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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女人的责难声已然消失,意识精神竟离奇的迅速恢复,刚才汪姑娘和周顺雅的话亦渐渐清楚清晰。
他看看钟,有感自己能清醒的时间已不多,下次再昏倒也许便是长眠。
咬咬牙,撑坐起,拨打顾重文的电话。这也实在讽刺,几天前他才向院方申请禁止顾重文探访,现在,他居然要恳求他去见她。
顾重文的手机没接通。
顾文怀握起拳头砸砸额头,用力眨眨眼,又清醒了些。林泉、ike、高胜寒,所有的忧虑牵挂一并涌上心头,把他的心堵得慌。
闭目沉思一会,再拨电到顾宅。
顾思源一听见顾文怀的声音,显然有些无所适从,怯生生硬棒棒的对应,甚不自在。
顾文怀的反应虽因病迟缓,但仍一下子挑出顾思源有事隐瞒。
“爸,这事非同小可,你若瞒了我,万一重文出了事,你承受得起”
顾思源实早已濒临崩溃。若不是他们父子在金融风暴中血本无归,在高氏的钱又几乎化为乌有,即使被顾重文责骂,他亦绝不敢隐瞒。
他咽下口水,颤声道,“你走了不久,重文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神神秘秘的,我听到一点,好像和那个林泉有关”
顾文怀一手抚上心口,窒息的感觉直侵而来。
为了保护高胜寒、诱导顾重文,他煞费苦心,带病拼命,但如今,林泉被掳,高胜寒被勒索,顾重文更一脚踩进陷阱。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总不能如他意就一次也不能
“你还听见什么”
顾思源被他喝得慌乱,吞吞吐吐道,“好像重文好像说将林泉安置在沙滩后山上的渡假屋文怀这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做了犯法的事”
顾文怀也不晓得如何回答了,顾重文终于仍是没相信他。
事到如今,一切已然明朗。ike等人没有安置林泉的地方已证明了他们并非一早有绑架林泉勒索高胜寒的意图,想必是林泉为了替高胜寒铲除障碍,不知如何弄到ike等人的下落,欲与其谈判或先发制人,当中却发生了冲突,ike等人在情急之下索性掳了林泉向高胜寒要钱,导致现在不可收拾的田地。
顾思源见顾文怀没反应,惶恐不已。
“重文不能有事他年轻气盛,不懂事,你一定要救他如果不是她蚀了那么多钱,我们也不至于搞成这样文怀,顾家对不起你,但你夹着姓高的也算是耍了我们了吧重文始终是你弟弟现在现在阻止他还来得及吗”
顾文怀的心跳得乱糟糟,头晕目眩。抚心自问,平时胆小如鼠,只懂得到处自吹自擂的顾重文竟然做出这种事,他这个当大哥的也难辞其咎。当初若不是为了维护高胜寒,索性让顾重文娶了她,相信顾高的亲家关系早已断裂,高胜寒不会因为情事心乱犯下大错,顾氏亦已拿到他们要的钱,在各不拖欠,各走各路。
他一心以为自己在做好事,但结果总是好心做坏事,做了可恶的第三者,直接导致高胜寒和林泉多年感情几近破裂,现在更间接逼得顾重文走投无路,竟要犯上绑架勒索之罪。
自小,他们都说他是个罪人,不祥人。看来,果真如此。
“渡假屋的地址,给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仍能做什么,但横竖要死的,不如看看能否积下些少阴德,弥补犯下的罪孽。
他扶著台边,慢慢走到电脑桌,写了一封电邮,斟酌了好一会才按键寄出,心底期盼,在欧维收到邮件之前,事情已得以解决。
摸进浴室,洗洗面,不经意的一抬头,不禁一怔。
镜里的倒映,是张牙舞爪的死神。
终于,这荒谬的人生已走到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尽头了,我再不收手他就要化灰了。
可是结局仍没写好,估计发完明日一章便要不厚道的停更几天了。很抱歉,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可以边写边发的原因之一
54
54、第54章
夜深。山间不见行人,万籁无声,只听蟋蟀叽叽叫鸣。
高胜寒颤步而行,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单栋楼房。她没想过自己竟如此大胆,拿不出
钱,却吹嘘只要能见林泉一面便会汇入全数赎金。
而顾重文与ike不过蛇鼠之辈,非组织罪犯,林泉的出现发生突然,实已慌手乱脚,
根本毫无计划铺排可言。他们答应了高胜寒的要求,又怕带著林泉外出被人认出,
毕竟他也是颇有知名度的演艺圈人,唯有相信高胜寒会遵守承诺,让她来渡假屋与
林泉见上一面。他们这是孤注一掷亦是无计可施,靠著一股麻木的蛮劲行事,幻想
一切如想像般完美,拿了钱,放了人,一走了之。
与高胜寒接洽的是那名司机。ike让顾重文留守屋内匿藏二楼房间,自己则躲在不
远处的丛林中,说是把守外面,其实是方便万一出事能快步逃跑。
高胜寒走到屋前,有意识地按了三下门铃,再敲了两下大门。
不久,门往内打开。
她深呼吸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刚步进屋内已被人捂住嘴巴,快手贴上胶纸,然
后用麻绳在背后绑起双手。
她不能张嘴,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蒙面男人,他个子虽不高大,但给她的这个见面
礼已令她不寒而栗。
“高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只答应让你们见面,说话就免了。”
