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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房间她以後绝对不会再踏进来
但她仍然会成为赤胄的妻,没有人能抢走她鬼王之妻的位置,到时候,她要住进更宽更漂亮的屋子里。
而这间屋子,总有一天,她要烧了它。
碧颜的影子穿过沉浸於无限黑暗之中的亭台楼阁,路遇的各妖魔鬼怪见她都纷纷避让,畅通无阻的她最终来到了鬼居深处的一扇长著人脸的大门前。
在她到来前,长在门上的脸正闭著眼睛,当碧颜站在门前,大门睁开了它有如脸盆那麽大的双眼。
ot鬼主大概还有几个时辰才会出来ot
看著比自己庞大不知多少倍的长著脸庞的诡异大门,碧颜没有一丝惧意,而是平静地向它询问。
ot还有将近一个半时辰ot
大门发出低沉,仿佛石磨在碾磨东西的沙哑缓慢的声音。
一个半时辰,在人间也就是半天,时间绝对够了她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让秦霄死於非命,赤胄出来後,她就告诉他,是三头犬带走了秦霄。反正她早看不顺眼那只从来不肯屈从於她,只听赤胄和言华命令的三头犬,这样正好可以一举两得,杀了秦霄的同时顺道也让三头犬给他陪葬。
碧颜眼睛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冷光,得到回答後,她当下转身,却在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已经再次阖上沉重的眼睛的那扇大门。
碧颜的这一眼幽远、凄伤,更多是不甘。
因为她知道,鬼主赤胄每次一进到这个门中都是在做什麽。
他在炼药,抓紧时间做出世间独一无二的一种药,他要在他与那个人的大婚前赶制出来,当那个人正式成为他的妻後,就让他服下。
让那个人成为跟他一样的,拥有无限法力,上通神下服魔的,神。
这是连赤胄都不甚清楚的事情。虽然赤胄一直好奇自己为什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他从未想过去找寻原因。
但碧颜找过,因为挚爱著他,所以想知道他的一切事情,经过一番努力之後,她才明白赤胄的原身到底是什麽,为什麽他从未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
那是因为,赤胄他,就是这座山,就是这片山林。
他是山与林经过千万年的孕育而生的精华,是集山林间万千生灵精气的神明。
时间的堆积让赤胄的能力越来越强就是证明,在这片广袤无尽的山林里,每一个新生灵的诞生都会为赤胄增加一份力量。
赤胄就是这片山林的中心,众鬼魔都受到他强大力量的吸引,集聚在他身边,臣服於他,称他为王。
经过长时间的累积,身边一直围聚邪恶的力量,赤胄的能力也渐渐变得黑暗,也渐渐让他误以为他跟那些鬼怪们一样,都是鬼,都是死灵。
但就算如此,赤胄的本质是完全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他的的确确就是神,的的确确拥有妖魔们都不可能拥有的强大力量。
而她,是他创造出来的,等於是他的分身,虽然力量不及他的一小部分,但是要瞒著赤胄在这片山林间做一些事情,还是完全能够办到的。
况且,只要赤胄一进到这扇门里面,他对鬼谷的感应就等於处於是断绝的状态,因为里面是完全封闭的,因为炼这种药需要高度的集中力,也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
赤胄原本是孑然一身,看轻一切,视一切为无物也从不在乎任何人的,那个人没出现前,就连她都没想过赤胄会为别人做到如此地步。
赤胄多麽在乎那个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也让她更恨更怨
明明,是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啊,明明,她的出生就是为了陪他爱他啊
碧颜含怨离开了紧闭的那扇大门,背对著大门前进时,她的表情是冷酷残忍的。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在赤胄出来前,迅速了结。
30
脸上戴着口罩的江岩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带着一身疲惫趁夜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前。还没接近住所的门前时,江岩就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像是倒在自己的屋外,困惑地走近一看,当看清这个人是谁时,江岩立刻走上去蹲到这个人面前。
“秦霄”
倒在他门外的人昏迷不醒,江岩摘下口罩后先是小心试了试推推秦霄的身体,看到他依然紧闭双眼,江岩焦急地扶起他,并一边大声呼唤他一边摇晃他的身体。
秦霄一直没什么反应,就在江岩越来越不安的时候,脸色苍白的他才悠悠睁开双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面前的人时,他不确定地用沙哑的声音唤了声“江岩”
江岩用力点头“是我”
“我不是在做梦”秦霄费力地伸出手扯住江岩的衣襟,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在说什么啊,这当然不是梦,怎么会是梦呢。”
回答完后,江岩才仔细把秦霄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遂后才问“秦霄,你到底怎么了这一年来你去哪儿了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带人再去那座森林找你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我们进去的那条小径,更找寻不到你的去处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大家都说你肯定出事了,只有我不相信你就真的这么消失了,一直,一直没有放弃坚持去找”
江岩焦虑与欣喜交杂的脸秦霄看在眼里,但他已经没有多过的精力为此感动,因为一件事情更让他在意。
“一年”
无力躺在江岩的怀里,秦霄的眼睛睁得更大。
“是啊,是一年。”江岩重重地点头,“这段时间你到底消失去哪儿了还有,你现在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秦霄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好疲惫,身体好重,好难受”
秦霄的状况看起来很糟糕,想到他们还呆在屋外,江岩很快便扶起秦霄沉重的身体,半扛着他费力地站着,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秦霄,你再忍一忍,我先扶你进屋。”
“嗯”
秦霄沉而缓的点头,他的眼帘看起来很沉很重,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
当江岩终于把秦霄放躺在床上时,江岩才发现秦霄又陷入了昏迷中。秦霄脸色发白,全身都在冒冷汗,情形看起来很糟糕,他很焦急,但他却没想过要把秦霄送进医院或是打电话叫来医生。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在床边团团转一阵后,才慌乱地去翻找一些可以治病的药,不及,他捧着一大堆都不知道是治疗什么病的药瓶药膏和药片。
