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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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了。毕竟是十几岁的年纪,又有些小聪明小样貌,骨子里还是骄傲的,天知道那一瞬间他大脑之中怎样地电闪雷鸣,不仅傻乎乎设想出了各种姿势、动作、表情,甚至已经预先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和疼痛了这简直是不能更丢人一点啦

    火速冲进洗手间,捧起凉水拍打着滚烫的脸孔,卓扬感觉自己需要从内到外彻底降降温才行。带着满脸的水渍,望向镜子里那个青春而精致的自己,皱皱眉头,瞪瞪眼睛,撇撇嘴角,问题或许不是出在外貌上。

    往身上看看,宽松的棉质t恤,同质地的灰色休闲长裤,随便了一点,也学生气了一点。他小心将领口向下拉扯几下,露出清晰的锁骨,这样会不会加分依旧自信不起来,单薄的胸脯上骨头根根分明,和严耀钦古铜色紧实饱满的胸肌相比,自己只有消瘦,全无性感可言。

    他低下头,嘴巴鼓得老大,像是塞了个肉包子,心里默默算计着,下次再和丁冉出海钓鱼,要在船上好好晒晒太阳才行他这样胡思乱想着,猛然惊醒过来,大力甩了甩头,卓扬啊卓扬,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想下去就真的变成小色鬼了

    卓扬带着沮丧的情绪扑倒在床上,像个毛虫样扭来扭去,忽而想到严耀钦书房那台电脑可以连接自己房间的监控设备,赶忙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缩在里头眨巴着大眼睛偷偷想心事。

    如果换一个角度,站在老严的立场上想想,似乎一切又变得合情合理了,那个人明显是在自卑啊

    卓扬丝毫不怀疑严耀钦对自己的喜爱,可是外表看去无所畏惧的老严,也有属于他的无助与惶恐。他可以义无反顾地以追求者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低到尘埃里,可是面对十几岁少年情窦初开的倾心与示好,却无法坦然接受了,生怕这是年少无知产生的错觉,怕有一天自己长大了,眼界开阔了,认识了更美好更有趣的人,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严耀钦,你可真是个大蠢蛋

    人生能有多长七十年八十年一百年转眼就过去了

    人会有衰老,会有疾病,会有灾祸,再相爱的人,也无法避免最后的分离。未来无法预期,即便自己真有移情别恋的可能,起码在那之前,也要享受到该有的幸福与快乐啊

    可是不得不说,老严这向外推了一把的举动,竟让人更加坚定地想要再靠近他一步了。

    这就是尊重与珍视的力量吧。

    严耀钦本以为夜里发生的一幕会使他和卓扬之间出现些许尴尬,其实多虑了。

    第二天早上,当他出现在餐桌旁的时候,卓扬率先送上了一个温和而香甜的笑意。那张干净皎洁的脸孔半藏在画册后头,只露出弯弯的眉目,眼神清澈如水,不带半点迟疑与遮掩,缓缓流淌而来,漫入心间,严耀钦那些不该留存的杂念、挂碍就这样一扫而光了。

    是啊,他们之间,向来是无需多言的。

    严耀钦瞄了眼卓扬手里的书,那是一本古董瓷器的图鉴,他一边入座一边随口问道“怎么,我们家的奀仔真是兴趣广泛,连古董界也打算涉猎了”

    “无聊翻着玩玩罢了。你也收藏了不少阿加莎的推理小说,难道对办案有兴趣”卓扬把图册随手丢在一旁,笑眯眯反问,“将来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亲自打理画廊,多少总要接触到古董方面,万一逮着个赝品当宝贝,不是给你严先生丢人”

    小狐狸总是三言两语就把人绕进去了,严耀钦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急着撇清,你要真想学,我也认识几个行家,可以找来教教你。这门学问可不是背背书、看看图就行的,一定得亲自去接触才行,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轻易摸不出门道。”

