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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小姐,把你累坏了吧我我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呢。”
小凤淡淡地微笑也是那么动人“秦大哥,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们打工仔好辛苦,身边又没一个亲人,这生病什么的总需要一个人照顾嘛。”
秦汉林脸的眼睛湿了,激动的心跳出一线火花“小凤,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徐长寿有些不耐烦地说“秦哥,你别他妈的婆婆妈妈了好吗我这闺女待她老爸也没这么好过呢”
小凤生气的样子也带着几分娇柔“老爸,你别胡说好不好女儿没熬过汤你喝吗你有时深更半夜回来都嚷着要喝鸡汤补身子”
徐长寿生怕女儿拦自己短,抢着话头道“乖女儿又来了不是你待老爸好老爸记着呢。”
秦汉林输完药水,又喝了小凤熬的鸡汤,体力很快就恢复了。他嚷着要去结张处缴费,徐长寿说什么也不让他去,自己掏了钱抢先去了。
小凤亲切地问“秦大哥,听说你们张老板被抓了,你你没了工作吧”
秦汉林说“我早已被炒了鱿鱼呢。”
小凤一脸惊愕地问“他咋的炒你大哥干得不错嘛。”
徐长寿回到病室说“还不是为了那退给我们的款子。”
小凤秀目中尽是疑惑“不会吧”
徐长寿叹口气道“我早就知道秦哥会被炒掉的,只是没料到有这么快。这样也好,他妈的张华林那小子总算倒楣了。”
秦汉林说“张老板有心宰人,真是没有人性,这样的老板不跟也罢,否则,钱赚得再多也没多大意思。”
小凤在秦汉林这句话里,听出了汉子高傲的气质和美好的品格。心里盼望了好久要找个帮工的,因为不放心打工仔的人品才没如愿,这会儿见秦汉林清秀的面目中有着几分憨厚,更听地说话带着一种倔犟,料想必是个正直诚实的人。心里那种愿望突然变得强烈了。她扯着老爸衣角到病房外,红着脸庞说“老爸,我们不是缺个人手么我看这大哥很可怜的,就请他过来帮忙好吗”
徐长寿听了,却一脸的阴阳怪气“是吗乖女儿是不是看上他啦”
小凤脸色一沉,撇撇嘴说“老爸,你又又胡说,我是看这个大哥老实才愿意请他嘛。”
徐长寿嘿嘿笑道“我晓得呢。咱们小凤眼珠子够灵的,看人从来不走样哟。”
小凤见跟老爸说不上路,就闹着嘴,一脸的不痛快。
“哎呀,小凤这是怎么啦”徐长寿扶着小凤肩膀说“老爸跟你开玩笑哩。好,老爸答应你,请这小伙子做咱家第一个打工崽。不过,这话可要由我去说,老爸想要他记得我给他的恩惠呢。”
小凤很高兴地说“老爸真的答应了”
徐长寿“嗯”了一声,就进病房去了。
徐长寿立刻跟秦汉林说了聘请他做店员的事。秦汉林沉思一会,却很坚毅地摇头拒绝了。在他心里,他不是不想去争这份工作,眼下的情形已让他尝尽了颠沛流离之苦,可一想到那晚的裸体舞会和张华林走私的事,心里空务担忧又叫他不敢答应下来。徐长寿很不理解他的心情,一个劲地追问“怎么,他妈的嫌老子的地盘差了吗还是嫌老子工钱不够”
小凤忙过来说“老爸,你说话要文明一些嘛,人家看了你这流里流气的样子不吓跑才怪哩。”
徐长寿“哦”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脑门“对,乖女儿没说错,我这流氓习气是他妈的要改了。”
望着这对父母,秦汉林感到了一种湿暖,心里好一阵不得平静。可嘴里却说“徐老伯,你让我好好想想再说好吗”心里一个劲地在说“我要把这消息告诉阿芳,看她有什么意见,唉,最好能让她去南国贸易公司上班就好了。”
徐长寿看着秦汉林说“好,你先想他妈的三两天,想好了再告诉我。”
小凤有些担心地问“秦大哥,你这几天横竖没事做不知先到咱店里适应一两天才说呀。”
秦汉林看着小凤一脸的担忧神情,心里很是舒坦,觉得这女孩善良纯朴,老成得有些与年纪不相当了。心想,这份工作自己干定了,就算是为这小女孩分点体力,叫她少些操劳,也算是报答了他们的救命之恩。嘴里说“好吧,我大哥干这行行么”
