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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关,永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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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突然醒过来,感觉口很渴,看来,今晚跟儿子看电影时,吃太多薯片了,她走到桌旁,倒了杯水,捧着温暖的杯子,感觉很舒服。
时序秋季,白天气温变化不大,可是到了晚上,温度却降得厉害,尤其是在海边,不过,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就很刚好。
拉好的窗帘缝隙中透出星光,她突然想看一看夜色中的爱琴海,还有那片洁白的沙滩,于是走过去,一把拉开。
然后,倒抽一口冷气。
黝黑的大海泛着一浪一浪的波涛,而在月光下,闪着银色光芒的沙滩上,有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
她的房间,离沙滩有段距离,但是她一眼就可以认出那个人是任昊东。
洁白的路灯,将沙滩照得如梦似幻,繁复的雕花,却在这深夜里,泛出几分幽冷的光。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往上折了折,卷到手腕处,慢慢地一步步走着,偶尔蹲下去,在沙子里翻找着什么。
整片沙滩无边无际,而他走得离别墅已经比较远了,看来已经花掉不只一夜的时间。
他在找什么又为什么在这样的深夜里面寻找就算有路灯的照明,就算这附近除了这独栋别墅,没有其他人家,他也没有必要这么晚了还跑到外面啊。
到底有什么稀奇到不得了的宝贝,值得他任昊东亲自去找寻想要什么,只需要吩咐下去,她相信就连星星,他的手下都可以买艘太空船帮他运回来。
他那寻找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在捡贝壳。
贝壳
你想想,红色的心形贝壳,多像一颗心脏啊,如果一个男人,捧着自己的心来给你,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前几日说过的这句话,突然涌现脑海。
不会吧他是在找那个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明明当时只有她跟儿子在那里,任昊东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而且儿子也不会拿这种琐事去烦他。
就算他有听到,他也不可能去为她找这种东西啊。
她倪贝贝是谁是他最恨的人的女儿,他折磨她、践踏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了她做这种事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颤抖着手,用力将窗帘给拉上。
睡觉、睡觉,睡醒了就会发现,原来这一切是梦,是她在作梦。
躺回床上,紧紧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但是接下来的几晚,她都会看见任昊东独自一人在沙滩上,慢慢地行走,细细地翻找,而她的心思被搅得再难平静。
他都不用睡觉的吗难怪看起来气色那么不好
自从她发现,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至于在那之前,谁知道他已经找了几天了,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每晚、每晚,她都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努力地将窗帘掩得紧紧地,认为自己不去看,就不会去想,结果她根本就一点都睡不着。
心里、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无数的念头想着,这样的温度,他只穿着一件衬衫,会不会感冒想着,他这样寻找,已经是多少天了想着,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也许,他根本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不是她自以为的那个,她到底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
可是,已然涌动的心,再难平静,好多、好多的问题,让她也整晚、整晚地失眠,白天精神严重不济。
终于,在他们假期结束的前一天,她在清晨迷迷糊糊地睡去,再度醒来,看见洁白的床头柜上,安静地躺着一颗小小的心。
不是那种鲜红的色泽,带着一点点的铜红,被仔细地刷得干干净净,呈现出完美到极点的心形。
它躺在那里,就像一枚燃烧的火焰。
伴随着它的,是一张简单的纸笺,上面用钢笔,写着一首。oeandesta的诗选贝壳
或许,并不走你需要我,一个夜晚,从宇宙的深渊,一只不带珍珠的贝壳,我被抛上了你的海岸。你淡漠地揉取泡沫,用那浪花,你只顾自己在固执地歌唱,但是你会爱的,你会评价,这无用的贝壳,对你所说的谎。
你会紧贴着他,仰卧在沙滩,身上还裹着你原先的衣裙。你会和他连结在一起,要分也难,被那水浪奏出的洪亮钟声。于走,一只外壁松脆的贝壳,恰似一间空荡的心的小屋,被你充满了,用喃喃的泡珠,用轻风,用细雨,用海上迷雾
她曾经在图书馆看过oeandesta的作品集,这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一生极富悲剧色彩,也曾让她深深感动。
她摸着那句你会和他连结在一起,要分也难,心潮难平。
要分,也难吗
任昊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雄浑有劲的字,一笔一划,似乎都慢慢地刻进她的心里。
修长的手指,拈起那粒小小的贝壳,真的很小、很小,大约一个指甲盖的面积,漂亮的红色下面,是复杂多变的花纹,她细细地摩挲着表面粗糙的颗粒,一点一点刺在指腹上,却让她的心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戚动,这种感动,让她的眼眶发酸。
这个男人,用这样的举动,杀得她方寸大乱。
任吴东,你果然是一个高手。
她将贝壳放到唇边,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妈妈,你怎么还不起床一粒小炮弹,突然撞开房门冲了进来,朝着她,直扑而上。
任竞翔小朋友动作俐落地爬上床,一把扑入母亲柔软的怀里,抱着妈妈的腰,稚嫩的脸蛋埋入她的怀里妈妈的怀抱,永远是那么舒服、那么温暖。
她伸出一只手,抱着儿子,亲了他小脸蛋一口,小翔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
都快九点了,是妈妈懒床,妈妈是小猪。
