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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他不得急死。”
她这话,显然是晓得自己和博衍的关系了,秉容不大好意思,脸微微发热,吃了半口点心,只好笑着接话,“他做了什么坏事,你说来我听听。”
幼玲咬着手帕,吃吃的笑,“真要听呀?”
秉容给她瞧得愈发不好意思,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幼玲,你别跟我卖关子了。”
于是,俞博衍匆忙赶回家,跨进会客厅,就见二人在嘀咕说话,心里一沉,咳嗽了一声。等二人抬头,对幼玲道:“你也真是,过来不先打个招呼。”
幼玲笑而不语,等秉容把他瞧够了,才慢悠悠的说:“又不是不认得路,打什么招呼,难道我还能迷了路?”
一句话,把俞博衍呛住,坐到秉容身边的沙发上,把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怎么样,自己操持一个小家,可还应付得过来?”
他这话,似有深意,却也没什么不对,幼玲搬出去住,的确是一个小家。
“你可小看我,从前管家的时候我就做得不错,更何况现在。”
俞博衍一笑,“搬出去,脾气见长。”他扭头问秉容,“你说是不是?”
秉容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管笑了,坐在俞博衍身边,看着幼玲。
他这副模样,逗得幼玲和俞博衍不好意思逗他,扯到别的话头上说。
三人有段时间没见,边喝茶吃点心边谈话,倒不觉时间流逝。一壶茶慢慢凉了,窗户纸上的日头影子也移到了最下边一格,屋子里流淌着柔软、摸不着的凉意。
陈妈来说饭厅开好了晚饭,才中止这场谈话。
开了春,天气有了暖意,饭桌上又开出两道凉菜来了,晚间和着稀饭吃下去,很是爽口。
秉容给幼玲夹了筷拌菜,还有一块羊肉,见她动也不动,不由问道:“幼玲,这两样从前都是你爱吃的,怎样不吃哩?”
幼玲脸儿一红,望了他一眼,笑着,“拌菜太凉,羊肉太腥,我不爱用。”
秉容眨眨眼睛,不明白她的意思,倒是俞博衍,毕竟在国外待了五年,心中闪过一个猜想,接话道:“既然如此,怎样还不快些举行婚礼,告知朋友。”
幼玲不想到他这样敏锐,脸儿红透了,“他在此地上学,父母都在南京,已坐昨天下午的火车回去说明了,现在,现在……”接下的话,她没说清,谁也都明白了。
恋爱关系发生到一定程度,本该结成夫妇,更何况他们还胡闹出了新生命,举办婚礼这件事,更应该加紧的办哩。
听他俩这么一说,秉容才明白过来,瞥过一眼幼玲的肚子,都呆住了,给俞博衍拉了一下手,才回过神来,朝幼玲傻笑,“那我要提前恭喜你哩。”
一餐饭,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打断,三人后来吃得都不大上心,早早停了筷。幼玲晓得他们有些事要问,能答的,都说了,俞博衍和秉容也算对她这位恋人,有了个了解。
二十二岁,是平庆大学的学生,明年才毕业,姓邱,单字一个文。
饭后,三人又谈了许久,直至月上柳梢,才让司机把幼玲送回家去。
送走幼玲,俞博衍不免唏嘘,“你说,世事真也难料,当初怕是他二人也想不到,日后会结成夫妇。”秉容点了下头,好奇又傻气的问:“幼玲肚子里,真有小孩儿了吗?”
俞博衍笑着弹了一下他的眉心,“她自己的身体,她会不清楚吗?有孩子很正常。”秉容给他弹一下也不介意,挽着俞博衍的手臂,“这么说,十个月后,她身边就会多出个小孩儿了?”
“自然,也许,还用不着十个月。”俞博衍站定,盯住他直笑,“你怎么好奇这个?”
秉容给他瞧得脸发烫,不等俞博衍反应过来,踮脚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把俞博衍的心都说软了。
“博衍,你说,我也会有小孩儿吗?”
从前他在山上,从不觉得自己身体和别个有什么不同,后来来到俞家,碰上俞博衍,他才明白自个儿和别人,是有些不同哩。
俞博衍用手捏捏他的脸,敛了笑,温温柔柔的答他,“不知道,有没有的都好,我不在乎这个,我也是爹抱来的。”
“嗯。”秉容笑得乖,牵他的手往廊子上走。
夜风拂面,把两人的说话声吹得模模糊糊,只清楚听见他俩低低的笑声了。
打今天起,幼玲预备结婚的消息,就在两人脑子里存下了,可他俩谁也没料到,能这样快,这样顺利。
半个月后,俞家的前院听差收到了一封信,送到后院来给俞博衍打开,信封里正是一张绛红婚帖。
五日后,华西大饭店。
因着男方是新式的人,婚礼也是新式从简,邀请男女双方的朋友同吃一餐饭。女方这边的朋友不多,男方那边却是来了不少,热热闹闹的,一张长方形大桌,围着坐满了人。
首先,自然是新人讲话。一对俊男好女,在场之人,无不脸上带笑,静听邱文简单阐述二人的恋爱经过。
自然,他的朋友们绝不能轻易饶过他,要求将恋爱经过详细说来,其余人无不起哄,闹得两位新人面红含笑,不得不吐露些真东西来。
俞博衍和秉容眼瞧他们起哄,碰了碰杯,相视一笑。
End
正文完,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