徐长寿掏出酒来猛喝几口,说“行,咱们走”
三个人到了铺子里,徐长寿只顾捧着酒瓶子喝酒,小凤去做饭了,秦汉林没事做,看见铺子里的商品很零乱,就开始整理货架和柜台。这些商品都是他们搞经营的样品,五金百货样样都有,简直堆得一团糟,秦汉林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们分门别类的堆放整齐。接着又提来一桶水,将铺子里四处抹了一会,整个屋子立刻容光焕发,像个委琐的老人去了趟理发店和洗澡堂。
徐长寿看在眼里,心下欢喜,暗自打着算盘这小伙子他妈的老子留定啦小凤在做饭,没发现铺子里有什么变化,待出来喊老爸和秦大哥进去吃饭时,才看到了这一切,一脸惊讶地说“秦大哥,你做事好麻利吧,我看你有点像个女人性格哟。”说得秦汉林一脸发窘,不歇气地摆头。
吃了饭,小凤就去楼上忙活,徐长寿闲不住,抱着酒瓶走了,只留得秦汉林一人在铺子里想心事。他见没事做,就顺手拿起本娱乐杂志欣赏。
看了好一会,小凤下楼来了。一脸羞涩伴着几分真诚地说“秦大哥,我给你开好了床,你你就我和老爸住一间房,条件虽然简陋一点,可也总算有了个安身之所呀。”
秦汉林起身,激动的心脏“突突”一阵狂跳,让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润了“徐小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凤说“你什么也不用说呀,帮我们做事,首先我应该解决吃住,这是天经地义的嘛。”
秦汉林吐出一口舒心的长气,很想问“你知道我这些天睡哪吗”却忍住没说,只是一个劲地道“谢谢你,谢谢你”
由于没生意,两个人坐在铺子里有些拘促。秦汉林偌机问了生意上的情况,小凤也未保密全跟他说了。原来,这南国贸易公司实际上是个中介公司,专门做专转手买卖,就是徐长寿所谓的“南国贸易”。
由于小凤老爸在生意场上有很多朋友,尤其是香港有个远亲很发达,所以干这行还是很有基础的。几年来,不少求不到货的客户从这里搞到了自己急需的货源,也有不少卖不出去的产品经过这里的处理,居然不费多少精力地找到了“婆家”,当然,其中少不了由于价格差带来的丰厚利润,这些利润也就无声无息地流进了徐长寿腰包。然后再从他的口袋里又无声无息地“奉献”给娱乐场所,让那些扭着骚屁股的女人们像噬血的毒蚊一般肯噬着他的钱袋以及他的灵魂。末了,徐小凤沉着一张俏脸告诉秦汉林老爸有个喝酒的坏习惯,一喝就喝得酩酊大醉。所以,有很多大生意都从他的口中露了出去,让人家抢了先,赚了钱,她老爸还闷在鼓里呢。最可恨的就是那个“椰子林”的老板,因为又瘦又黑,人家都喊他“瘦猴”,他经常请徐长寿过去喝酒套口风,几乎没一次失望过,有时还跑到铺子里来缠小凤。
小凤脸上带着种赠恨的表情,小嘴巴说话时轻快地扇动叫人看了格外舒服。末了,小凤又带着企盼的眼睛问“秦大哥,你能帮我想办法对付那个瘦猴么”叹了口气,又接着说“还有,大哥若是能帮我老爸格掉喝酒和和玩女人的习性就好了。”
秦汉林说“小姐,我我不熟悉你们这里的情况,再说我也没什么特殊好使的脑袋瓜子,又哪能帮你制服那个瘦猴哟;至于你爸,我倒可以慢慢跟你想办法。”心里一个劲地想帮她,可一时就是想不出好的计策来。
小凤眼神中有着好一阵激动“大哥说话可要算数呀我为了奖励你替我想办法,今天晚上我做好菜给你吃。”
秦汉林连忙摆手“别,别了,我是做辛苦工的,什么都能吃呢。”
小凤说“大哥别管,跟我看铺子就行了。”
秦汉林还要推托,小凤却迈着轻快的步子去了厨室,望着小凤丰厚的背影,秦汉林心里突然想起了阿芳。一阵灼热的南风从门口灌进来,他的心里像涌进一团暖流。有些混乱的思绪也被疏得清晰了。
