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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你才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惹君家那只母老虎,不巧她正是个财神爷呢上回你不还扬言要把她赶出大门,以免污了你的身份如今是谁被撩出来呀
你们别欺人太甚郑书亭气得脸上红白交错,饥饿的肚皮更加疼痛。
我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君绮罗只手操控江南商业动向已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只有你这呆子才会妄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如今君非凡一死她又回来君家,君家岂容你再叫嚣可怜哦
众人又哄然大笑
郑书亭狼狈逃开,无法再忍受更多的讥笑
而在酒楼的二楼窗口,一个戴黑色斗竺盖住上半边面孔的男子,在听到君绮罗这三个字时,手中的杯子顿然被他捏成碎片。熊腰虎背的挺拔身躯震动了一下,斗竺下那一双精光湛然、又一向冷如寒冰的眼瞳迸射出火花;满脸的讶异、震惊,掩饰不住的表现出来。
男子对面坐着的,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几乎失态的跌下椅子,也因为那三个字。他没有遮住面孔,一张爽朗且充满北方豪气的年轻面孔根本像是见鬼了不过,他还能注意到隔桌偷偷盯着他们的几个便衣官差。
少爷
去跟踪那个秀才。这低沉的声音充满威严。
是男子立即飞快的下楼而去。
戴黑斗竺的男子端起斟满酒的酒杯,凑近唇边,低声喃道是你吗是你吗你这个折磨了我六个多月的女子,我该为你的未死而乾一杯额手称庆
还是为你的逃回南方而狠狠打你一顿当你过得逍遥时,我却如同活在炼狱他淡淡的笑了,仰首喝下那一杯酒。
打她舍得打吗那么他只能选择感谢老天了。
坚持来南方是对的,在曾经那样痛不欲生之后,东丹国的叛变成了他发泄狂怒的标的。事发后,可汗怕他轻生,将之软禁在皇城内,直到八部大人的选拔,因东丹国叛变他才有了发泄的对象。他以不要命的方式身先士卒的打前锋,只花了三个月,东丹国溃不成军,举旗投降。而后,他成了八部大人,又招致咄罗质洼不满,领兵反叛。他又趁此机会一举灭掉他的野心,改立其弟咄罗质渥为族长。
一切都平定之后,他总觉得心中失落了甚么,而那失落的方向,就在南方。
可汗一再阻止他的贸然决定,因为他的身份与眼瞳会招来杀身之祸;何况他又坚持独自前往。可是,他一定得来一趟,来到杭州,她的故乡。
他有很深刻的感觉,在杭州一定会有一个答案等着他。
当一切悲愤情绪沉淀后,他发觉自己的心碎并没有太深刻。唯一记得的伤痛是她对他的恨,而不是她的死。
然后,他的心中开始燃起了不该有的希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到南方,到杭州日日夜夜的催促,成了他巨大的执念,使他不顾一切的投身过来。他不知道为甚么会如此,只知道非来不可,而且愈接近杭州,心里的悸动就愈强烈。
已经来这里三天了,他一直不敢上君家,去看看她曾住过的地方;触手可及的答案,他反倒不敢太快去掀开,怕得到的只是更深沉的失落与绝望而且,也因为一入中原即被盯上,所以不愿去君家,为他们招来麻烦。他在等某个讯息,一直在等,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她没有死,这一直是他希望却不敢奢望的事,竟然成真了自制坚强如他,再也忍不住流露真心
她没死
这回,无论她有多恨他,他都要一辈子守着她,片刻也不与她分离如果往后再争吵,他不会甩头就走,非要抱搂到她气消为止,才肯放开她。
嗯,他该怎么让她知道他们快要重逢了呢给她一个惊喜如何还是不由分说的再度掳她回大辽他可得好好想想。她吓过他一次。他也得回吓她一次才行
他,耶律烈,露出了六个月以来最愉快的笑容,一瓶又一瓶的美酒下肚,心中计量着甚么
第九章: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郑书亭醉醺醺的傻笑着。
下午,就在他受尽奚落、饥饿的奔回小屋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巨汉来问路。应该是北方人吧才会长得这般高大。他指了路之后,那巨汉为了感谢他,将他马鞍袋中的美食酒肉全搬出来邀他一同吃喝。
如今天已黑,而这一顿又是他半个冬月来吃得最尽兴、最畅饮的一次;心里直叫他是好人
这人是谁当然是一路跟踪他来的咄罗奇了
郑公子,你贵为君家的女婿,为何会落魄到这种境地呢太让人不平了。
唉,别提了自己招惹的,还有甚么话好说人家虽做得绝些,到底还是我活该。不过,我仍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念太多书的女人只会变成像我那大姨子一般的怪物,没人敢要了。唉像我的妻子有才有德,不知给他们藏到那儿去了,我现在只求他们把妻子女儿还我就成了。郑书亭每说一句就唉叹一句;一想到妻子,就好想落泪
你口中的大姨子,是君绮罗小姐吗咄罗奇屏住呼吸等待答案;他还需要再确定一次
郑书亭挥了挥手。
可不是吗那女人太厉害了,不必动刀动棍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这一点咄罗奇深有同感。
虽然她是三姊妹中最美的一个,可是呀那种女人不能娶,除了我妻子之外,剩下的那两个姊妹都没资格嫁入;大的精明冷血,小的刀口无德,难怪嫁不出去
