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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快进。
屏幕上一片黑暗,成像差极了,各种糙点,莫名其妙的线条一闪即逝。如果摄像的人是想拍部鬼片,那么他成功了,这样的画面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又好似有人站在背后,贴着脖子吹着冰冷的气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后的幸存者,我离开电报室之前伊万还在发求救信号但是没用的现在什么都没用了我们不该带魔鬼上船,我们做的事让神抛弃我们了。”画外音响起,是粗重的男声。那显然是摄像师,他提着摄像机行走在一条幽暗的通道里,步伐蹒跚,喘着粗气。
听着他的声音便可以想象他的肾上腺素水平快要爆表了,他在极度的恐惧中,已经神经质了。什么样的东西能把人推入这样的精神世界
“其他人都死了,这是北方舰队上尉瓦连京最后的遗言。”男人继续说着,“我就是瓦连京上尉,我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变成魔鬼。晚一点变成魔鬼的人被其他魔鬼吃掉,魔鬼的王在底舱里笑,我听见他的笑声,他嘲笑一切活着的东西。”
“瓦连京上尉要是去好莱坞一定是个台词达人。”酒德麻衣说,“太有压迫力的独白了,简直可以和莎士比亚媲美。”
薯片妞咔吱咔吱嚼着薯片“别打岔,继续嚼你的口香糖,后面精彩的地方保准让你忍不住要喊。”
“真像没男人约的姐妹搭伴看午夜场恐怖片呐。”酒德麻衣嘟囔。
其实双方都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酒德麻衣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薯片妞嚼薯片的速度特别快。
“首先被魔鬼上身的是亚历山大,他是我们的厨师,他那么英俊讨女人喜欢,可他给大家上菜的时候端来了空的餐车,忽然把餐刀插进大副的胸口,就在餐车上杀死了大副说那是今天的晚餐。”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抓住了亚历山大,但他力大无穷,我们控制不了他,船长命令枪毙他。”男人回溯着几天来船上可怖的经历,“之后我们做尸检的时候,发现他的心脏外长满了鳞片”
“龙化。”酒德麻衣轻声说。
“船长说这是传染病,亚历山大是染上了怪病所以发疯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去浴室做全身消毒。但是就在做消毒的时候,我们发现伊凡少校的腹部长出了另外一双手好像婴儿的胳膊一样。我们又枪毙了伊凡少校。之后我们枪毙了一个又一个出现异样的人,但是没有用,枪毙整船人都没有用,这条船被诅咒了,神也抛弃了我们,因为我们搭载了魔鬼。”
“但这种剧烈的龙化现象从未听说过。”酒德麻衣微微战栗,“什么级别的东西才能带来这样的效果”
这时一只长满鳞片的手在镜头前挥过,握着一只军用手电筒。
“瓦连京上尉自己也龙化了”酒德麻衣说,那显然是瓦连京上尉自己的手误入了镜头。
“我都忍着没有剧透你你就不要老是发表评论嘛。”薯片妞说,“准确地说,那不能成为龙化,而是血统污染。”
“血统污染”
“必须有足够纯度的龙族血统才能龙化以获得接近龙类的力量,对于普通人而言,接触龙血如同接触毒药,产生的是劣化的混血种。他们外观上看起来龙化了,但是龙血腐蚀了他们的人类基因。他们多半会堕入疯狂,对于龙类而言被污染的人类比垃圾都不如,地位甚至不如死侍。”
“就是说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了龙血的力量。”酒德麻衣暗暗地抚摸自己的手臂。从日本海沟上浮的时候,她浑身长满细密的鳞片,恰似这个瓦连京上尉。虽然她拥有更好的血统,但精炼血统超过极限后一样会出现失控,如果没有薯片妞,她也许也会变成类似的怪物。
“妞儿,别再精炼血统了。”薯片妞眼睛盯着屏幕,轻声说,“那是从地狱里挖掘力量的办法。”
酒德麻衣明白那是伙伴之间最诚挚的建议,虽然她俩一直在斗嘴,但是大概都不想失去彼此。
“这里是地狱,”瓦连京上尉的声音就像是风箱呼呼地响着,他竟然在笑,“我在地狱给大家留下最后的影像资料。”
“他大概碰巧有一定比例的龙族血统,所以他还能勉强保持神志。”薯片妞。
“魔鬼的力量从底舱里往上蔓延,黑暗把所有人都吞没,金属变成了活的东西,装甲表面生出血脉一样的纹路,你摸着那些纹路,能摸到魔鬼的脉搏。”瓦连京上尉栽倒在通道深处,手电摔在镜头前,可他仍在低声诉说,“魔鬼让我们每个人互相撕咬,只有咬死其他人,最后站着的人才能侍奉魔鬼活下去。”
他狰狞可怖的面孔忽然出现在镜头前,空洞洞的眼瞳中闪烁着暗金色的光,牙齿上满是血迹,他狂笑“哈哈哈哈,对的是我咬死了伊万我在电报室里咬死了伊万,他不能发求救信号因为这艘船上的人要死”
酒德麻衣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这是最后幸存者留下的资料,但她错了,这是一个魔鬼自证的证言书瓦连京上尉说的对,那艘巨舰已经化作了地狱,地狱里是不该有幸存者的。
瓦连京上尉自己也不是
“可我心里知道我是要死的,因为真正的魔鬼不会让任何人活下去,他只是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瓦连京上尉把摄像机对准了黑暗通道的另一侧,“嘿,现在他来了”
通道尽头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嘶嘶撕嘶,好像是一千一万跳蛇缠绕在一起互相摩擦。
一秒、两秒、三秒越来越近
就在那东西即将出现在镜头中的时候屏幕黑了下去,瓦连京上尉最后留下的声音不是一般恐怖片那样惊恐绝望的哀号。黑暗中他一直在笑,笑声痛苦得好像千万毒蛇在他的身体中钻入钻出,最终无声无息。
