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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安轻咬下唇,想起那日在三亚,张痕天对她的强迫,面如死灰“上级安排我在三亚度假时,被他抓了回来。”
李诚一拳狠狠打在面前桌子上“警局有内鬼”
白安安早猜到了。只是她现在已经知道,张痕天的势力,岂是“内鬼”这么简单。从北京到地方,从高层到基层,他不知渗透了多少,他的生意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他的那张网络,早超出了白安安曾经能想象的空间,也超出了李诚现在的认知。只是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对李诚说清楚。
见她沉默不语,李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白安安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心里又痛又怕,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说“你别冲动我们根本出不去你先躲起来,等明天守备松了,找机会逃出去。”
她说的是实情她逃不出去的。那需要千载难逢的机会,需要张痕天的绝对信任。她已经试过很多次逃跑了,可一次也没成功过。大多数时候,张痕天只是用手拧拧她的脸,以示纵容和无奈。他会说小姑娘,别折腾;有的时候,他也会生气。他并不是个善良的人,对待背叛的人,他有千万种折磨手段。虽然他不舍得让她受伤,但也有办法羞辱折磨。今天还加上个李诚,如果被他抓回来,后果不堪设想,李诚哪里还会有命
可李诚虽然生性沉着内敛,但对着失而复得白安安,终究也乱了分寸。见她不愿意,他脑海里闪过刚才躲在窗帘后看到的一幕张痕天抱着她,衣衫尽褪,他们吻得那样激烈那样缠绵那样亲密无间那个面颊晕红伏在张痕天怀里的白安安她爱的,到底是谁
“你爱上他了”李诚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苦涩。
白安安一愣,居然没有否认。
她没有否认。她的目光羞愧的下移,不敢与他对视。她的十指紧扣长裙,仿佛要将绸缎般的布料,攥出水来。
李诚痛不可遏,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别”白安安慌了,伸手抓他,他一把拍掉她的手。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她睡了吗”
白安安全身僵硬张痕天回来了
她再不顾李诚的拒绝,一把拉起他,冲到衣柜前。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求你忍如果你还想扳倒他,别出声明天我送你出去他会杀了你的,也会杀了我”
李诚眼眶红了,猛的抓起她的裙子,扣住她的脸,重重吻下去
这是个多么绝望的吻啊白安安从没在李诚身上感受到过这样激烈的情绪。她被吻得喘不过起来。可她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全身血脉都要僵硬
门从外面推开的时候,李诚松开了她。衣柜的门合上。
她站在衣柜前,惊魂未定看着目光含笑醉意盎然的张痕天。
只停顿了几秒钟,她连忙冲过去扶住他。这样他们会远离衣柜,远离李诚。
“哭了”张痕天抬手擦过她的脸颊,将她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送到嘴里,轻轻舔干。
“去洗澡”她扶着他往浴室送,他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肩膀,到浴室门口时,他低声一笑,长臂一拉,把她也拉了进去。
这是白安安一生最耻辱的时刻。
“不我不想要”她低声求着他,哄着他。可是他醉了。醉了的他,强势中带着几分粗暴。他一扫往日在人前的温文儒雅,他性格中隐藏的暴戾,大陆教父的残忍暴戾,会在这时,压抑不住。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她扣在洗手台上,压在浴缸里。他像一头不知疲惫的狼,进入她一次又一次。
她一开始紧咬牙关,可是他已经太熟悉她,也比她高超许多倍。很快,她就被弄得心神剧颤,无法控制。她哭了,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甚至在他的猛烈攻击下,她开始大叫。
浴室的门开着,外面就是卧室。她知道这些声音,都会清清楚楚传出去。不光是李诚,甚至外间的保镖,也许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她对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恨之入骨。她知道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情动,却始终不肯完全臣服。这种恨意压抑久了,在这个酒醉的冬夜,他就会忍不住想发泄,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属于他,他在征服她,以雄性的方式。
过了很久,张痕天才停下来。他抱着浑身乏力的白安安,走回卧室,倒在床上。白安安整个人已经麻木,看着大大洞开的窗户,有夜风凉凉的灌进来。
她想,李诚也许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在刚刚,他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看一刻,他们就此成为敌人。
就是刚才,张痕天即将释放的前一刻,正对浴室镜子的白安安,看到镜中一角,出现李诚的脸。
那个时候,她的身体,正像动物一样,跟张痕天纠缠。她在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李诚也是。