他扯著高胜寒走向厨房旁边的一个黑房,推开门,用电筒照向地上的人,果然是林
泉。
林泉的嘴也被封住,双手双脚被捆绑起来,侧卧地上,面颊和眼角上均见些许瘀伤,
面容略显憔悴,但人看来清醒。他一见到高胜寒激动得时猛地摇头时猛地点头,似
乎欲示意她一些事,眼里水光闪闪。
见他这样,高胜寒也不禁眼泪盈眶。
男人冷声道,“人已见了,两天内把钱汇入,我们确认收到钱就会放人。”
他扯著她的手臂拉她走。林泉依依不舍,却只能发出嗯嗯鼻音,瞪大眼睛猛地摇头,
眼球几乎要跌出眼眶。
忽然间,外面传来像警犬的狼狗吠声,听起来不止一只。
三人均不禁愕然,此时此地,怎会有狼狗无故吠叫
男人立时怒视高胜寒,一掌掴过去
高胜寒睁着眼猛地摇头,一脸无辜。
男人小心翼翼探头望出窗外,只见不远处丛林中确有微光闪烁,似是有人拿著电筒
探视。他又往ike把守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丝毫动静,掏出手机欲拨通电话,但此
处信号不稳一时接不通。他愤然咬牙,岂有此理,那家伙显然已第一个溜了
慌乱不已之际,他迅速打算,他既不是主谋,得到的好处又最小,没理由要他动手
害命背黑锅。算来算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将高胜寒一手推进房间,砰然把门锁上,悄然快步走人。
高胜寒和林泉诧异互视,一脸惊奇,难以置信这当贼子的如此胆小,未见条子已跑
得不见踪影。
林泉向高胜寒打打眼色,她点点头,将身体挪到他后面,背贴背,试图用手指解开
绑著他腕上的绳结。
他们恍若劫后余生,松了口气,却怎也没想到,屋内楼上衣柜里仍躲著一个怕得连
跑都不敢跑的共犯。
原来那两只所谓警犬不过是顾文怀的把戏。他在山脚碰巧这两只流浪狗,它们正在
路旁的便利店外徘徊,遭店主举棒打赶。他一眼看出它们是饿了,怪可怜的,心头
一软,在便利店买了两包香肠扔了出去,两只狗果然一下擒食。他傻傻的看了一会,
忽然觉得,或者曾经,他在高胜寒眼里就好像一只流浪狗,看着凄凉才被施舍几分
同情。
可是,至少这两只狗成双成对,一起流浪,一起挨饿,一起取暖。
他呆站一会便转身离去,岂料两只狗却一直跟著他,察觉有人走近或多看一眼便大
声吠叫。
他灵机一动,想起这一著以胆博胆。他的胜券在于了解要对付的人,ike等人显然
只为谋财,没想过害命,更没胆量去干,若不是当中出了变故,人质的事不会发生。
事已至此,他们的身份已被泄露,即使将林泉杀了也不能做到灭口的效果,以他们
的胆量,该不会做出这样激烈又愚蠢的事。如此看来,最坏的打算也许不过是让他
们看穿他的小把戏,将他一同抓起来罢。
他斟酌一会,决定赌了这一把。当年,他也是用同样靠著吓唬的方式救过林泉一次,
说不定这人真有吉星高照,逢凶化吉。他也想不到事情竟如此滑稽的顺利,这些人
果然不成气候,两只流浪狗和一支强力电筒已足以吓跑。
吠叫声依然不断。
高胜寒的双手被绑得死紧,无法替林泉解开绳索。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门把似被硬物击打松脱。
高胜寒与林泉未及反应,门已人被推开。
房内黑暗,他们看不清来人,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无力倚著门框,粗声喘息。
高胜寒乍然坐直身子,眼里的渴望随著泪水夺眶而出。
她无法言喻此刻的心情,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会被男人灭口的一刻,掠过心底脑海
的不是父母,不是林泉,不是生死,而是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只想再见他
一面,让他知道她如何爱他,不管他做过什么,留给他真心的一吻。
林泉亦是一怔,若高胜寒的心情是惊喜,他的更多是惊诧。
顾文怀见高胜寒竟与林泉被困在一起实是吃了一惊。
他喟然一叹,或许,这便是有情人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了,是他这辈子注定得不到
的爱情。
为免打草惊蛇,他在山下停泊了车,领著两头狗爬上山来,此刻已是筋疲力竭,站
也不稳。强忍不适,他走到高胜寒身边蹲下,撕掉封住她嘴巴的胶纸,再尝试替她
解开绳结,一刻也没触碰她的目光。
高胜寒终于可以张嘴,但她说不出声,无数心结梗死心头。默默感受著背后冰凉的
手在抖动著替她解开绳子,眼泪已失控地行行滚下。
也许这个男人已分不清爱与恨的界定,也许他曾因爱成恨,最终却恨不到底。
绳子终于解开。
高胜寒用手背抹抹面,二话不说替林泉撕下胶纸,再替他解开绳子。
顾文怀闭目靠墙而坐,三人均没哼一声,气氛如缺氧般窒息。
待林泉手脚的绳索已被解开,顾文怀才握著电筒,摇摇晃晃地自顾自走出房间,没
看身后的男女一眼。
“跟著我,车在山下。”
林泉因手脚被绑多时麻痹无力,几乎无能站起,高胜寒唯有拖慢脚步,搀扶他一把。
他们静静跟在顾文怀身后,一言不发。一种无言的抑郁锁住空气,连呼吸都不敢用
力。
走到厨房,林泉忽然脸色一转,一手扯住高胜寒手臂,锐利的目光盯著顾文怀身后。
“慢著我们要信他吗那些人一声不吭跑了,他就突然出现救人,这事不太奇怪
吗”
高胜寒茫茫然,她已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人心本不是她能善辨的东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