊都不会让盛愿看见。
按理说这两个人经常在Gen成双入对,怎么说都会有些风言风语。
但是楚徊对谁都摆着一张“滚一边去”的臭脸,组织里给他起的外号叫“冷面阎王”“八卦绝缘体”,一年多的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两个人的不正当男男关系。
知道这件事的人似乎一直只有西利。
这天下午楚徊忽然脚步匆匆地推门而入,开口就是:“盛愿,你想跟你家人打电话吗?”
“只有五分钟,多了一秒钟也不行。”
Gen的监控系统非常变态,对外传出的信号都会被无差别监控,稍不谨慎就会让人抓住把柄,楚徊刚才打听到监控系统暂时出了问题,正在紧急修复,又想起盛愿有天晚上做梦无意识地喊“妈妈”,才冒险让盛愿给他家里打一个电话。
盛愿一刻不犹豫:“打。”
他从楚徊手机接过手机,快速按键拨号,竭力克制着翻腾而起的情绪,平静地说:“妈妈,我是盛愿……”
………
盛愿意外地没哭。
这一年盛愿的变化很大,五官深刻了许多,从骨相里透出来的好看愈发明显了,所有心思都压在暗沉沉的瞳孔里,学会了不动声色——不是刚见面的时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少年了。
就算跟一年没有音信的父母打完了一通电话,他也是默不作声地把手机还给楚徊,然后安静地说了一句“谢谢”。
“你怎么还不开始分化,”楚徊把手机放回口袋,伸手在他白皙的后颈捏了两下,完全没察觉这个动作有性骚扰的意味,“再过几个月你都快十八了。”
谁知盛愿比他更木,被摸了后脖子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垂头低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