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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色t恤就在这片暗绿色中,委顿地铺在那里。
白色被背阴面特有的寒意多少带上了萧瑟的意味儿,孤零零地一处在暗色调里显得很是可怜。
柏少御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去,弯下腰,半蹲,伸手。
衣服上沾染了泥土等杂物,黑色的痕迹看起来煞是碍眼,入手还带着湿冷。
在这一瞬间,柏少御的头脑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词组“被侮辱的和被践踏的”,很明显的违和感。
勾着唇嘲讽意味十足地淡笑了一下,柏少御抓起衣服,起身,向宿舍楼的正面走去。
刚走到三楼的拐角处,就见到了室友出来倒垃圾,一见他就热络地打招呼,“柏少,干嘛去了呦衣服被风吹掉了”
柏少御仍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随手把脏衣服扔在水房里还未收起来的洗衣盆里后,自己回房间去看书。
真他妈没救了。
即便明知道是“被侮辱的和被践踏的”以后,仍然不愿意放弃那种曾经给予过自己的真实的温暖吗
急匆匆赶回a市的柏烽炀,最终还是没有出席17号天宇娱乐的开业典礼。
原因无他,一下飞机,他的体温就飙升到了39°。
有时候,体质很好不常生病的人,反而一旦身体不舒服的话,会折腾到很厉害。
柏夫人一边喊满叔去叫钟医生,一边难得地体贴地对柏烽炀说,“锋炀,既然身体不舒服,明天的开业典礼就不用强撑着去吧。”
柏烽炀睁开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眸子深处有着微红的血丝,他轻咳了一声,“那麻烦母亲代我出席了。”
“好好好”柏夫人喜形于色,“哎呀那锋炀你说,我穿哪件礼服比较好你应该提前对我说,这样子我也好准备一下嘛明天上午十点十点十点,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准备锋炀啊,你觉得”
匆匆赶来的钟毅礼貌地打断了柏夫人的话,“夫人,烦请您先让开床边的位置,我来替大少爷再测一温。”
柏烽炀早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理会自己母亲的自言自问。
“简单的发热,”钟医生和善地说,“大少爷你身子底子很好,是最近太过于劳累了,卧床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开一点儿退热药,你记得按时吃药。”
柏烽炀“嗯”了一声,摆出了一副不愿意被人打扰的姿势。
钟医生见状,十分知进退地起身离去。
头脑昏昏沉沉的,而且身体里泛上来一阵阵无力的恶心感,柏烽炀皱了皱眉,伸手拿过了枕边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电话被接通了,但是连响了十几声都没有人接听。
正要挂掉继续重打,年轻的女佣端着上面放着水瓶、水杯和药片的托盘稳步走了进来。
熟练地拿过靠枕竖立在床头处,佣人递上了水温适宜的水杯和药片。
刚刚把喝完的水杯放回桌子上,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柏烽炀一把抄起来手机,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天宇娱乐的新任总裁的电话。
简单地安排了一些注意事项和自己不能参加开业典礼但是柏家夫人将会代为出席后,天宇的叶总已经爽快地做了保证,“柏董,您放心。不过是一场开业典礼,我保证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公司签下的几位台柱已经确定了出席人选,再加上柏夫人在商界的影响力,即便是你不出场的话,也保证不落下柏氏的面子”
“很好,放手去做。”柏烽炀舒出了一口气,率先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后,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再次抓起电话,一个个打过去跟自己私交很不错的几家集团公司,寒暄过后直言自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出席,希望诸位明天能去给天宇捧出来一个开门红来。
做完了这一切后,刚刚吃下的药里的致瞌成分已经把它的副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了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柏烽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收拾托盘离开的佣人再次折返回来,抽掉自家大少爷背后的靠枕后,又仔细地把被子掖好后,随手把柏烽炀手中的手机抽出来,关机,然后放回床头。
临走时,还不忘熄了卧室里的灯和整个二楼的大灯。
柏烽炀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柏少御的手机在他床上跳得很是欢快。
只是,人不在宿舍。
哪儿呢还是在水房,对着那一件被自己洗过也被柏烽炀洗过然后被小曾弄脏后被自己气急扔下楼而又颠簸着捡回的t恤。
开洗。
棉布的质地,在湿淋淋到滴水的时候沾染上了干的尘土和湿的泥巴,很是难洗。
柏少御一边洗一边不耐烦,一边不耐烦手下揉搓得力道越不对,力道越不均匀弄得手下的衣物越发难洗。
偏偏他现在少爷脾气发作,不洗干净誓不罢手。
折腾来折腾去,废掉了一整瓶的洗衣液,才算是勉强弄得可以入目。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不如自己哥哥洗的干净,气急败坏之余,索性又倒进去了半瓶子洗衣液,专等着泡了一晚上后明天继续。
一回到宿舍,对铺的兄弟就惊呼,“柏少,您那是去洗衣服还是洗人啊瞧瞧你这敢情是从喉结湿到jj啊”
柏少御面色一个不悦,还没有毒舌去反驳一二,说那话的男生立马接了下句话,“你那手机,刚刚直个劲儿地响,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柏少御不顾身上被打湿的衣服,弯腰从床上摸回手机未接来电变态。
皱了眉又皱了眉,咬了牙又咬了牙,还是拨了回去。
