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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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吧”

    林言把座位让给尹舟,揉着太阳穴去洗手间,使劲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蒙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水龙头哗哗的响,忍不住一拳把水流打的飞溅,暗骂自己“费这么大力气,你他妈图什么”

    镜子里忽然多了个影子,无声无息站在身后。

    林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点动静没有,仗着是鬼就能老吓人”

    萧郁拭去他脸上的水珠,轻声道“对不起。”

    “别,听着怪别扭的。”林言关掉水龙头,转身倚着大理石台案,想了一会,“事到如今也不止为你,我自己也有点好奇,到底那个我是怎样一个人”

    “想起一点又记不清的感觉真糟糕。”林言苦笑。

    回去时尹舟正呆头鸟似的盯着屏幕,见林言回来,把视线直勾勾的定在他脸上,林言晃晃脑袋,尹舟跟着转悠,活像朵迎风招展的太阳花。

    “我脸上长草了”林言摸了摸下巴。

    “啧啧,神了,真像。”尹舟看看他,又看看屏幕,使劲冲林言摆手,“你自己来看,这人像不像你”

    “像我干尸还是棺材”

    话没说完忽然停住了,屏幕上是一张烟黄的古画,很有时代特点的工笔淡彩,像老宅祖先祠堂里挂着的那些,人物虽不算写实,但面部神态捕捉的极为细腻,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头顶挽髻,穿圆领大袖衫,端正坐着,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落款处不知被什么刮去了,空落落的一片,比周围颜色浅一些。

    林言抽了一口冷气,把屏幕往自己的方向一掰,顿时惊得说不出话,尹舟说的不错,画中人太像他了,要说有不同,大概相比于他的和善,画里人物的眉眼更媚些,一双水波潋滟的眼镜,未开口便含三分情,神态酷似在凝视他的恋人,坐姿端正,衣履却很随意,石青衣褶重重叠叠,一直铺陈地上。

    萧郁也变了脸色,怔怔的伸手想碰屏幕上的画,被林言一把挡开“哎,别摸,不是真的。”

    “是你说的段逸涵”

    “是他。”萧郁一字一句道,“绝不会认错。”

    林言把视线投向左下角“可惜没有落款和印鉴,咦,为什么偏偏把落款毁去了”忽的凛然一惊,那张黑黝黝的无字牌位一闪而过,转头看向那鬼“这难道是你”

    “是我作的。”萧郁转过脸,对着窗外出神。

    屏幕上泥金色古画如一个穿越时空的幽灵,凭空出现在这里,像在故意提醒他们的曾经。

    大概是个阳春三月,他俩一个端坐于黑漆交椅,一个执笔站在案前,铺开一张宣纸,两人相视而笑,那段家的年轻当家把账本和算盘都丢至一边,媚眼如丝,凝视恋人才露出的痴迷神情,盯得人许久忘了落笔,宣纸晕开一滴圆圆的墨也许就在今天的书房,林言故意木然,问尹舟“你在哪找到的,我刚给你的博士论文”

    “懒得看那玩意。”尹舟不以为然,“直接用关键字搜出的图片,原出处好像本教画画的书,明清民间山水人物细考,跟你说的那什么商人历史八竿子打不着。”

    “咦,有作者的联系方式,要不要问问看”尹舟兴奋地搓着手,“说不定是那什么段家后人呢。”

    正说着,门厅叮叮咣咣一阵响动,小道士满头大汗,拖着两只一米来长的蛇皮袋挪进来,后背的蓝道袍被汗泅湿了一大片,服务员穿旗袍站在电梯口迎宾,见他的样子一时长大了嘴,那句“先生有预定吗”愣是没问出来。

    尹舟赶忙放下可乐罐去迎他“死人娶死人,又不是让你嫁闺女,你弄这么多干什么”

    小道士狠狠瞪他一眼“你、你小声些,生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的”

    两人心虚的一起朝迎宾小姐微笑,假模假样道“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林言无心听他俩闲扯,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被萧郁紧紧攥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嘟嘟”

    “喂”

