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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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还要练打小三拳。”

    “我爸说要积极参加课外活动,能强身健体。”到现在我都清楚记得她那个表情,眼里的沮丧足以把我逼进河里。后来她还是和我一起回家了,我们被同一抹夕阳包裹着,但是她再没和我说话,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枯燥的黑色头发,有点难过,为我爸没出轨而难过。走到我家门口,她终于开口,“以后不要和我一起练打小三拳了,游泳打羽毛球都能强身健体的。”我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赶紧在她转身前使劲点点头。我明白,在她心里,我不能理解她的痛苦,既然不能理解又怎么能在别人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处心积虑地立足呢,没痛苦过的人不配自欺欺人地揣摩。虽然,后来她也没用打小三拳打跑小三,反倒是成了别人的小三,据说对方还是挺厉害的一个人物,有次同学聚会遇到她。她变得特别特别漂亮,拥有了韩剧女二号才配拥有的挺拔鼻梁、丰厚嘴唇、瓜子下巴和冷艳气质,如果她不和我说起曾经的这个故事,我肯定认不出她是那个嵌入夕阳里消瘦干枯的女孩。“哈哈哈,想起来还真好笑啊。”她笑起来眼角没有一丝皱纹,苹果肌紧绷且充满光泽。可能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明白,她所做的这些,肯定是那套拳的补充包,她把拳头挥向了自己的伤心,把回忆揍了个粉碎。糟糕,我又跑题了。这是乔安的故事。

    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多数女生都在寻求一种变态的理解,可以手牵手上厕所的理解,可以一起平白无故讨厌校花的理解,可以分享一根白色耳机线的理解。但是乔安需要的是,不理解,她讨厌解释,也讨厌分享,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穿自己糖纸里的部分。她需要的就是一个盲目的小兵,比如我。她说要去找陈公子之后,我什么都没问,一路上全在使劲回忆打小三拳的细枝末节,首先要抓住对方的头发,之后朝着肚子一个飞踢,如果对方赤身裸体那是最好不过的,只要迅速扔掉散落在奸夫淫妇周围的遮挡物,就足够让她的战斗力崩溃,如果她还穿了那么点东西,就要先瞄准衣服上的装饰品,从能抓住的地方下手,这套拳的关键是,用尽各种方法,千万不能让丫跑了。我想着想着乔安就开到了,在地下车库停了车。我跟无间道里的杜汶泽一样,豪气冲天地摔上车门走出来,扭动脖子,抖擞手臂,还很专业地告诫长发的乔安,“你把头发盘起来,让那臭婊无处下手”乔安从车里走出,看也没看我,拿着陈公子车子的备用钥匙,按了一下开锁,不远处一辆玛莎闪起车灯。乔安走到车边,开门进去,把车开回来,掉了个头,又把车停回去了。之后关上门,走向我,轻松地对我说“走吧,我请你吃晚饭去。”我意犹未尽站在玛莎车边,“掉个头停进去就完了大老远来了,不上去看看啊”“有什么好看不信他俩演得能比a片好看。”说完乔安示意我上车,绝尘而去。这件事我开始特别不解,和好多朋友说起来,广大男性听罢都表示,这个女孩真是不简单。果然,这个掉头又让乔安多了俩包,乔安连礼盒都没拆,转手就去二手店七折卖了。我问她为什么卖啊,乔安说,“这么恶心的包能背吗快点套现,钱怎么看都让人心情愉悦。”她拿了钱之后立刻召集了几个好朋友去城里最贵的sa,每人来了个顶级全身阿尔卑斯山泉套餐。

    其他几个女孩躺在温热的鹅卵石上,陶醉地说,“傍个大款是好,改天也给我们介绍两个呗。”乔安在香气弥漫的池边,闭上眼睛,似笑非笑。只有作为唯一躺在她右边的我,感受到了她眼角的辛酸,像极了那个发明打小三拳女孩完美无缺、没有褶皱的悲伤笑容。我们常常艳羡别人生活中的大好河山,可是很少有人明白,这些大好河山不过是一幅旁边写着“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电子壁画。

    我问过她,你到底爱陈公子吗她说,爱呀。那你为什么不在乎他朝三暮四啊她说,在乎啊,可是我需要他的钱。我又问她,你爱男模特吗她说,也爱呀。那你又为什么不能容忍他的一次三心二意。她说,他又没有钱,我用得着忍气吞声吗这个逻辑绕得我有点晕眩,但好像的确真实得有些残酷。毕竟很多时候,爱情是个幻想,而恋爱是一个消磨幻想,直到幻想破灭的过程。结果无非两种,一种人认栽了,一种人再幻想。乔安属于第三种,以为自己早就认了,但一直没忍住幻想的。爱情比吸毒还可怕,一旦你碰了这玩意儿,没谁戒得了忍得住。