但是,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再继续打,手机被同学抽走扔在床上,“少御,师兄刚刚电话我们说请客吃饭k歌,去不去”
“不去。”柏少御只觉得心中郁结不止,好好一个周日晚上弄得心情大为不畅。
“去吧去吧没记错的话,你今儿晚上还没吃饭吧”室友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去换衣服,“走了走了,一起去。难道是因为今天大哥走得太早,所以你才这么不开心”
“你想太多了。”柏少御低下的脸上,面色一紧,却是听从了同学的建议,开始找衣服换上。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人,今天又好运到不被纠缠,按理说应该心情大好,舒畅到不行非要普天欢庆才对。
怎么可能
正好去k歌。
十八章 天宇娱乐
s大的商学院最杰出的一个优点,就是夜晚去烧烤的大排档聚众吃喝玩乐喧哗不已经常惹到大排档后面的一些家属楼不堪其扰的居民往下“咣咣”地狂扔各色垃圾啤酒瓶易拉罐
“这”柏少御隐藏在夜色里的一双眉微微皱在了一起。他自小生活在安静的高级别墅群,自然对这种夜晚还如此喧闹着的扰民行为有着不理解的抵触。
一同拉他过来的室友还以为他嫌时间有点儿晚,大大咧咧地勾住了他的肩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老板,上啤酒”
不动声色地挣开同伴环绕上来的手臂,柏少御瞄了一眼地上的塑料板凳,怀疑地看了半天,才坐下。
今天请客吃饭的是一位研一的师兄,他的导师正是商学院的副院长,因为有直系小师弟在柏少御的宿舍里住,所以才拉了整个宿舍的师弟们过来吃饭。
一一认了人名后,卫航友善地笑了笑,“相逢就是缘嘛说不定大家以后跟了费老师,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柏少御没理这句话,而是盯住了被老板送上来的一大堆烧烤皱眉不已。
毋庸置疑的是,这位少爷脑海里转悠的全是这些能吃吗会不会吃下去立马毙命黑红交叉的颜色好奇怪,以及看起来不若巴西烤肉的样子顺眼这些问题。
他穿了一件大领开口的素色t恤,圆圆的领口处露出的是若隐若现的锁骨,被面前的小型烧烤架里的火光一照,显得肤色白皙无比。
卫航低头拨弄火光那一瞬间,就惊鸿一瞥地在微红的火光中看到了那位沉默寡言的小师弟眉间的微颦和延伸入衣物的那半截锁骨。
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这个人不存在在这里”的错觉。
定了定神,他展眉微笑,把手里的一串烤好的肉串递了过去。
柏少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被自己质疑不已的烤肉,皱着的眉加深了一点儿痕迹,然后咬住一小口,咀嚼。
卫航下意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想要看到满意或者不满意食物的表现。
但是,没有。
柏少御直到吃完了整串烤肉,掂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啤酒,仍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放下手中的杯子,柏少御直接看向了卫航,“你看我做什么”
“啊”卫航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勉强找着话题来转移,“那个少御”
“哦。”柏少御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之前的那句问话根本没想着要得到回答,只是一句提醒般的质问罢了。
“你姓柏,又是来自a市的话”卫航半开玩笑地说,“难道和柏氏有什么联系。”
柏少御挑了挑眉尖,“那又不是我开的。”
卫航被噎了半口气后,还没找到下句接口的话,柏少御又来了一句,“现在是我大哥在管事儿。”
“咣当”,同来的室友碰翻了一侧的啤酒瓶,“你说什么下午那个那个是柏烽炀”
“这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柏少御注视着手里的啤酒杯子,叹了口气,还是放在了一边,不再去碰它。
大概是上次喝得太猛了点儿,所以他现在一看到啤酒的颜色就开始反射性的反胃。
卫航神色复杂地看了柏少御一眼,不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室友反应更加自然,他一把手勾住了柏少御的脖子,兴奋地说,“那下次你哥来的时候,我得好好巴结一下他能进柏氏工作的话,也蛮不错的诶。”
柏少御也被他这种毫不做作的说辞逗乐了,他说,“好。”
火光的映色下,眉目清秀的少年唇角微扬,点头笑着说,“好。”
卫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景象有点儿扎眼了起来,一种呼之欲出的危机感让他更加沉默了起来。
男人们或者即将成为男人们的男生们在一起聊天,话题自然会围绕在事业、女人、或者性上。
好在大家刚刚认识,彼此间还没有聊到这么“深刻”的话题,只是围绕了柏氏以及它在商界的影响力随意地说了一些。
柏少御倒也大方,大凡问到自己家里的情况,都是能说便说。
他这人虽然脾性烂了点儿,但是品行倒还十分端正。比如,没有人问起的话,他不会主动炫耀地说自己家境如何如何;但是若是有人问起,倒也会大大方方地坦承以告。
“柏少,我有问题要问哦”说这话的是住在挨着柏少御床铺的一个室友。
“嗯”一番闲聊之后,多少转移了一下柏少御原本不爽到极点的心情,此时的他,神情颇为舒展,唇边的笑意也是盈然。
“你们家是不是那种,从下就会定下来娃娃亲,然后豪门联姻”男生已经喝得有点儿多,说话之间也少了刚刚的忌讳。
翻来倒去地烤着手里已经快成焦炭的肉串,柏少御沉思了一下,说,“严格说来,我家其实不算豪门有句话说富不过三代,柏家只是家大业大,富贵之家罢了。说豪门的话,为时尚早。”
“有你哥在,迟早的事嘛。”室友拍了拍柏少御的肩膀,“他才刚刚做了一年的柏氏董事长吧势头很盛的,一时之间北方的企业里,柏氏俨然成了领军者。”
“刚极必折,慧极必伤,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太过于锋芒毕露,有什么可夸耀的地儿”柏少御坚持把冷场进行到底,说完了这句极冷的话后,反而笑得灿烂无比。
他声音好听至极,又带了北方特有的儿化音,混在浓浓的夜色里,听起来很是舒服。
一贯在聚会中妙语连珠的卫航,今天一反常态地喝酒不已,眼看面前都停了好几个空酒瓶,还是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