你说什么她举起手,作势要掐他的脸皮,却被眼尖的儿子发现了她手里的东西。
咦妈妈,这个是他皱着眉,望着那粒小小的心,啊,是红色的心形贝壳惊奇地坐起来,从她的掌心中拿过来,认真地看着,原来真的有语音拖得好长。
她笑望着儿子。
这样的傻瓜。
倪贝贝听完他的话,瞪着他,无语。
是谁找来给妈妈的真傻,还真的去找,唉,真的想要的话,可以随便找个贝壳,染染色就好了嘛,还比这个颜色好看想要心形、四边形、菱形都可以,多简单。他将小小的贝壳翻来覆去,打量个够,再不然请爸爸帮忙也可以啊,反正他那么多手下。
她忽然感觉到有股不一样的气流抬头,任昊东果然就站在她的房门前,一向平静的表情,此时难得出现波动一种尴尬又怒气腾腾的波动。
任竞翔也很快发现了父亲的存在,连忙笑开了跑过去,想要爸爸抱他,可是当父亲的,只是低下身子,和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竞翔。
爸爸、爸爸。他开心地直摇父亲的手,这几天爸爸都好忙,不陪他玩。
昨天爸爸答应送你的ak465不能给你了。
为什么小朋友立刻变脸,这把手枪,他缠了爸爸整整雨个月,昨天爸爸才松口,答应在他今年生日时送给他,怎么今天说变就变明明他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因为你方叔叔很需要它,所以爸爸已经决定送给他了。
向来坚强的任竞翔小朋友,首次红了眼眶,倔强地嚷道爸爸不讲信用。
乖。任昊东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起身,颇富深意地望着倪贝贝。
她被他看得脸红了。
而委屈到极点的任竞翔小拳头握得紧紧地,一脸愤怒,然后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出来,哽咽一声,跑开了。
而倪贝贝,她真的很没有良心地倒在床上狂笑了起来,某人欺负起人来,还是那么狠,就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
唉,我的宝贝,谁教你说你老爸是傻瓜呢。
很好笑吗某人有点郁闷的声音传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任昊东就站在她的床边,脸色阴沉。
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其实这个男人并不难懂,心,好像有点柔软起来。
他看着她,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被褥之上,初醒的明媚水颜,泛着动人的粉色,嘴角的那抹笑,让她显得调皮又可爱。
她有多久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了俯下身子,一个淡吻印上她的嘴,吻住那抹让他栘不开眼的笑,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这个吻就结束了,然后他就走了。
倪贝贝躺在那里,清灵的水眸,眨了眨,再眨了眨。举起手,看着指间那颗红色的心,另一只手,摸着他刚刚碰过的嘴唇,心里漫过如水的温柔。
也许、大概、可以,就这样走过,也不算太糟糕。
第八章
渡完假回到美国,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任昊东与倪贝贝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了,只是具体在哪里,大家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没有什么交谈,彼此都是淡淡的。
只是当他们在一起时,那种氛围,看起来,真是让人有点脸红。
明明没有亲昵的举动,甚至连基本的交谈都很少,可是他们给人一种,怪异的融洽感,也许,是他们对视的神情,太过暧昧
任昊东看向她时,深沉的眼眸会有一种像是宠溺的感觉;而倪贝贝看见他时,眼睛会猛地一亮,然后水光蒙蒙。
但据宫泽端的官方说法是,他家少主的脾气,最近好像好了很多,心情也颇佳。
当然,任昊东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连笑脸都很少有,好心情的具体体现,就在于他的冰冷气息褪冰不少。
就像此刻,正说到远在瑞土养老的原野吉雄,他也没有以前那种压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老太爷最近都很平静,就住在临湖别墅里,钓钓鱼、打打太极,没有什么特别。
没有任昊东手指轻叩光滑的桌面,梁问忻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当年,因为与倪贝贝之间的纠缠,再加上后来儿子的出世,他也就懒得费心思去理远在德国的梁问忻。
却因此,而给了他休养生息的时间。
任昊东知道,原野吉雄对于权力的丧失,一直都是非常不甘的,他肯定是想利用梁问忻来对付他,而梁问忻又因为自己的帮派被他灭了,连性命都差点随之丢掉,不可能不恨两人刚好一拍即合。
现在,梁问忻公然大胆地出现在陆家的晚宴上,与他见了面,而他现在的身份是dt集团的总裁。
任昊东知道这个集团是从事电子方面的研究,虽然才短短四年,却在欧洲发展得非常快,财富累积的速度,快得不正常,所以梁问忻敢这样跟他当面挑衅,肯定是有备而来。
任昊东能有今天的成就,那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小看敌人。
我已经派人在查他最近几年的动静,相信很快就有消息。说到这个,宫泽端还是很愧疚。
当年如果不是他碍于老太爷的情份,放走了梁问忻,再加上后来姓梁的逃到德国,少主虽然让他盯住他,可是他看梁问忻一直都很低调、很平静,就没有多加注意,后来干脆不盯了,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发生
嗯。任昊东没有责备他,只是让他先下去。
当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任昊东望着笔电里那不断变动的股市曲线,然后,看着那条红线,出神了。
红色,跟那颗贝壳一样的颜色。
那天听到她与儿子的对话,他就决定要找到一颗她故事里的贝壳送给她,即便在他的心里,对那种傻到近乎白痴的故事是很不屑的,可是,她那句话打动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找这种贝壳,所以白天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一直到晚上,大家都睡了,他才会独自一人到沙滩上去寻找。
整整五个夜晚,他几乎将这片沙滩全部翻过一遍,看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贝壳,但就是没有找到她描述的贝壳。
也许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他就算找一年,也未必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