    卓扬斜斜飞过一记半是埋怨半是不耐的眼神,将桌上的牛奶餐点一股脑推到爸爸面前“难道这个家还需要我投资古董赚钱吗我是胸无大志的,只要做个不会败家的米虫少爷就好了”看看周围没有旁人,他认真了几分,“不要正儿八经地培养我,大哥压力已经很大了,如果发现你在教导我赚钱的本事,他会更辛苦的。”

    严耀钦不以为意“这你大可放心,予行对你是全无戒心的。”

    “对我自然是没有,对你呢”卓扬意味深长地笑笑,“他不在乎我这个弟弟怎么想,在乎的是你这个爸爸怎么想。但凡你对我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期待,他也会认为是他自己做得不够好,才需要把我拉出来弥补。唉,所以说,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有两个以上的儿子并非一件好事,别人家是要一碗水端平,而你这碗水,却决不能端平哪怕我这个小少爷是来路不明的。”

    一席话勾起了严耀钦内心的陈年旧事,他当初正是和亲弟弟争权位,搞到最后不顾亲情,手足相残,一纠缠就纠缠了几十年,对方到现在依旧不肯放手,想置自己于死地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察觉到严耀钦的沉默,卓扬赶紧转了话头“说起来,大哥已经比原定行程推迟好些天了,不知道美国那边的生意还顺利吗”

    严耀钦收拾心绪,安抚儿子“放心吧,一切顺利。他刚刚打电话过来说那边还有些后续问题需要处理,因此晚几天。”

    “嘿嘿”卓扬飞起眼角小声笑道,“要是我说,卓缘表姐这些天也刚巧去了美国,你怎么想”

    严耀钦惊讶地扬了扬眉毛,转而释然地笑道“如今什么年代了,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心。”自己连伦理亲缘都抛在脑后了,还哪有脸去管儿子呢。

    卓扬依旧不放心,伏在桌上凑近了些,细细探究道“因为妈妈的缘故,严家与卓家几十年磕磕碰碰,你难道不会心存芥蒂”

    严耀钦象征性地推了推儿子不断逼近的小脑袋“是哪个小东西整天在我耳边教训来着,什么人不能纠结于过去,不能沦陷在仇恨里,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卓云是卓云,卓缘是卓缘,族诛连坐那一套已经是封建社会的事了。况且我不把那丫头当成卓云的侄女,我只把她当成阿扬的表姐,这样想来,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卓扬鄙夷地啧啧舌,却也忍不住被漂亮话暖得眉开眼笑。

    见儿子又从古灵精怪的小狐狸变成了晕头转向的小猪罗,严耀钦也止不住得意,和声细语地反思道“回头想想,卓云固然有错,可我的处理方式也有问题。当时我还年轻,过于高傲和强硬了,容不下一点点的欺骗和违逆,从没考虑过卓云所做的一切也是出自于爱。”他叹了口气,笑着望向儿子,“卓缘那小丫头一向对你十分维护,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我相信阿扬的眼光,你喜欢的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卓扬扑哧乐了出来“行啦老严,不要拐弯抹角夸自己了”

    严耀钦立即反应过来“哦,难道这不是事实”

    “说起严耀钦这个人嘛”卓扬装模作样翘起二郎腿,“差强人意罢了”

    吃过早餐,父子俩一道出门,各自上班上学,等司机去开车的空挡,严耀钦一直搂着卓扬的肩膀仔细嘱咐着,什么午餐要准时啦,室内冷气太足记得穿外套啦,下课一定要等阿义去接啦

    严耀钦平时也算得上是惜字如金的,最讨厌为了一件事绕来绕去啰嗦个没完,偏偏对着卓扬,就不自觉变成了老妈子,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在身边,每天出门都要唠叨一大通,今天尤其严重。

    那些话说来说去都差不多,卓扬通通是左耳进右耳出,软绵绵半靠在爸爸肩上伸着懒腰。身体向后依靠着,警觉有什么东西硬邦邦隔在他和严耀钦之间。他转过头,好奇地将手覆上严耀钦的腰际,笔挺的西装底下,果然藏着什么物件,用指间试探着轮廓那赫然是一把小手枪。