    电话通了,林言耐着性子寒暄几句,电话那头是个南方口音的男人,普通话说得不标准,大概是总把“啦”放在最后当尾音,让人觉得啰嗦,但又很精明。

    “你说哪幅画我出的画集跟收藏的古画多了去了,哪里知道是哪幅嘛噢,你说明清山水人物那本书,那本我记得,废了好大心血的啦,我告诉你哦,从搜集材料到整理出版用了整整两年,哎我说你是记者吗要采访得跟我的秘书约时间”

    林言默默冲尹舟竖起中指。

    听林言描述了整整三遍书名页数和画中内容,那啰嗦画家才恍然大悟“噢你说那一幅,卖给我画的人是姓段,当初我还特意走访过他们家,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我跟你说哦,中国现在就没有什么大家族,都在建国后抄家抄掉了啦”

    “哦哦,你问画,那家人说他们家在明代很有钱,晚清时抽大烟抽垮了,传下来的东西和祖宅都卖了,到他那代就剩几幅祠堂里挂的祖先画像,我五千来块钱一幅都收了,做好事嘛。”

    林言顾不上跟奸商计较,看了一眼萧郁,脱口而出“您转手么我学历史,最近在搜集类似画作。”

    “我是画家,不是倒买倒卖的,不过嘛”那边沉默了一会,林言简直能听到对方转眼珠子的声音,“不过你要真想买,我可以考虑以私人收藏的名义转手,反正我的书也写完了嘛。”

    林言问价钱,尹舟,阿颜和萧郁都盯着他,连阿澈也放下点心围过来,尹舟一个劲用口型比划“压价压价”,林言拣了块芝士蛋糕堵住他的嘴,只听电话那头道“你也知道,这时期品相良好的画作不多见,要不是我藏品多,肯定不会出手,这样,这幅落款有一点损坏,价格不能少于三十万,具体得见面细谈。”

    “您五千块收的,卖我三十万”林言诧异道,“那算了,您能把卖画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么,是私人问题,对的,很重要。”

    画家一听他不买,口气立刻冷了下来,说了句客户信息无可奉告,林言压着火气,问道“你是怕我揭穿你低价收购骗人吧,我是画里的人,你拿我的画出书,小心告你侵犯肖像权。”

    那人哼了一声,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几个臭皮匠面面相觑。

    “怎么办”林言望着手机,“再打过去试试,还是咱们一人一个肾先卖起来”

    尹舟把蛋糕吞下去,长手指敲了敲桌子“我有办法。”

    “你不是画里的人么”尹舟抢过手机,把林言按在椅子上,“来个差不多的动作”

    尹舟把林言的正面照调进hotosho,大家围着七嘴八舌意见,调色,调对比度,变暗,忙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功夫,一张鬼气森森的半身照出现在桌面上,像个活了几百年的僵尸,双眼呆滞,脸色灰绿浮肿,胳膊上布满青紫斑点,尹舟把这张照片和段逸涵的画像拼合成一张,传到手机里,按了发送键。

    “这有用么”

    “死马当活马医呗,这人黑心钱肯定骗了不少,俗话说做亏心事的最怕鬼敲门,还画家,啧啧。”

    尹舟话音刚落,短信铃声响了,一条信息弹出来,是一个地址,仔细一看,正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座村子。

    56、

    村子的名字很符合尹舟的猜测,就叫段家村,还没等几人进行下一步定位工作,一直站在旁边的服务员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阿颜拖进来的两个沾满泥的大编织袋“先生不好意思,这东西能不能麻烦您先拿回房间”

    作为一家每杯长岛之恋能卖到一百二十块的小资情调茶餐厅,麻袋显得很不合时宜,服务员好心地提醒可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帮忙搬运,说着想把袋子往里推以免绊倒客人,阿颜怕露出破绽,赶忙护在前面。

    “这是什么呀”服务员一脸狐疑。

    “碎”尹舟的“尸”字还没说出口,被林言狠狠踢了一脚。

    “花生。”林言说,与此同时小道士脱口而出“海螺。”

    “对,我们是卖海螺的。”林言说。

    “我、我们卖花生。”阿颜说。

    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尹舟见形势不对,急忙圆谎“呃,有海螺也有花生,我爱吃。”