今天的谈天,是他近一个月来最开心尽兴的一次。也难得有人听他大吐苦水,所以,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了了。饮了一杯酒,他又拉住咄罗奇,道你可别以为君绮罗是大家闺秀,其实她己身败名裂了。外人只知道她嫁到北方,死了丈夫才回来娘家住;其实她根本没嫁人,她哪就是君非凡,当了四年男人,欺瞒了天下所有人,我都羞于启齿了。你说,这种女人是不是怪物
以前我早说她总有一天会因此而受到报应的,现在报应不就来了吗可怜我被她整得呢
咄罗奇极力忍住笑。他想,这席话少主听了一定会很开心,至少他不是唯一对君姑娘咬牙切齿的人。而这人被她修理得更彻底。其实跟踪他时,沿路就打听出郑书亭的身份与目前的情况。
为甚么偏要与君姑娘过不去呢咄罗奇又问。
呢扼她败坏门风,辱没了君家怀孕
最后两个字含糊不清,咄罗奇拉尖了耳朵仍听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很重要的答案,他连忙再问郑公子,你说甚么
不待郑书亭回答,门外马车停下来的声音引起了小屋内两个大男子一致疑问的表情。
会是谁
君绛绢受父亲之命,提来一个餐盒与十两银子探视她那快饿死的二姊夫。
当她被丫头扶下马车,她就被篱芭上系着的大黑马吓了一跳。这么高大的马,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郑书亭怎么会有如此高大的骏马儿唉不猜了,反正进屋就知道了;也许他的酒肉朋友之中刚好有几个还有点良心,会来陪他。不过,那些书生骑得了这么高壮的马吗
不管了,如今首要之事就是别让那书呆饿昏;但她可没打算要让他好过,一路嚷嚷的进去郑书呆,郑书呆,你死掉了吗请回答有或没有。哇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好风水,几可媲美陶渊明南山下的草屋,只可惜田野已荒芜了,这会饿死人的
清脆娇嫩的声音停歇时,她人也进了小屋,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高大得不可思议的男人;这小屋多了他更觉得可笑怪异。她的美目眨了眨。
你是谁
你又是谁咄罗奇双手环胸,轻轻吐出气息。好娇美的姑娘好甜的声音他用一双直勾勾的眼欣赏的打量她。
君绛绢,你来做甚么我郑某人与君家已无瓜葛郑书亭站不起来,狼狈的半趴在桌上,出口的声音含糊不清,没半点威严。
君绛绢看着满桌狼藉的杯盘,懊恼的瞪向那巨人。
是你给他东西吃的
嗯。他从鼻子中哼出一个字。
那就威胁不了他了,而他现在又是酒鬼唉她叹了口气,将餐盒放下,走到郑书呆面前,双手叉腰,正在想法子让他清醒一点。顺便问那个巨人你是谁干嘛接近他他现在可没甚么好处可以给人了她煽煽小手;郑书呆一身酒臭,也不知几天没沐浴了。于是,她从水缸中舀出一瓢水,当头淋下去。
以为这样他就会清醒了,不料郑书呆咕噜了一声,居然睡着了。君绛绢捂住嘴,要笑不笑的,最后还是大笑了出来认识这呆子快两年,只有这一刻最好笑。接着她直起身,走到窗口的写字桌上磨墨,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写着陶渊明的名诗,不过内容稍改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无银地自偏。
饮恨枯田下,不妨念君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因醉已忘言。
然后在纸张下方又添上一行留言十两用一月,方可过试验;如欲见妻女,书本多钻研。
搁下笔转身才发现那巨人还伫在屋内。她走向门口。
如果你是他朋友,告诉他省吃俭用如果你只是路过,他倒下去,你也可以走了。
男女授受不亲,又是夜晚时刻,她知道共处一室对自己不好。虽然那巨人不像坏人,但眼光很讨厌。
君绮罗是你大姊吗咄罗奇问着;其实她们相似的脸蛋早给了他答案。跟她出了木屋,不想与她太早分别,这女孩相当特别。
君绛绢坐上马车,在放下布帘之前回答他是的。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你尽可将我们君家的人全想成坏人,反正郑书呆的朋友我不会计较,全是一副德行,所以,我根本就不抱着任何期望。
马车行远之后,咄罗奇才翻身上马。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对这小美人产生了兴趣。
至少,咄罗奇安心的想,君绛绢的性子绝对比她那大姊温和多了。那么是否表示,他不会吃太多的苦头
天晓得再半个月就要生产了,君绮罗每天扶着腰,命令自己要稍微活动一下,否则这么大的肚子,到时那来的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随着小孩子在腹中成长,她益加想念他,大概是想让孩子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何面貌吧她总在心中细细刻划出他的面孔;到近来,居然开始恍憾觉得他好像在自己身边。这当然不可能,目前辽宋之间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开战,他那有可能不要命的前来如果他知道她还活着就有可能,不只可能,是一定会前来。可是她死了何必来呢
这孩子,该长得与他一般威武吧
姊姊大消息
君绛绢奔进后院立即大呼小叫着。平常就毛躁的一个丫头,现在更毛躁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