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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睛。
是蔷薇花吗?他记得……应该是玫瑰花才对……
【pa……】
不,是他记错了,是蔷薇花,陶杨递给他的是蔷薇花。
在院长和副院长以及其它人目光的注视下,交换了花捧的新人挽着手朝红毯上走去。
在孩子们的歌唱声中,裴念挽着爱人的手臂,笑容灿烂又甜腻。
她与着她的爱人,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红色地毯上,红毯尽头,牧师捧着圣经在等候她和爱人的到来,宣读那类灵魂契约的誓词。
“阿宁,我好开心——”
她的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雀跃。
身边的爱人轻声回应着她:“我也一样……”
红毯尽头的屏幕上,正放映着俩人的婚礼视频,牧师站在那里,微微笑着。
dang——
钟声再次响起。
牧师看着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新人,露出祝福和蔼的笑容,他宣告着婚礼的开始,并向上帝祷告,求得上帝祝福。
家庭之烛和婚姻之烛依次点亮。
牧师从容翻开圣经,有条不紊的朗诵着经文。
“婚姻是神所设立的,美满的婚姻是神所赐恩的;愿我们的神将天上所有的福,地里所藏的福,都赐给你们和你们的家庭——”
“愿你们的爱情生活,如同无花果树的果子渐渐成熟;又如葡萄树开花放香,作基督馨香的见证,与诸天穹苍一同地每日每夜述说着神的作为与荣耀……”
“愿你们……lah……爱护对方……lah……”
牧师的语句里,渐渐夹杂了奇怪的声音。
然而,奇怪的声音很快消失了。
它出现得短暂,却被沈舒宁的耳朵捕捉到了。
是错觉吗?沈舒宁怔愣着,含糊的想。
【pa……】
脑子里,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将沈舒宁的困惑压下去。
然后,婚礼继续,交换戒指。
他与未婚妻面对面,未婚妻垂着眼睫,轻柔的伸出了手。
漂亮的、精致的红色钻戒,那是它们的订婚钻戒,需要将订婚钻戒取下来,戴上婚礼戒指。
只是……沈舒宁的目光落在未婚妻纤细的手指上。
他脑海里艰涩的想:是……这个……颜色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困惑使他停住很久,未曾动作。
而对面的未婚妻却很有耐心,静静看着他,等待他摘下它。
然而,当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后,她偏过头,看向陶杨。
“沈舒宁,该为你的妻子摘下订婚戒指,戴上婚礼戒指了。”
手中捧着订婚戒指盒子的陶杨在沈舒宁耳边提醒着。
【pa……】
“哦……”沈舒宁终于反应过来,他伸出手,触碰上未婚妻的手指。
冰冷,仅有一点温热的温度。
在摘下那颗红色的钻戒的时候,沈舒宁隐约间,想起了什么。
“红色的戒指……啊……丢了……重新……”
【pa……】
沈舒宁恍惚侧头,伸手去取戒指盒里的戒指,戴在了未婚妻的手指上,轻声道:“好了……”
他的未婚妻,也侧过身体,从赵西卫手上的戒指盒中取过戒指,专注地抬起了他的手指,将那颗戒指一点、一点戴了进去。
沈舒宁缓慢露出笑容。
然后,他的耳边响起牧师的声音。
“Tu aimes Dieu?”
很轻,很柔的声音,似乎是不经意间的询问,不需要人多做思考就能回答。
然而当沈舒宁下意识想要回答的时候,他的笑容消失,眼瞳骤然缩成猫眼的形状,猛的抬头看向牧师。
牧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容依旧慈悲,他又问了一遍。
“Tu aimes Dieu?”
【pa……】
脑子里的声音,企图诱惑他去回答那个问题。
回答他,回答他,回答:oui,je l039;aime。
“Tu aimes Dieu?【你爱神吗?】”
小黑痣的男孩尸体倒在他的身边,戴着面罩或面具高大的人们,用着温和的语气,询问着弱小稚嫩,被吓茫然了的孩子。
“oui,je l039;aime。【是的,我爱神。】”
“誓约结束,请新郎亲吻新娘——”
牧师合上圣经,面带微笑柔声开口。
裴念站在原地,她弯着唇瓣,看着自己的爱人新郎。
孩子们的歌唱声依旧继续,爱人新郎迈出一步,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唇瓣。
而当她渴望、期待的吻落下来时。
她的契约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的唇部传来刺痛,而后,刺痛迅速蔓延,整张脸溃烂。
她慢慢摸上了自己的脸,甜腻温柔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回头,看向周围。
穿着白色西装、白色衣裙的孩子们褪去伪装,变成只会用歌喉唱歌的,影子般的怪物。
所有的宾客,都陆陆续续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它们有的生长着骨翅,有的充斥着血液的无脸,有的全身被触须缠绕——
溃烂的脸融化成血浆,落在地上,融出空洞。
“啊,陶杨——”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个人在她的齿间已经碾成了灰烬,她看向对面,她的“爱人……”
“爱人”全身被绿色的粘液包裹,苍白的皮肤下,是翻滚的致命的毒液。
那不是她的阿宁,那是被制造出来的,模仿阿宁的傀儡,那她的阿宁现在在哪儿呢?
没关系……等她将这里的东西清理完,她就能去寻找她的阿宁了。
黑色的、恐怖的血色雾气自她脚底下蔓延向四周,巨大的异蝶煽动着自己的翅膀,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雾中睁开。
日光被云层彻底吞噬,不远处,乌云席卷过来。
牧师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
【pa……】
不,不能回答。
不能……回答。
脑海里深层次的恐惧阻止了那道声音的催眠与蛊惑。
一滴汗水,从沈舒宁瘦尖的下巴掉了下来。
【pa……】
越来越频繁的声音,像是深渊里的呼唤。
“不……不对……他喃喃着。他开始往后退。
这个婚礼……不对……
【pa……】
几乎是一秒重复一次的声音,让人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它的存在,就在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不能驱赶,不能磨灭。
沈舒宁面色痛苦,口中发出呜咽声来。
然后,他发现,这道声音竟然无比的熟悉。
他曾数次听过这道声音的主人的安慰,也曾数次在这道声音的主人的吩咐下,吃着抗心理病症的药物,更曾在对方的帮助下,踏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