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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宋徵,必然抱着他们的大腿撒着娇,让她直接帮忙把书找出来。可是姬婴是不会这样的,他一向更加乖巧而沉稳,又格外听姬昀的话。所以姬昀说完,他便迈着还不够长的小腿,自顾自地去书架找书去了。
那一层书摆放的对于姬婴而言有些高,他需要垫脚才能够到。书简的络子上都有木牌标签,所以找到并不是很困难,困难的是踮着脚把书简抽出来。
姬婴片刻以后,便找到了姬昀要他看的书,小心的抓住络子,一点一点的往外抽。
只是他到底身量未足,拿东西也费力,“啪嗒”一声,他要拿的书简上面的一本书不小心滑落下来,砸到他的头上,随后掉到了地上。
姬昀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了看姬婴的小脑袋,问道,“疼吗?”
姬婴摇了摇头,“一点点。”
姬昀看他一眼,看出姬婴并没有说假话,被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事,便让他到一旁看书了,她自己拿起来掉在地上的那本,想着给它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扫了一眼封皮,姬昀突然发现,这本书不是自己看过的任何一本。一时间有点好奇,她随手翻了翻。
姬昀的动作停住,愣在原地。
这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手记。
一本她从未见过的,姬存的手记。
姬昀心中一下子涌起一阵阵战栗,她手里的书,仿佛一只魔盒。她有预感,在这其中,或许能找到同当年的事情有关的只言片语。
她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没有立刻翻看。
某个下午,宋存希休沐,宋徵便缠着他,非要他带着自己和哥哥出去玩儿。宋存希耐不过他们的纠缠,又想起也的确许久不曾带孩子们出去,便答应了。
只是姬昀却犯了懒,不愿意动,最后便差使暗十八跟着他们爷仨儿出去,自己坐在后花园里,沏了一壶花茶。
后花园僻静,姬昀喜欢待在这里,除了洒扫,下人也不会随意来打扰。
她静坐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抽出那本已经有些泛黄的杂记,从第一页开始翻看。
姬存的手记写的,并不十分频繁,往往半载或几个月,才会记录细细的,不太长的一条。所以这手记本子不算太厚,却竟然横跨了姬存的大半生。
“大楚地幅辽阔,山川广博,天力造物,人力所不能及也。”
“顺流游江南,遇姝名星宛,意趣相投。”
…………
“任祭司之位,承天下厚望,不敢懈怠。”
“书信相往,情不能自拔,遂成婚。”
…………
“星宛诞女,体虚大伤。女取名昀,日出天光之意。”
“为昀卜算,命绕紫气,祥瑞命格。然观其亲缘菲薄,吾心忧虑。”
…………
“星宛逝世,吾甚悲切。昀忧郁深重,有损心性,是吾之过。送傅家,或有改观。”
“傅家延泽同昀游历,此子稳重,尚可心安。然,暗卫亦出以护。”
…………
“淮州水疫,天谴之道。”
“昀险被伤,得宋家子相护。略测其命格,异之。”
姬昀眨了眨眼睛,看到“异之”两个字,莫名地有些心慌。
她拿过一旁已经凉掉的花茶,轻轻抿了一口,定了定神,才继续往下看。
“朝中党派相争,甚无趣。”
“左右两相不合,龙心偏颇,李韫得势。念及护女之情,或可相扶一二。”
姬昀一怔。所以,姬存是曾经想过要帮一帮宋家的。可是为什么,最终却是那样的结果?
她变得有些急迫,看向后面的记录。
“偶见宋瑾,面相奇特。于案薄得其生辰八字,测之大惊。”
“宋瑾命有凶兆,且与昀之八字不谐。宋瑾乃昀命中劫数,或死或伤,不可全知。”
“为祭者,吾一生尽心。然,为父者,吾不甚得宜,于昀有所亏欠。至此,吾实不忍吾女日后伤身劳神。”
“宋家获罪,有人求于此处,吾未睬,已知宋家必然败落。违背本心,吾心甚愧,然亦不得脱。”
“昀闻听宋家之事,欲回京相救。吾阻之。望天长日久,昀可将宋瑾抛之脑后,免受其害。”
…………
“吾身日渐衰弱,心神难定。经年以来,昀与吾并不亲切,独居颍州,吾心痛之。”
“人在世,成事不可愧对于心。”
再后面,便没有什么字了。
姬昀合上手记,觉得脑子有些乱。
她想知道真相,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相往往是非常伤人的。
姬存原本是想有帮扶宋家的意思的,因为宋瑾当年替她挡了一簪子,生了那么一场大病。后来姬存冷眼看宋家败落,是因为宋瑾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