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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说不出来话,死死抓住高琳,“让他们结婚”
“不可能”
文竹咬牙,一把推倒高琳又坐到栏杆上去,“我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
高琳翻身起来,扑过去抱住文竹,“叔叔,不要刺激妈妈。”
“没用的东西,小妹去拉下来。”
小妹红着眼圈,高琳焦急道,“小妹来帮我。”
小妹红着眼圈,“哇”地哭出来,抽抽噎噎道,“阿姨,都是我乱说话,我错了。”
“肖其文让他们结婚。”文竹半只脚都在栏杆外面了。
“不可能”
高琳听出来了,这句话的底气没刚才足了,看来肖老大也不是一点也不在意。
文竹惨淡一笑,一个一个掰开高琳的手指,高琳瞳孔微缩,惊恐地叫起来,“小妹来帮忙拉”
肖家小妹扑过来抱住文竹另一只胳膊,三个人缠成一团,慌乱中高琳被人推了一下,一脚踏空,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
山区的夜晚来得特别早,暗沉沉的天空能让人窒息。
高琳慌乱地将手往后扬试图拉住栏杆,可惜下落的速度太快,各色流光从眼角飘过,她看到文竹和肖家小妹的惊恐的脸,以及鲜血刺眼的颜色,只一瞬间世界就安静下来。
肖成南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半夜十点,文竹的哥哥来接机,一起到医院找了点关系才进了病房。医生已经下班,只有值班护士偶尔巡夜,守夜保姆把病历交给肖成南看,一大堆专业术语,他也不过满头雾水。
舅舅年近六十,来回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只安慰肖成南道,“下午的时候手指能动了,医生说看情况,如果醒过来也有偏瘫的可能。”
肖成南把病历放在一边,坐在凳子上,双手支下巴,不知想什么。
医院里总是充满了各种药品的味道,耳边也充斥了各种痛苦的呻吟,路灯的光冷冷地照在地上,肖成南只透过半开的门看幽深的走廊便觉得惶恐,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很晚,犹豫要不要联系高琳。
这个时候他是孤单的一个人,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光芒,总是想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让自己拥抱,而他所能想到的第一个只有高琳。
肖成南发了一个短信,幻想她的反映,可惜时间一点点过去,手机安静。他对着手机笑,那猪头该是睡着了吧
次日一早,舅妈送了早饭来,对肖成南这个不熟悉的侄儿有些尴尬,她解释外婆行动不便,只在家里等消息。
肖成南匆忙喝了点粥就去安排转院去b城的事,待手续齐整,舅妈又吞吞吐吐说家里太忙,去不了人照顾。肖成南说自己能处理,只要外公没事就好。舅妈松了一口气,舅舅想要说什么却被她阻拦了。
肖成南带着外公、保姆和临时请的医生去机场,路上接了胡理几个电话,胡理这人嘴巴够利,就只问怎么联系不上高琳。肖成南挂了电话,心里不安,直接打高琳电话,果然没人接。
他想了一下,又拨家里的电话,依然没人接。
肖成南烦躁地抓头,最后还是拨了肖成锋的电话,肖成锋语调轻松地接起来,肖成南道,“大哥,高琳在爸爸那里吗”
“你去什么地方了头次带媳妇回来就一个人跑了,像什么样子”
“高琳呢她手机是不是坏掉了,怎么接不通”
“你先回来,回来再说。”
肖成锋扣了电话,肖成南再打,不通。
直到登机,肖成南没联系到任何一个肖家关系人。
飞机时间足够漫长,肖成南脸色铁青,一路只瞪着飞机窗外的云层。
下飞机,第一时间联系医院的救护车,甩了一张信用卡给那保姆处理后续事务,打车飞奔回家。
