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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肝一跳,看他这有点追债的眼神,难道是后悔了我赶紧把左手往后面藏起来。“过来。”他发现了我的举动。我瘪着嘴磨磨蹭蹭地过去。“拿来。”他接着说。我装傻“什么”他抿嘴“刚刚店里的东西。”我泪了“非要吗”他点头,毋庸置疑。幸福果然是暂时的,接着都是虚空。我眼泪汪汪的就要褪戒指。他疑惑看我“你在做什么”还不是你出尔反尔么,我哀怨看了他一眼,愣了愣,他的脸再次黑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认真想了想,我终于悟了,既然被偷亲的主主动要求,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许久之后,等到气息平复之后,我看着天花板总结经验教训。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所以这个教训是惨痛的。第一次主动的肉体接触,勇气可嘉,可是依然逃不过最后被压倒的命运
大学最后一道程序,拿着毕业证学士证穿着学士服照毕业照。或许是大学毕竟已经是一个小社会,不如小学中学那种纯然的感情。也或许大四这一年的奔波,让人人心脏外面都多了一层的壁垒。所以尽管人人的怅然,憾然,留恋。可是没有人哭。只是疯狂的拍照。我们全班,一个宿舍,几个知交好友在学校凶猛的拍照。门口,食堂,教室,操场,连宿舍的厕所都没放过。其中最经典的一张就是我们一个宿舍六个人齐齐手指太阳曰“这是个动词。”
虽然照片没有声音,可是那六张脸上活色生香的猥琐表情,传神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照完了相,大家也各自走路了,我们在校门口送了一个又一个。每送一次,送别的人就少一个。送完第四次,就只剩下我和肖雪往回走。一阵沉默后,她开口“我也要回去了。”肖雪决定回去,不止是工作辛苦,而是忽然厌倦了。她家族在家乡那片儿,怎么也是呼风唤雨一地位,而她又是在家里呼风唤雨的主。在这里工作撑不到也饿不到,可是依着肖雪的性子,刚开始看看人脸色还行,等到热情褪去的时候就厌倦了。职场上的排挤,人际关系,利益为主让她很是厌倦。用她的话就叫,她没我那么好运气,刚巧遇到一个罩着她,让她享受工作远离打击的,所以干脆就不受打击了,回去打击别人去。
我明白,当一个人可以做天鹅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做海燕。由海燕变天鹅的转换,是明天下午四点的车票。我和宋子言去送她,她的东西大都托运回去了,只剩下零碎的东西由宋子言开车带来。
在站台上等着,还想没心没肺的笑,努力没心没肺的笑。她看着我手上戒指,一如既往开玩笑“诶,现在怎么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什么时候弄个人造宝宝,记得认我当干妈。”我点头“放心,你这份压岁钱是省不了的。”她贼兮兮凑过来“你孩子是我干儿子,那老宋算不算我干老公”我恍然,也贼兮兮凑过去“那你也眼光毒着点,我可不想将来我干老公带不去。”
她安慰我“放心,我眼光可没老宋那么差。”这厮又拐弯损我。我很想损回去,可是看着她那张着四年来我居然还没看腻味的脸,嘴一动,眼泪却先涌上来了。就擦了擦眼睛“靠,这火车站风沙怎么还这么大呢。”她也抹了抹眼睛“沙尘暴呗。”我们俩谁也没哭,就是争先恐后的抹眼睛。最后火车终于到来,放下手的时候,我们就是俩兔子。因为是过路车,不能久留,她挤了上去,我还站在下面。我知道她的座位靠窗户,靠着我站着这边的窗户。可是一直到火车轰隆隆开走,连尾巴都见,她也没在窗户上特不舍的跟我挥手告别。
应该是来不及,因为她也和我一样在哭,所以没有时间。宋子言胸口都被我哭湿了一大片,很久之后,他才摸摸我的头发说“好了,回去吧。”
我们牵着手一起回去,离开这个拥挤而感伤的地方。从小长大,遇到的人越来越多,离别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从第一个年老长辈的去世,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死亡,懵懵懂懂的拉着妈妈的手站在灵堂上看照片里那熟悉的面孔。到后来离开人越来越多,别人离开自己,自己离开他人。慢慢地,越来越麻木,越来越习以为常。可是总是有一些人,让人这么舍不得。幸好还是有一些人,不会轻易的离开。人潮汹涌中,我轻轻握了握宋子言的手,他似无所觉,可是更紧的力道从手上传过来。那么紧,手上戒指隔得都有些疼,可是嘴边还是忍不住浮起了笑。
