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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凡一声不吭地任老头处理伤口。
刀疤脸在一旁骂道“你那个妈是亲生的不变着法的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干脆把这腿卸下来给她送去得了”
小孩忽然抬头说“我要见你们老大。”
“操,你当自己是皇帝翻牌呢想见谁就见谁”
小李臭着脸,突然流利地说了一串数字。那几位脸色立刻姹紫嫣红。有一个赶紧出来了,不一会又回来了。
几个大汉把李思凡掺了出去。
虫子忐忑不安地等着,怎么也琢磨不透那串数字究竟有什么魔力
十三
现代的高科技的发展制约了很多的旧行当。
刀疤脸就深受其害。
想当年,杀人越货简直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啥都讲究高智商,要抢劫,连个头发丝都别留下,不然警察同志拿实验室里一化验,立刻验明正身。
自己小时侯怎么就没好好学习文化呢要不现在躲电脑后面鼓捣点病毒,盗个银行帐户什么的,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眼看着快吃不上饭,逼得他和大哥们都要改邪归正了,生意倒自己送上门来。
活儿挺简单,就是绑一个有钱崽子,到时候再放出来。至于赎金方面的交接就不归他们管了。这样就降低了危险系数。你说说像这样的好活儿上哪找去
说实在的,那天文数字的赎金,哥儿几个听了着实心动,有那么点蠢蠢欲动想自己全程拿下。
但幕后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个个都是带家伙的,一看就是道上根深蒂固的主儿。于是大家纷纷打消邪念,该干吗干吗。
不过就那孩子,还真不简单。
你说说,一长得嫩了吧唧的公子哥老实点当肉票得了。好家伙,一不小心就卸窗户逃跑了。
跑了就跑吧,非往狗夹子上踩。这给哥们心疼的,人家老板说了,装相吓唬可以,碰破了皮就得倒找人家钱。
末了人家小孩居然说出了老板的车牌,怎么玩下去啊
干脆一推三六五,让他们自己鼓捣去吧
迅速积累的财富能削弱亲人间的感情。
李老爹就深受其害。
想当年,当倒爷儿那会儿,风里来雨里去,累是累点,可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倒也其乐融融。
后来钱越滚越多,自己也有点飘飘然,看着糟糠之妻也不顺眼了。最后到底让他划拉着个落难千金。
俩家也算互通有无。她老子因为自己的金钱资助仕途走出低谷,自己也算洗了铜臭味,敲开了上流社会的大门。
凡事利弊参半。这新老婆样样都好,就是和自己分心眼儿。人家一饱读诗书的才女嫁给个二婚的大流氓,能不委屈嘛
本来大家只要面上过得去,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自立门户,在国外注册一家公司然,偷偷地转移资金,然后和自己的老公对着干。
最近房地产热起来,城南大开发,迟早变成黄金宝地。自己的亲亲夫人偏偏要回来跟自己争。
怎么办扯破脸那哪成,人家的爹还在位呢
倒是自己那游手好闲的大儿子出了个主意,馊是馊了点,有点对不起小儿子,不过倒也可行。
赎金要三千万,自己拿一千万应景,让那老娘们拿两千万,正好抽掉她的流动资金,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可惜啊就像花木兰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这老娘们的心比男人都狠
听到自己儿子被绑后都哭成泪人了,可动起真格的,照样一毛不拔。
这出戏算是没法唱了,正琢磨着怎么收场呢,大儿子灰头土脸地打电话说,让小儿子发现了。
看看老子绑儿子去勒索儿子他娘,操就自己这四口之家,还真是二十一世纪和谐家庭的代表啊
咳,搓着自己的老脸皮,李老爹琢磨着怎么跟小儿子解释。
这些豪门内的勾心斗角,虫子是打死都想不到的,他在小屋里急得转来转去。担心着孩子别被绑匪真剁了。
过了老半天,刀靶脸进来了,没容虫子说话,上来就那么一下子。
您别说,手还挺准的,正中上回后脑勺那个大包上
虫子一翻白眼又不省人事。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李思凡趴在了马路边的草丛里。四处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不成是歹徒放了他们
“嘿,醒醒”他拍了拍小孩的脸
“这哪啊”李思凡懵懂着眼睛问到。
“别问了,咱们赶紧走”
小孩腿有伤,走一下晃三晃。
虫子没办法只好背着他。可怜这从毕业就没锻炼过的小身板,在笔直的大马路上艰难地走着。
李思凡也没见外,舒舒服服地往老师后背上一靠,脸蛋子在老师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有你这么实惠趴着的吗提着点气,平时也没见吃什么啊怎么沉得跟猪肉绊子似的”虫子喘着粗气嘟囔着,小李听了还故意往下坠了坠,真不是个好玩意
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可惜俩人现在弄得跟盲流似的,啥车也拦不下。好不容易走到一家加油站。幸好打110不用花钱,虫子连忙用公用电话报了警。