    乔安下班回家,扔了一盒最近微博上大火的马卡龙给到我身上,顺势坐在我旁边,看着抱着电脑编专栏的我,少有地关切道,“新工作怎么样”我错愕地抬头看她,她这样的情况跟总理带着新闻联播到家里抽查的概率差不多。她看着挺高兴的样子,拆开马卡龙的包装盒,挑了一颗樱桃色的放进嘴里,顺手把盒子递给我。乔安跟喝了静心口服液似的面色红润喜洋洋,如果不出意外,她要么恋爱了,要么发财了。“挺好啊,就是得天天上论坛找些失恋故事,编段子。”我接过盒子,突然想起来她和陆远扬的事儿,“哦,还是你要问陆远扬我们不是一个部门,不常碰面的。”“我没要问,我是关心关心你,看你什么时候能缴上房租。”“这个月这个月我肯定交”我拍着胸脯,“稿费下来我就交。”“但愿。”说完她站起来,准备回房间时突然停下,回头对我说,“对了,你不是找失恋的人吗,去楼上看看,齐飞他前女友这两天一直在楼上蹲点,齐飞都没敢回来。”我这才恍然大悟,好像是有那么两三天没看见齐飞了,“你怎么知道的。”“今天下班他接我去吃饭了,马卡龙他送的。”乔安一边回答,一边解下那条翠绿色的丝巾。“哈他去找你了”“嗯,有什么问题吗”“没,没有。”我匆匆把绿色马卡龙塞进嘴里,齁甜,喝了两大口水跟吃药似的送下去,“那我上楼看看。”“齐飞说你欠他一次,让你帮他搞定,请你吃饭。”说完乔安回到自己房间,留我一个人在空荡客厅。记得当初我说过为什么偶遇江齐飞么。对,妞神齐飞是为了泡我们隔壁艺术学校的姑娘才搬过来的,遇到乔安前,姑娘已经和齐飞同居了一阵,回家过年时把所有放在上海的行李都搬了进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我捣乱,在我的帮助下他与乔安重逢了。江齐飞喜遇初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自己的十二女子乐坊,艺术姑娘当然也不例外。从家里过年回来,欢天喜地地出现在齐飞家门口,遭遇的就是一个个打包好的收纳箱。齐飞靠在门边,特飒爽地说,“是我给你送回去,还是帮你叫个快递。”

    姑娘拿着一堆家乡特产,无语泪流,问天问大地,“为什么啊你这是为什么啊”齐飞给的回答,简单扼要,“感觉不会再爱了。”搞艺术的姑娘也都不是善茬,不是妞神也不敢搞搞艺术的姑娘。艺术姑娘立刻给了齐飞自由,自己的所有东西,一件不剩全搬走了,顺手也把齐飞的都搬走了。齐飞回家开门那壮观景象,只能用风吹叶落来形容,房间里屁都没剩,只有一瓶贴着“死吧”字条的敌敌畏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他心中突然对姑娘心生一丝敬仰,和她相处的两个月间,都没发现她有快手搬家的功能,一个下午时间能搬到这种程度,速度绝对赶英超法不亚于八国联军。齐飞给艺术姑娘打了个电话“你把我别的东西都搬走也就算了,游戏机先还回来,我不打睡不着。”姑娘以为齐飞所有生活用品缺失后终于意识到她的重要性,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说这个,当场怒吼道,“我和我现在男朋友玩得开心着呢你失眠去吧你。”“你和他玩可以,但是不能跟着我的存档玩下去,你们要重新开一局哦”“你他妈是不是人啊”姑娘怒摔电话。齐飞坐在窗边忧郁了一会儿,下楼找我借了电脑,立马又订了一台游戏机。齐飞和我们都觉得,这样闹完也就算了吧。没想到这艺术姑娘还有后招,又是一天开门回来,齐飞曾经所有的东西竟然都回来了,还有泪眼汪汪的姑娘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姑娘说,“我错了,你原谅我,咱们和好吧。”姑娘扑通跪下。齐飞吓得钥匙都掉了,“对不起啊姑娘,我走错了,回见。”从那以后,姑娘隔三差五地出现在齐飞家,当然都是齐飞不在的时候。搞艺术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对于重庆森林的套路烂熟于心,总让齐飞的周围弥漫着一股生活用品默默千变万化的诡异气息。