到了六月中旬,公司开始繁忙起来,因为正好是半年的时候,各种报表,半年会,结算都在进行。经历了几乎是地狱的一个星期,终于尘埃落定之后,幸好还有一场酒会做为回报。
酒会不重要,重要的是酒会上大家半年的奖金而对我,还有另一层意思,转着手上的戒指,我觉得应该去炫耀炫耀。公司是宋子言的,我怎么也算是个未来公母,应该让他们清楚清楚,应该来巴结巴结现代妲己我,我也好尝尝呼风唤雨的滋味,最好也能赚点外快。打着这样的主意,我早就开始了准备。一套美丽的小礼服,平时我绝对是去试穿无数次也不会花钱买的。可是为了这个机会,我把牙龈都快咬破了,才狠心买了下来。小礼服配上我以前望而却步的细细高跟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嗯,除了肚子有点鼓腰有点粗胸有点校,其他还是很满意的。还刻意画了挺浓的妆,从宋子言看到我时错愕的表情,我觉得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走路有些不稳,正常步伐都走不好,一瘸一拐的。我抓着他胳膊走得歪歪扭扭,还不忘争取权益“待会有舞会,嘿嘿。”
他“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以他的智商,我很难跟他来间接那一套,于是就打开了天窗“呆会你来邀请我跳舞吧。”
他问“你会跳”我想了想,诚实的摇了摇头,可是在众目睽睽下灯火辉煌下,和自己稀罕的人跳舞太偶像剧太浪漫了,我继续不屈不饶“那你也能带着我啊,不就是俩人来回走两步吗。”
他顿了顿,似乎有所动摇。又看了看我脚下七厘米的高跟鞋,还是坚决摇了摇头。
我怒,正要再劝解,会场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一起到了会场,里面布置的大方而又华丽,公司同仁大都已经到了。宋子言走过去有不少的人打招呼,我在后面跟着,别有心机的死劲举手抬爪撩头发。恨不得手上标个红色的箭头,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几个女同事都惊呼“哇好漂亮”急问“哪买的”很向往“将来xx如果能送我这样的戒指就好了”云云。可是她们惊呼急问很向往之后就完了,虽然虚荣心有一小部分得到了满足,可是最重头的“谁送的”这句没一个人问。这让我以后作威作福收取贿赂的期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悻悻然坐到副食区,吃东西发泄。卫生巾姐姐刚巧也端着盘子过来夹点心,看了看我的手上的戒指,也没惊呼也没问,只是很有禅意的摇头叹气“爱情来得快也去的快,对女人而言,只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
我嘴里嚼着东西,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说出口“那就是卫生巾,从懵懂少女到你垂垂老矣,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着。不抛弃,不放弃,每当你需要的时候,它就躺在超市里静静等待着被你利用,即使暂时这个超市找不到了,下一个超市也会有。这是多么稳定而规律的存在,守护着你,守护着你们一月一次的约定”我实在是嚼不下去了,端着盘子灰溜溜的转到小角落,刚巧看到黄毛也端着盘子在角落的花坛上吃着。记得第一次迎新的时候,也是吃的时候遇到他们俩,这次居然也是。几个月的时间,似乎什么都没变,其实已经经过了这么多,不禁有些唏嘘。于是走过去,轻踢踢他,他正专心致志的吃着,抬眼看到我,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留下位置给我坐了下来。院里里有清风有明月,稍远一点有华灯有美食,夫复何求我们一起吃着,吃了一半我忽然想起来,这一盘子下来估计肚子就更凸了,赶紧停了。可是看着这半盘子的美食,实在不舍得扔。就塞给黄毛“替我吃了。”他看了看我,也没说话,就接了过来。看着他的样子,我很是欣慰。都说嫂子和小姑子是仇人,和小叔子是亲人,宋子言没有妹妹,但是就黄毛来看,此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理手托着腮帮子,我温柔看他“放心,以后嫂子会疼你的。”他正吃着,抬眼看着我笑了笑,可是眼光在落到我手上时,黯了几分。我顺着他目光落到我左手的戒指上,忍不住摇摇手炫耀“漂亮吧”他收回视线,眼睛落在膝上的盘子上,点了点头。一个个都这样,我怒了“快问我是谁送的”他抬头,我身后的灯光倒映在他眸子里,像是落在湖里的月光,细细碎碎的荡漾,清冷哀伤,我看得有点呆。他一笑,嘴边也是似乎能随风飘散的弧度,不过依然循着我的话问“那是谁送的”
我满意点头,摆出骄傲的语气“总经理送的”他眼脸垂了垂“嗯,恭喜。”本来想着很爽的事情,真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甚至觉得很是鄙视。