    几个人顶着服务员戒备的目光收拾东西撤退,一路小跑回到房间,阿颜把麻袋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林言和尹舟不由感叹幸好没被别人看见。

    编织袋里包着一个个小塑料袋,第一包是冥婚用的香烛,纸元宝,供果,绸缎尺头,喜服,纸糊的车马服饰和合婚帖,超度亡灵所用手抄地藏经和往生咒各一百零八份,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两只木锦匣,内封镯子,戒指,耳环各一对。

    阿颜掏出第二只包裹,竟是一捆半米来长的螺纹钢管,配三只不同口径的铲头。

    “洛阳铲”林言惊讶道,拎起一只铲头试了试重量,这东西是小规模考古和盗墓最趁手的工具,铲头呈半圆筒状,用它打进地底,抽出时能带出地下土层,通过土的成分来确定古墓的位置和大小。尾部可接螺纹钢管,一截截拼起来总长近三十米,连号称最深的汉墓也不在话下。

    阿颜没答话,陆续从编织袋中又取出四把尺寸不同的手铲,登山专用绳索,毛刷,一把折叠针铲,五只睡袋,迷彩服,强光手电,驱蚊药水,有一包全部是食物,压缩饼干,罐头,夏天也能储存的腊肉,火腿和咸鱼,甚至专门买了一只无烟炉。

    “看看还缺什么,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家考古用具专卖,特别全。”阿颜抹了把额头的汗。

    “咱们这是去盗墓”尹舟看得瞠目结舌,握着一把手铲反复研究。

    “差、差不多,只不过不拿钱财,送完鬼就走。” 小道士认真道,“那些能把墓建在荒无人烟处等着放炸药的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帝王之家,我估计咱们要找的段家祖坟不会太偏远,那就有一个问题”

    “不能让人发现。”林言接话,“中原一带盗墓猖獗,百姓早有了警惕心,据说半夜一听见炮声全村抄着铁锨抓盗墓贼。”

    “对。”小道士点头,“考古是细致活,咱们没那么多时间,到时候打盗洞进去,动土,找线索,举行仪式,最后撤出来没有一天一夜完不了,我买了够四个人吃的口粮。”

    林言不由佩服小道士心细,明代墓穴虽比前朝浅,但达官显赫的墓冢深度也在四米以上,要想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到准确位置并且进入墓穴,没有全套工具根本不可能。

    心里咯噔一下,按此发展下去,如果他们讨论的方法正确,找到段逸涵的坟墓后,只需一天一夜他就能够送萧郁去投胎了,在他抽出时间为离别伤感之前,另一件事闪过脑海,一件在近日的平静中差点让他忘记的事之前那股非要置萧郁和他于死地的力量,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么

    还是说它一直蛰伏在暗处,像一只眼睛,只等最后的机会

    林言按住装食物的包裹“下午再去趟超市,我怕不够。”

    “这、这些咱们吃两天没问题”

    林言打断他“阿颜,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现在在哪”

    “师父他不会”阿颜愣住了,只见林言,尹舟和萧郁都看着自己,不由红了脸,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

    这句问话让刚取得进展的愉悦心情沉下来不少,林言摩挲着尹舟给他的匕首,“带着刀,有备无患。我去租辆面包车,这次咱们玩大了。”

    下午几个人归置装备,堆了满地的东西分发给每个人后倒也不算太重,这次萧郁以人形出现,也没能享受鬼的特殊待遇,被分了一只沉甸甸的登山包,为了帮林言减轻点负重,特意把最重的探铲和针铲放到了自己包里。

    看着地板上四只满满当当的包裹,林言心里也没底,他在几次考古实习中都只负责跟专业相关的文物整理工作,亲自动洛阳铲下地还是头一回。

    午饭过后五人聚在尹舟房间里,尹舟搜集具体地理位置和行车路线,林言和小道士则一直讨论课本上为数不多的明代墓葬规格知识。

    与考古相比,盗墓更看重速度,眼力,既要掩人耳目又要尽量多带出东西,中国古代盗墓家族已经把寻龙点穴应用到登峰造极,考古实习中林言见过不少令人惊叹的盗洞,从离墓室一段距离开始斜斜切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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