春城时装店的古老招牌已被漆着黄漆的特大招牌代替。丁新每次看见这块招牌,心头就像燃烧着一团火,亢奋的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这几天,铺子里处理完了一批积压的阵货,虽然没赚钱,却有了十五万流动资金,这一点,让在这里投下赌注的五个股东心里都燃起了希望之火。大家节衣缩食,把所有的积蓄都放了进去,连同自己的渴望和生命都献给了春城,心里总希望在付出艰辛的同时,获得理想的口报,哪怕一丁点成功也好。事实没让大家失望,老天爷的思赐让大家终于看到了春城的曙光。
今天一大早,丁新就上发廊理了发,还叫发廊小姐上了点香喷喷的摩丝,然后挤着公共车去一个名叫“天宝”的保健品公司。
昨天下午,春城时装店为了扩大经营,联系了这公司定制职员工作服的事。丁新这一趟要签好合约后赶回来找厂家定做,所以任务很艰巨。他干这样的差事还是头一遭,心里那份儿紧张就甭提了。
他来到天宝公司,负责接待他的是个老头,清癯的脸庞上,一架黑边眼镜让人觉得端庄稳定,颇有老学究味道。他听春城时装城的人说,他姓韦,人家都喊他韦总,是这个公司的副总经理,据说老人原先还是某研究所的工程师呢。
丁新望着面前的老人,谦虚的神态中带着几分崇敬“韦总,我,我是春城时装店的丁新,是为了给您赶制服装来的。”
韦总哈哈一笑“我知道呢。丁先生请坐。我给你拿合约。”
老人顺手从大班桌下拿出一份文件,然后递给丁新“丁先生,这是我们搞的合约草件,您先过目,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我们再一起磋商。总之呢,我们是大型企业,对于贵店与我们的合作,我们是不会有过份要求的。”
丁新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合约。心里本来想好了许多谈判时用得着的话仿佛一下子全变成了多余的。那合约订得很细,让给春城的利润也相当丰厚,而且最让丁新吃惊的是这笔生意的总金额。该公司居然一口气订了八千套,如果接合约预算,每套可赚回十一元三角,那么总利润将达到九万元
丁新看着这份合约,竟然连眼睛都瞪得老大的,半张的嘴巴显示出他内心的惊疑。他将合约放在办公桌上,颤抖的声音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韦总,这人这合约”
韦总很平淡的笑声给了他几分实在“哈哈,小伙子不信吧可这是真的呀丁先生,你看要不要再修改一下”
丁新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韦总。我我非常满意”
丁新很快签完了字。临走时韦总问他“丁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你对这份合约有什么想法”
丁新淡笑着说“韦总,我老实跟您说吧。我有两个想法,第一,您办事的高效率与精细度今晚辈佩服;第二呢,晚辈不敢相信您对我们的帮助会是真的。”
韦总“嗯”了一声又问“丁新先生,你认为我凭什么给您让这么高的利呢”丁新只能摇头,因为他之所以不相信这个事实,就是搞不清个中缘由。
韦总那张始终带笑的面容这时更显得和蔼可亲了“丁先生,让我告诉您吧,您是不是有个朋友叫秦汉林啊”丁新惊愕的脸孔变得有些扭曲了“是啊,您怎么会认识他”
韦总说“早些时候,我常到你们那个小铁皮屋附近走动,看了你们两个充满艰辛的生活,我就有了帮你们一把的念头。小丁啊,我是和秦先生一路来深圳的,一路上,我就发现了他这个了不起的后生,后来又从侧面了解了你。嗯,两个都不错,哎,丁先生,你们后来把铁皮屋拆了,那是咋回事啊”
丁新这回儿还没醒过神来,好一阵才愣愣地说“韦总,那是迫不得已啊。您说您常去我我们那里”
韦总含笑点头“不错。老头子耐不住寂寞,常常到了晚上就出去走走,有时候就不知不觉地走到那铁皮屋啦。”
丁新说“那您咋的从不进去坐坐”
韦总说“我一个老头子进去干嘛又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再说,那时候我也没机会帮你们哟。对了,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