小区如往日一般安静,推开家门,鸦雀无声,连负责文竹日常生活的做饭阿姨都不见踪影。肖成南上下跑了一圈,只得去大房子,大房子里只肖家老妇人在,见了肖成南,一言不发,转身伤口,仿佛没见这个人。
肖成南去书房,父亲踪迹不在,联系肖成锋,同样了无音讯。
肖成南双目憋得出血,恨恨地踹墙,不得不开车出门。
车出小区门的时候换卡,保安见是肖成南,欲言又止。肖成南福至心灵,道,“这两天我出差,这边没什么事吧”
保安小声道,“昨天晚上,你家有人跳楼了,叫了好多救护车来。”
肖成南一口血憋在胸口,“是谁”
“是个年轻的,血流了一地,你妈妈跟在后面照顾,好惨”
“哪个医院的救护车”
“就咱们城南的综合医院。”
肖成南再憋不住,连卡也没拿,开车一溜烟冲上高速路,疯狂奔向市区。
肖成南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也不没计算差点撞上几辆车,他只知道自己三十年来有可能第一次得到的东西会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失去。
医院的停车场太拥挤,将车随便停在路边就冲进去;医院的人也太多,他抓了几个医生询问也一无所获。他不敢想,如果结果太糟糕,他该怎么办
他按电梯上楼,电梯门开,出来的却是林致远。
林致远穿着黑色的大衣,平头,眉目冷峻,见了狼狈不堪的肖成南,勾起嘴角,冷冰冰道,“这一次,该我说真巧了。”
“林二哥”肖成南点个头就要上电梯,林致远朝外走,“找高琳的”
肖成南侧身,电梯门合上。
“着急没用了”
肖成南转身狂按电梯按钮,耐不得电梯下来慢,又跑想楼梯。林致远慢悠悠走到他身边,“你们家果然奇葩,我还想着怎么样也要费点力气才能啃得下来这块骨头,没料到这么轻松。肖老爷子风光了一辈子,到老却是摔个大跟斗,遗憾。”
“林二哥,我赶时间。”
“人死了,有的是时间。”林致远拍拍肖成南的肩膀,“高琳这人从来都磨人,但这样利落地就”林致远摊手,“我该是说你幸运还是倒霉呢”
林致远的脸足够可恶,肖成南走却不得,干脆地提起碗大拳头扬出去,脆生生落在林致远脸上。林致远不及防备,退后三步勉强站住,再起身看,肖成南早没了影子。
林致远用大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眼里射出狼一般的光来 肖家要倒台,迟早的事情了,他不急。
肖成南抑制心脏蹦跳,上二楼找服务台咨询病亡人员名单,护士长没好脸色,冲了几句。肖成南脸色吓人,双手拍在服务台桌面上就要提高声音骂人,身后却是一声惊叫,“成南,你可回来了”
肖成南回头,确是家里的做饭的阿姨,他冲过去,“阿姨,我妈呢高琳呢”
阿姨被晃得说不出来话,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病房。
肖成南冲到走廊尽头,从半开的门里看到自己母亲苍白的脸,屋中间拉了一张帘子,看不见帘子后面的病床,此刻他却放慢了脚步,用尽全身力量也提不起手来推门。
“进去啊。”阿姨在后面推他,他呆呆进去,嘶哑地叫了一声,“妈。”
文竹转脸,有点反映不过来。
“你妈是被吓了一下,没事。”肖老大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手边一杯茶水。
肖成南转头,“你怎么在这里”
肖老大皱眉,“你这什么态度”
“高琳呢高琳在哪里”肖成南走进肖老大,双眼布满血丝,桀骜不驯,仿佛十五岁少年又回到这个躯壳,“爸,你到底做什么了”
肖老大拍一下桌子,“一回来就发疯”
“我这辈子,就只和高琳结婚。你要和向家好,让肖成锋离婚好了”肖成南甩手,狂乱地解开衣领扣子,“高琳在哪里”
“我养的好儿子三十年就只为一个女人你给我滚出去”
“我早和高琳结婚了,爸,你是自己让肖家断子绝孙的。”
交心