薯片妞关闭了录像机“怎么样,全程无尿点,1992年度最佳恐怖片。”
“确实没尿点,只是正常人得戴着尿不湿观影。”酒德麻衣喃喃。
“日本海沟里的沉船,东京的俄罗斯黑帮,一切的线索都暗示着有什么东西从北冰洋来到了日本,“薯片妞低声说,“某个堪称魔鬼的东西,很可能他已经不在沉船中了,而在这个国家游荡。或者我们可以称他为,“她顿了顿,用了庄严的语气,“龙王”
闪电忽然撕裂了云层,窗外暴雨倾盆。
6他乡遇故知
“这个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接待男宾么”高天原门前的霓虹灯招牌下,浑身湿漉漉的外国人捋了捋头发,用还算流利的日语询问迎宾的牛郎。
暴雨说来就来,原本以为今夜没有新的生意了,应付完几个追捧小樱花的客人就可以收工打烊,却没料到还有这种大半夜上牛郎夜总会来的男人。迎宾牛郎们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这厮,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太像那种会逛牛郎店的客人,上身穿一件糟蹋的套头衫,胸前是马里奥兄弟,下身则是松垮垮的牛仔裤,满是油迹,一头凌乱的长发脏得打结。
看起来是饿了很久的流浪汉,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餐店的纸袋,大概是路边捡人家吃剩下的。这种人放进去的话,那些花大价钱来捧牛郎的有钱欧巴桑和职场女强人显然会愤怒地投诉到店长那里去。
迎宾牛郎掩着鼻子,躲避这个流浪汉身上的臭气,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是专为女性开设的俱乐部,恕不接待男性嘉宾。”
“可你不是个男人么”流浪汉直勾勾地看着迎宾牛郎,说不清是觊觎牛郎的美色还是饿极了觉得牛郎那头染黄并烫成玉米卷的头发很可口。
“工作人员例外。”牛郎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工作人员。”
流浪汉踌躇了片刻,转身走进了瓢泼大雨中。
牛郎松了口气,却看见流浪汉淋了半分钟雨后又回来了。这厮低下头,双手把被雨水淋透的头发往后猛地一捋,捋做一个传统帅哥的背头
“朋友你看我是江口洋介那型的你们这里能收我么”这厮瞪大眼睛,眉峰扬起,胸肌挺的简直要裂衣而出
迎宾牛郎呆呆地看着这朵绽放的奇葩,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你是”
“江口洋介那型的”流浪汉再次强调。
“不不您是长濑智也那型的”迎宾牛郎非常激动。
“这个我最近日剧看得少了,您说的长濑智也是”流浪汉有些局促。
“花痴刑圈警你看过前两年很红的花痴刑圈警么”迎宾牛郎竖起大拇指,“长濑智也是里面的主角是我的偶像”
“是么”流浪汉惊喜地摸摸自己作为雅利安人颇为有型的下巴,“还是主角”
“对,他在里面演那个花痴”迎宾牛郎鞠躬,“我们可能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我这就进去向经理推荐”
“我还年轻,得到您的怜惜真是不胜荣幸,可是店里有规矩不能出台啊。如果有缘还会有相遇的时候,也许那时才是结下一生缘分的好机会。”路明非像模像样地鞠躬,“还希望您下次来继续捧我的场哦。”
“小樱花的日语说得越来越好啦,姐姐明天去美国开个会,回来再好好地怜惜你。”醉醺醺的女人靠在路明非的肩上,路明非扶着她往门外送。这是今天最后一个客户,一家汽车公司东京部门的副社长,因为贵为相扑国手的丈夫立志献身相扑事业吃得越来越肥,并且不顾她的感受只是专注于和肥胖的男人扑打,内心寂寞,是路明非麾下的王牌客户。
“分别的时候小樱花不该给姐姐一个吻么”女人站在哪里风吹墙头草般摇晃。
“蜻蜓点水一样的可以么”路明非问。
“真甜蜜。”女人愉悦地闭上眼睛。
路明非打个响指,旁边帮着提袋的服务生马上凑过来在女人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在女人睁眼之前路明非又扑过去扶住。
“小樱花万岁小樱花万岁”女人像少女般雀跃着往外跑去,挥舞手臂,“再帮我开十瓶香槟王都算小樱花的业绩日本汽车业打败德国人”
这疯婆子就这么高呼着口号跑了出去,外面司机拉开豪华轿车的门迎接她。
路明非拍拍手“收工打烊”
这一周来他的日语突飞猛进,加上以前打s2攒下的修行,如今已经会几句简单的对话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下限就无所畏惧,事事变得驾轻就熟。以前觉得只能在日式言情片里看到的台词如今他已经说得很顺溜了,四处请求被怜惜,女人来到他面前他一个照面就拿下,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这么努力并非无因,虽然算是被店里庇护,但是这里的牛郎赚钱有粉红,算下来这一周他赚的钱已经够把信用卡的欠账都还了,要是人气保持住没准他回学院时就小有资产了。
楚子航和恺撒也蛮卖力的。
恺撒大概是热爱体验生活,对于他来说在跟诺诺结婚前能够如此毫无顾忌地释放男性魅力招蜂引蝶,真是天赐良机,就算诺诺将来发火他也可以解释是任务需要。他这种有志气的人,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估计能成就“一翻花よい男子”的声望。
作者注成就xxx的声望在游戏中长剑,指是做完每个人物达到某个境界获得的名声;“一翻花よい男子”则是“第一花样男子”的意思。
至于楚子航,路明非想他只是因为敬业,楚子航做什么都很敬业。
“师弟,我可算找到亲人了”背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