    我站在门前,鼓足勇气,把冲锋衣拉链拉到顶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说时迟那时快,艺术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呼”的一声开门,手里还拿了把银闪闪的菜刀,哎,我这辈子也少有此般机敏啊,立马捂住下身,“刀下留人啊女侠”等抬头看看她一脸无知,我才反应过来,捂住咪咪,“我,我,那个是齐飞的朋友,他让我来拿两件衣服。”“女朋友”她对我打量一番。“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普通到路上遇见都懒得打招呼的朋友”“这样啊。”她继续打量我,直到目光停留我的在胸部,突然露出放心的笑容,“进来吧。”我跟耗子似的顺着门缝溜进房间。我一进房间吓了一跳,整个客厅都塞满了光面的爱心形的氢气球,桌上摆好了色拉、鹅肝、松露和牛排,中间竟然还放了一只烤鸡,艺术姑娘正一片片切着饼状的芝士,合着这姑娘正在这过感恩节呢。“今天是齐飞的生日。”艺术姑娘叹了口气。呵呵,这明摆着是过忌日的架势吧。“你知道他在哪庆祝吗”她拿着刀,两眼放光地看着我,“是不是他让你来接我的”我嘴角抽搐,“他,他估计回家过了吧。”“不可能,他爸爸在国外。”姑娘头发又黑又直,上身穿着紫色棒针毛衣,下身穿了条薄荷绿色的小短裤,踩着齐飞的拖鞋,说真的,姑娘很漂亮,一般男生审美里逼及满分的漂亮,像an baby,姑娘轻抬眼皮,神似谍战片里的貌美女特务,审讯我,“你和齐飞到底什么关系,普通朋友不至于知道家住哪吧”“真是普通朋友,我住附近,他让我顺便来拿两件衣服的。”我灵机一动,“他好像最近出国去找他爸了。”“真的”姑娘将信将疑,“几天前还有朋友在vue看到他。”

    “好像是前天晚上的飞机。”我小心翼翼,“我也是听说的。”姑娘看看我,再看看手下案板上的芝士,一副糟心的样子,终于扔掉了凶器,小声说了句粗口,从包里翻出香烟,急躁地打火,“至于怕成这样吗我又不会把他吃了。”“是啊,我也觉得他挺过分的。”我趁热打铁。姑娘抽着细长香烟,拉开椅子,对我瞥了瞥眼,“没吃晚饭吧,一块吃吧。”“不用了。”我客气地摆手,我还怕有毒呢。姑娘自顾自倒上酒,递给我一杯,自己一饮而尽,“江齐飞就是个浑蛋”我点点头。“可我喜欢他,大家都喜欢浑蛋。”艺术姑娘露出苦笑,坐在沙发上,双腿也缩上沙发,脑袋偏向一边,眼神空空的,像只丢失灵魂的小白兔。“其实你可以和我聊聊。我没别的意思,实话说,我在写一个专栏,专门讲失恋的,我也刚刚失恋。”我挠挠脑袋,有点窘迫,“我男朋友劈腿,把我撂在飞机场,比你惨多了。”她把沙发上的包包扔到地上,移出一个空位,示意我坐下,“是啊,男人没他妈一个好东西。”这是女人共同语言的根源,所有陌路少女含泪握手成为战友的,任何女多男少无聊场面的万金油。就是这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么在乔安的世界里呢仿佛她从不把男人按照好坏分类,只有有用和无用。但是别人眼里再没用的家伙,她都能从那人身上压榨出应有的价值。陆远扬应该属于汁水饱满的大果子吧。虽然我总共没出现在公司里几次,和陆远扬的交集也寥寥可数,但根据我剑走偏锋的观察能力,他绝非表面上一个业界精英那么简单。这个人有一股暗暗的变态气息,虽然我也总结不好,但是从几个细节就能看出来。有一次我去茶水间帮同事冲咖啡,发现他正端详着茶水间旁边的那一大缸鱼,平时因为我们都把这玩意儿当花盆一样的摆设,几乎没人特别注意过。我看他端个杯子专心致志地趴在那,等煮咖啡的时候也跑到旁边看。一条小丑鱼刚好从海葵身后跑出来露个头,又跑回去了。我看了一分钟,领悟不到几条破鱼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端详的,默默转身。“你和乔安是朋友吧。”他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缸。我停顿一下,转身小声说,“是啊,陆总。”他弯曲着后背,背对着我,“听说你们认识很久了”我犹豫着,碍于也不了解乔安和陆远扬到底什么情况,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嗯是认识好多年了”“你们女孩平时都聊点什么”“啊都聊些您不感兴趣的事儿。”“那么,她把公司大秀策划案给我的事你知道吗”他倒是长驱直入,我措手不及。“我,我不太清楚,我们不聊工作上的事。”“你怎么看这件事”他用手指敲了敲蓝色的鱼缸。“陆总,您说的这些,我听不明白。”我唯唯诺诺。还好咖啡机的响声解救了我,正在我松一口气的时候,看见一条蓝色的鱼从水珊瑚中冒出来,迅速地吞掉刚才冒头的小丑鱼,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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