看来仗势欺人这技术活,我还胜任不了。叹了口气,我看他“看来我真不是做狐狸的命。”假不了虎威。他却没看我,眼睛看着院子里的灯光,声音喃喃的好像自言自语“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他,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去争取。而我每次都是慢那么一步,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来不及”我顺着他目光往回看,正是站在众人中心的宋子言。再看看黄毛寥落的眼神,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同情,或许私生子这个角色是够伤感的。于是就安慰他“没事没事,总会有机会的,就算没机会咱也能创造机会。”
他苦笑“是吗”我郑重点头,斩钉截铁“你看我诚实的小眼神儿”他看着我努力睁大却依然不大的眼,脸上终于又绽放了一朵笑。耳边已经传来了舞曲的声音,我站起来拍拍土又把他拉起来“把我搀过去。”
他也起了身,我这才能保持仪态万千的往那边挪。刚走到人群边缘,人声却逐渐静了下来。开始只是门边的人,转头朝门边看,后来是接近门的地方,渐渐的,像是瘟疫一样无声息的传播,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门边。没有人说话,大概所有人都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不是漂亮,不是女孩,是美丽的女人。不是因为她波浪卷发,不是因为她明艳的脸,也不是因为让人想入非非的身材。
而是一种风情气质,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发光体,天生就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攫取所有人的呼吸。有些人让人连嫉妒都不能,只能羡慕。如果说医院那个子涵是温柔月光,皎洁无暇,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太阳,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忽然觉得自惭形秽,像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东施遭遇了蹙眉的夷光姑娘。可是,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公司内部的酒会上出现如果是走错门了,那公司的女同事未免太不幸了,而公司的男同事未免也太幸运了
可是这个女人显然不是走错门,因为她一步步的朝宋子言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轻笑着说“爷爷说的,如果你不在家,肯定就在这里。”我的心提得老高,她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威胁了,现在这么大只美女和我男人站在一起而且这么熟稔的态度,我觉得呼吸都有点紧。可是这个女人气场太强大了,女王一般,我连跑过去昭示势力范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站在这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子言的反应。他转头来看了看我,很快的又转回去,对那个美女说“欢迎回来。”我觉着心开始往下沉。那个女的也跟着他视线落在我身上,笑着问他“她是谁”没等宋子言回答,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我身边的黄毛身上,很是惊喜“小杨”
黄毛笑了笑,不过脚下没有动,也幸好他没动,我这身上有点虚,估计他要是一动,我整个人都得倒。宋子言有些冷淡“这是我公司的酒会,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那美女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大约是不肯走。趁着这个机会,我低声问黄毛“这人是谁”
他也低声回答“我姐姐。”我这心一下子定了,敢情是我小姑子or大姑子,怪不得一见面气场就不对。可是这种仇人也比我原本想象的好一千一万倍,我轻咳了一声,整了整仪容就要款款走过去。还没往前走,就被黄毛拉住,他定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