当他把这一大堆药散放在床上,再仔细看过每一种药的说明后,他挑选出了一些可以治疗感冒的药。但就在他找来温开水准备喂昏迷中的秦霄吃药时,注意到秦霄身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几乎湿透了他的衣服,知道继续让他这样下去可能会让身体状况更糟糕时,他想也没想就脱下了秦霄身上的衣物
衣物脱下后,出现在江岩面前的是什么,他错愕地呆在原地,不久后,他脚软的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背撞上墙壁,但眼睛一直盯住秦霄的身体,就像看到了恐怖的,难以置信的东西。
江岩看到,秦霄的身体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腐烂,就像是被什么侵蚀了,伤口的边缘,皮肉翻卷着发紫变黑甚至流出黄色的脓,看起来极其恶心也极其恐怖。
江岩脑子一片空白地靠在墙上,久久不能恢复最后让他惊醒的,不是别的,是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几乎震碎他耳膜的门铃声。
门铃的声音持续响起,江岩被惊醒后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先是用被子盖住秦霄的身体后,才跑去开门。
也许是铃声太大声了吧,原本昏迷的秦霄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江岩跑出去开门的身影,不久后,他听到江岩和别人的交谈声
“你是江岩先生吧”
“是的,我是。你们要干嘛”
“警方接到报案,说你窝藏了一个重度感染流行性疾病的患者,我们希望你在这个患者继续感染其他人前,赶快把这个人交出来。”
“你们弄错了,我这里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那么,江先生,你能让我们进去看一看,确认一下吗”
“你们没有这个权利”
“这是搜查令,我们有这个权利。”
“哎,喂,你们不能进来,你们给我出去”
“拦下他”
“放开我,我都说了我这里没有什么病人”
“先把他拦住,他也有可能接触了感染患者,必须送去医院做检查并隔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
江岩焦急的声音不断传来,秦霄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他动不了,他的身体好痛、好重。他只能躺在床上,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几个带着防毒口罩穿着隔离服的人走向他。
他们揭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发出了惊惶的声音,接着他们用一些仪器在身上进行了一番调查,然后他听到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人已经深度感染,他现在就是一个病原体,他身上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传染原。为防止病情继续扩散。现在立刻对他注射药剂,让他安乐死后隔离进来迅速送去火化”
什么
秦霄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不久后,他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人开始用注射抽取药剂
秦霄想起了碧颜最后一句对他说过的话,她说,要让他再死一次。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要他以言华死之前的相同方式死去。难道这一次,他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明白了一切的真相,结果却是
真相没有完全解开,是的,没有。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言华死时,赤胄没有出现啊他没明白啊
站在秦霄面前的人拿着针筒靠近他,见此,彻底无能为力的秦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这样的他,如果死了,一定会死不瞑目
“呯”
就在秦霄快要绝望的时候,他耳边传来一声什么被剧烈撞击的声音,那个拿着针筒的人噗地一声重重倒在他身上,睁着眼睛望去,他看到了举着球棒气喘吁吁的江岩,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人倒下了。
“秦霄,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秦霄,江岩露出一个笑容,看得秦霄眼眶发热这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啊
因为楼下还有这些人的其他同伴,为了防止他们察觉异样后赶上来查看,江岩没有多说二话,很快便背起秦霄的身体,从安全走道离开。
在走出屋子前,秦霄还看到了另一个穿着隔离服的人倒在了门边,这大概就是之前拦住江岩的人吧。
秦霄尽管万分痛苦,但见此,他的嘴角还是微微扬了起来。他记得江岩是学过空手道的,还是个有段数的高手,就让一个人拦他,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江岩很快就把秦霄带进了车子里,在被发现前,迅速开车离开,开了一段后,江岩不知道该去哪儿好了。他告诉秦霄,以他现在这种情况,被人发现的下场只有一个,必死无疑。
秦霄问为什么会这样,他回答“差不多是三个月之前,一种传染病迅速在城市里流行。传播速度之快,感染病情之狠是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近三个月时间,就死了将近两百多人。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有效的治疗方式,被感染的人只能被送到隔离区里等死,死后必须火化尸体。一些重度感染的人,则只能安乐死后送去火化现在,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恐慌里,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夕”
江岩说完这些话后,脸色沉重,望着前方的眼睛充满了无奈。
秦霄看着他,过了好久才说道“江岩,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怕被我感染吗”
“我不能说不怕。但是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死在我的面前”江岩转身看他,眼里的真挚表露无疑。
秦霄久久无语,只知道身体虽然是痛的,但心很温暖。
碧颜想让他跟言华一样死去,但她料想不到吧江岩并没有像阿德那样因为恐惧最终还是舍弃了朋友。
“谢谢你,江岩。”秦霄哽咽着说道。
“谢什么啊”
江岩又望向前方,这时,他开始露出迷惘“秦霄,你说我们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