过了大约半小时,一辆警车慢慢悠悠开过来了,虫子心里发急,可还得满脸感激地对警察同志说“辛苦你们了,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好不容易到了警局,饿了快2天的虫子实在抗不住了,直着眼睛逮着人就要吃的。有个姓曹的刑警看他可怜,给他一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虫子本想分一半给李思凡,后来一想,奶奶的,破崽子跟大爷似的让自己背了一路,享受得很
于是扑到桌子上像恶狼似的胡噜着方便面,留李思凡一个人和警察叔叔录着口供。
过了一会,老李家的老老小小来警局接孩子。李夫人抱着儿子失声痛哭李老爹和大儿子眼圈发红。
那场面,就算铁打的汉子也会热泪盈框。
虫子劫后余生,边打饱嗝边揉着湿润的眼角,感慨万千
这时老婆婷婷也急冲冲地赶来了。
“丛葱,你怎么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可急死我了”
“刘婷婷”
还没等夫妻俩抱在一起,旁边传来迟疑的声音。
夫妻俩同时转头一看,是一个穿便衣的警察一脸惊喜地看着婷婷。
虫子认识他,他就是刚才给方便面那个曹姓的警察,听说是刑警队的大队长。
今天是他乡遇故知了,这个叫曹兵的是婷婷的中学同学,十来年没见了,居然还能一眼认出,真是天生当警察的料。
既然是自己人,一切手续从简。曹兵把胸脯拍得山响,允诺尽早破案。等俩家人往外走的时候,曹警官还拿着车钥匙要送夫妻俩回家。
虫子不好意思说,不用麻烦了。那曹兵还不乐意呢
“怎么的怕我认识你们家门,以后去你们家蹭吃蹭喝啊”
虫子连忙摆手“哪能啊欢迎还来不及呢”
现在的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能跟刑警大队长交朋友,日后不知能行多少方面呢所以对曹兵盛情只能却之不恭,由着他送回了家。
亭亭带着矜持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老同学热情寒暄,偶尔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同窗。她上车的时候,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跟随丈夫坐到了后座。
临走时,场面太过混乱,虫子也没有与李思凡打声招呼。不过孩子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也不知琢磨出什么来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扑哧笑了出来。
李老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儿子。”
李思凡安抚性地拍了拍老爸的肩膀“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从一粒种子,能否预见出将来结出的果实。”
老头听得欣慰“乖儿子还挺随根啊你爷爷也喜欢种点花啊菜啊什么的不过你将来可是做大事的人,千万别像你哥似的玩物丧志啊”
小孩笑得更灿烂了“爸爸放心,我答应您的一定做到,该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争”
十四
回到家后,虫子把手机号换了,这几天的工资也不要了。幸好小瘟神不知自己家在哪,不怕他找上门来。
虫子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烂事抛在脑后,静下心来找工作。恰好一家钢板厂招车间主任,要求有2年以上管理经验。
他琢磨着自己在学校的管理经验挺丰富了,什么水龙头、大活人、电灯泡都归自己管。于是便信心十足地前去应聘。
折腾了一圈后,就剩下包括虫子的三个人留下来由厂长面试。那个厂长随便问了点问题后,就留下虫子一个人。
“你以前在学校工作”是啊,虫子陪着笑脸。
“恩,学校好啊,人单纯。”接下来厂长像唠家常似的和虫子磨叨个没完。
刚开始虫子合计着这老厂长该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后来才琢磨出来,这是在打预防针呢
以前那个车间主任是个女的哪都好,就是胆太大车间加工钢板,剩下的废铜烂铁不少,那位就自己偷偷地攒了一桶桶的铜嘴拿去买。后来东窗事发,只能卷铺盖走人。
厂长一看虫子斯斯文文地像个老实人,但也少不得一顿敲打。
虫子猛点头,上岗以后踏踏实实做事,看见那些工人也大哥大叔的叫着,做工资的时候,也那些工人加足了工分。虫子这个人挺有眼缘的,属于到哪都不烦人的主儿。所以上下处得也其乐融融。
老婆看自己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脸上的笑模样也多了。
虫子有个90多岁的姥姥,听说虫子在工厂做事,就嘟囔着虫子给自己的孙子找份工作,那孩子今年二十岁,只有一个精神病爸爸,怪可怜的。
于是虫子偷偷给人事部长打了声招呼,算是破格录取,在虫子的车间做车工。
丛葱同志家里家外赚足了面子,儿子最近也不怎么生病了,小日子越过越舒心,他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
这天下夜班,虫子蹬着自行车往家骑。
刚到楼门口,只见一个黑糊糊的影子立在那。这两天传闻有人杀人抢劫,拿榔头专砸人后脑勺。虫子留个心眼,慢吞吞地推着车子,等离近一看,脑袋比榔头砸了还疼。
月光之下,一张小白脸阴沉沉地挂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