高琳是被肖成南和肖老大吵架的声音给惊醒的,身体稍微动一下,颈项、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就痛。她张开眼睛,用力把脸转了个方向,只能见坐在床对角的文竹半个身体,文竹安静地听自己男人和儿子吵架,一言不发。高琳根据他们的言语组织词汇,却是肖成南以为她出了意外,还不知后果,一着急跟肖老大杠上了,肖老大极不满肖成南的态度,拂袖而去。
高琳忍着身上的痛,掉下楼那一刻的记忆一点点回来,她动动左手手指,肌肉撕裂般地痛 这是掉下楼伸手乱抓的时候抓到楼下一颗树的树枝搞的。她感激那树枝,缓冲减少冲击力,落地的时候力量轻了许多,可杂乱的树枝却在她全身各处制造了不少擦伤。
文竹小声说了什么,床边白色的布帘子便被人掀起来,满脸恼怒的肖成南出现。高琳从没见过全身充满怒气的他,也从未被他以严厉的态度对待过,可惜,她躺在病床上,头一次见识了。
肖成南见了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掀被子,好容易聚的热气被散掉了。掀被子后,肖成南又很鲁莽地用手在她身上乱摸,即使隔着厚厚的纱布她也痛 左手骨折,颈项和胸部擦伤,右边大腿被树枝挂了一条两公分深,十公分左右长的伤口,其余小伤不计。
容易检查完毕,肖成南给她盖上被子,却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无非就是骂她白痴了,多管闲事了。
高琳偷瞄肖成南身后非常不安的文竹,很想告诉他,你别骂了,骂到最后都是你自己娘伤心了,她要真不管闲事,难道就看自己男人的妈去跳楼
肖成南骂高琳骂累了,大概也意识到整个病房只听见他自己声音,转身去看自己母亲。文竹小声说要回家去帮高琳收拾东西过来,肖成南想了一下,“妈,能帮我一个忙吗”
文竹抬头,欢喜道,“只要是我能做。”
“每天按时起床、吃饭,不乱发脾气,不无缘无故哭。”
“妈妈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除了儿子让你做的事,别人的话都不听。”
“妈妈只信你一个。”文竹飞快扫一眼高琳,“还有高琳。”
肖成南点点头,“我把外公安顿在城北医院,你每天上午去看他一次。”
“可以。”
“下午来看高琳,让保姆阿姨给她炖汤。”
“这是当然的。”
“我必须先回平城处理一些事情,b城这边,你什么也别管,谁来问都说不知道。”
高琳听肖成南仿佛教小朋友一样教自己的妈妈,觉得好笑,动动身体,伤口扯得痛,嘴巴里抽气。肖成南忙转身吼道,“别乱动,要什么说就是了。”
文竹怯生生道,“那妈妈先走了”
肖成南点头,文竹偷偷抹一下眼角走了。
高琳指一下旁边的杯子,肖成南起身拿了,摸到里面的水冰凉,又去接了热水。
高琳忍痛半躺,左手还吊在脖子上,只有让肖成南喂。肖成南冷脸看她喝水,耐着性子等她喝够了才问一句,“还要什么”
高琳摇头,正要和他说什么,却被他双手掐上脖子按倒,她不敢冒着撕裂伤口的危险挣扎,肖成南脸凑到她鼻尖,恶狠狠道,“我以为你死了。再有下次,我自己来掐死你。”
高琳摇头,呼吸困难,这男人真是够了,不是该温柔地安慰么,她可是救了他老娘好不好
脖子被放开,肖成南又用力咬住她嘴唇。高琳并不认为自己现在这全身青红紫绿的身体还有性吸引力,但这男人还能下嘴,大概是真吓到了,根本就不是亲吻,更多是发泄 全身上下少有的几个无损之处也光荣挂彩了。
肖成南咬得很用力,高琳开始还在挣扎,之后的安静讨了他的欢心,待嘴巴里有甜丝丝的血腥味儿才放开。他起身,将高琳的身体平放,盖好杯子,伸手摸她红肿的唇,还在深深的牙印处掐了一下。
高琳倒吸一口气,“你这是巴不得我早死”
肖成南咬牙切齿,牙关处的肌肉绷紧,眼睛要吃了高琳一般。
“好好好,我不乱开玩笑了。”高琳觉得自己真杯具,受伤的是她,可这些人还要她来安慰,“你帮我联系胡理,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