    严耀钦虽然出身黑道,仇家众多,却从没有随身佩枪的习惯。他周围的人都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如果有人能够突破重重保镖近了他的身,将他逼到需要亲自拔枪的地步,恐怕这枪,也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正因为这样,当卓扬从他腰间摸出枪形的时候,才更加惊诧。

    严耀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很不自然地向后闪了半步,躲开卓扬的手,慌乱地拨了拨他的头发,挤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大步迈上了车子。

    卓扬明白,严耀钦是把自己当成眼珠一样呵护疼爱着,又怎么舍得把未知的危险讲给自己听,让自己跟着他担惊受怕呢可是明明就站在旁边,却不能与之分担一切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不能共苦

    当卓扬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卓云就常常这样教导他“阿扬,你是我们家里唯一的小小男子汉作为男人,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可以害怕,更不能退缩,即便心里怕得要死,也要装作完全不怕的样子”

    卓扬是个听话的孩子,把妈妈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一记就是十几年。

    从在夕阳下玩沙子的年纪开始,跑跑跳跳摔破了膝盖,就扁扁嘴,把眼泪憋回去;毛虫落到肩膀上,就闭闭眼,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第一次站在高台上学跳水,望着脚下只有一小洼的泳池和矮人国来客一样的同伴们,就咬咬牙,抑制住腿抖,笔直跳了下去

    久而久之,“伪装”成了一种习惯,无论是拿着诊断书得知妈妈患上不治之症,还是拎着小皮箱走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甚至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被置身于枪林弹雨之下,也总能波澜不惊,淡然微笑。

    并不是胆子练大了,真的不再害怕,而是渐渐懂得,害怕其实没有任何用处。那些死亡,困境,子弹,伤害,不会因为抱住头缩成一团,就自动消失。

    因此当他一大早摸到了严耀钦腰际暗藏的手枪时,不管心内生出多少揣测,都没有立即追问,而是一如平常地面带笑容挥手道别,目送着爸爸在重重护卫下离开。

    卓扬明白,严耀钦的每个决定知会也好、隐瞒也罢,都自有他的道理。越是危险,越不会吐露分毫,他是不想自己跟着担惊受怕。偏偏自己也真的就没有担惊受怕的本钱。他感到从没像现在这样地厌恶过严予思留下的病弱身体。

    上午的课程不算紧张,卓扬坐在位置上,时不时对着书本走一下神,那支莫名出现的手枪总是在脑海里打转,仿佛枪里面装的不是子弹,而是摄人魂魄的蛊虫妖怪,总是勾着引着,让人不自觉联想开去。

    临近中午,卓扬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爸爸约他一起吃午餐。不想严耀钦竟以要接受电视台访谈为由给拒绝掉了。

    放在平时,得知儿子共进午餐的念头严耀钦一定是喜出望外的,可今天却毫不犹豫就推掉了,这不免加大了卓扬的狐疑。带着枪,说明有危险,可是有危险,又为什么要高调地公开露面接受访谈老严到底在搞什么鬼

    下午卓扬去郑老先生家上国画课,毛笔蘸上饱满的墨汁在宣纸上游走,细细勾勒出虚虚实实的瘦竹、假山、花鸟,做着自己最喜爱也最擅长的事,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总算暂时将忧虑抛在了脑后。

    画到中途,老先生叫了卓扬过去,说是自己的一个得意门生从国外讲学归来,约了在附近一间茶社小聚,想带着卓扬这个小师弟一起去看看。郑老先生对生意人严耀钦面上客套,骨子里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可是对卓扬,却因为他谦逊有礼又悟性十足,而心生喜爱,人前人后谈到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弟子总是颇多褒奖。

    因为事出突然,卓扬想先打电话通知阿义一声,却半天都没人接听。记得今天开车过来的时候,阿义无意间说起昨晚家里孩子哭闹,整晚没休息好,想必正抓紧这点时间在车里补眠呢。郑老先生为人古怪,不喜欢人多打扰,阿义一向只在外面车子里等候卓扬,偏偏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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