她看到李诚举起了手枪,正对张痕天。那个时候,白安安的反应完全是直觉趋势,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倒了张痕天,用自己光裸的背,对上了李诚的枪口。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李诚的子弹。而她只能低头,拼命吻着张痕天的双眼,不让他看到背后的异样。
他在她面前,他在她身后。
她选择转身,背对着李诚。
可她是不是同样能够,背弃自己的良知
75、番外九白李张番外五
白安安出逃那天,是个雨夜。
那天是张痕天三十八岁生日,包下北京最好的饭店庆生。因为是以白道身份做东,酒店大门敞开迎接各方宾客。
这也是白安安跟了他快两年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白安安知道,明天早上,报纸网络就会有富商张痕天年轻未婚妻的报道。
这也是她两年来唯一的机会。
因为人多,因为嘈杂,因为她曾经跟张痕天来过这饭店好几次,也因为白道的张痕天请来的宾客,实在重要,所以他才会分神,她才能脱身。
三进洗手间,改换装扮、偷天换日。夺路而逃时,也不得不打倒了几个保镖。她庆幸自己的身手还没有生疏她太久没有动手,大概连张痕天都忘了,她原本是格斗高手。
只是张痕天的身手明明不如她,为什么她在床上,却总被他制服
她不敢想。一旦踏出这酒店的门口,她就没有回头路。怀中偷偷收集的资料,是支持她两年来呆在他身边的动力,她这么告诉自己。
大雨停歇的时候,她已经躲在一间低廉旅店的房间里。她忍不住想象,当张痕天发现,大雨冲刷了她的脚印,带走了她的痕迹,是否会阴沉着脸,怒意滔天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还带走了他的犯罪资料,又该有什么表情。
躲在酒店的第三天,她联络上了国际刑警总部的高层那是上次跟副局一起说服她的高级督察她不敢联系副局,因为上个月,她跟张痕天去打高尔夫时,远远看到一个人,似乎跟局长身形相貌酷似。只是那时的她,艳妆华裘身份高贵,局长怎么会认得出来两年前的弃子
督察的声音听起来惊讶极了“安安我们以为你失踪了。”
白安安心里略有点不舒服上次跟李诚重逢后,她不信以督察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只怕他跟李诚一样,都以为自己跟了张痕天吧。是不是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警队饿耻辱呢
“我手上有一些有价值的资料,关于张痕天走私军火支持恐怖分子的。”她平静道,“应该足以定他的罪。”
这下督察惊呆了。缓了半天,才问“是吗太好了。都有哪些资料”
他问这话时,白安安心头升起几分异样的感觉。但她没有深究那是为什么她只是如实告知了他,然后说“我希望重返警队。”
督察满口答应下来,并且与白安安约定了碰头交接资料的时间地点。
“你现在在哪里”末了,督察忽然问。
就是这一个问题,让白安安心里猛的一沉。
“我不在北京。”她说谎道,“到时候我回来见你。”
到了约定的前一天晚上,白安安悄悄到了约定的茶馆外。她在茶馆外的绿化带里伏了几个小时,凌晨四点的时候,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路虎,停在茶馆外。
然后她看到张痕天下了车。
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保镖。他站在夜色里,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望着幽静无人的茶馆。
他不再年轻的脸,在烟光里半明半暗。直到一根烟燃尽,他才重回车上,扬长而去。
那一刻,树丛里的白安安几乎有冲动,就此毁了他的犯罪证据。
他是爱她的吧,她想,所以才会对着夜色,孤身站立。哪怕他是权倾大陆的黑暗教父,哪怕他的世界,她从来不能理解。他却爱着她,一次次纵容着他的小姑娘。
哪怕这一次,她差点要了他的命。
只是天色发白的时候,白安安从树丛里起身,她站在北京已然车流滚滚的街头,发现自己无路可去。
会去霖市找李诚,只因为在这个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然接到了他的电话。
原来他在国际刑警组织里,也费尽心力替她筹谋过,也有人为他通风报信。所以听到有关她的风声,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你为什么又逃出来”他在那头冷冷的问。
白安安说不出话,只有满脸泪水。
“来霖市吧。”他也哭了,“来我身边,安安。我会保护你。”
“不,不行”
“如果你不来,我就来找你。反正我也不在乎身份暴露,如果你不来,就等着看我死。”李诚对她少有的强硬。
白安安来到霖市时,可谓灰头土脸。她在张痕天的金丝笼里生存了这么久,终于重获自由,她的感觉却只有不适应。
在这里,她看到另一个老大的女人慕善。每次看到她,白安安都有些羡慕她是多么幸运,她的男人只是涉黑,这个西南教父甚至在为她走向正道。就算陈北尧要坐牢,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可她的男人呢一个对她绝望,一个大概已经想置她于死地。
与李诚的相处,却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比起那一晚的暴怒失常,今时今日的李诚,已恢复昔日的沉稳。跟很久之前一样,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对她宽容宠爱的大哥哥。他只字不提张痕天,更不问她打算。他跟她说霖市的风土人情,说他跟陈北尧周亚泽过命的交情。
白安安原本只打算在他这里暂时落脚她不想带给他麻烦。可在他撞见她收拾行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