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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歇斯底里,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心底,第二日曲毕,她打了招呼,就回了家。
她将那本无名的词集和年少往来的书信,统统放进了包里,带了一壶酒,一些糕点,又换了一身暗色衣裳,动身去了郊外。
不过几月,阿伯的坟上已生了杂草。她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地上,伸手,替阿伯拔了草。
“林先生,我来看您了。”
“林先生,您找到郑小姐了吗?”
“林先生,我的苏先生把我弄丢了。”
她将带过来的酒,洒在他的坟前。又将带来的点心,整齐摆放好,然后蹲了下来。
“林先生,现在想想,您很幸运呢,您陪了郑小姐一辈子,可是我的爱情,只有七天。如同一场梦,梦醒,雾散,什么都没了。”她微笑着,面容恬静,似乎只是在同好友说些三三两两的生活小事。
“林先生,我很勇敢,一滴眼泪也没掉。您曾经说过,眼泪是债,下辈子要还的,下辈子,我不想再有牵扯了。”
“林先生,您之前同我说,若是满心希望,盼望着一个人,那他即使远渡重洋,也会听到心声,迟早赶回来的。如今我终于盼回了他,却不得厮守终生。”
“终是我太贪心了,盼回了人,又盼着他同我情深意切,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林先生,郑小姐应该会夸我的吧?我果断地同他斩断了关系了呢。”她的眼里,装着天,装着云,装着万物生,可以后,独独不会,也独独不能装进苏先生。
蹲的久了,腿有些麻。她慢慢站起来,走到那边的树下,用捡来的树枝撅着土,而后换做手,在土中,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她最后看了一眼《小重山》,随后词集同着那些书信,一同落进了土坑,火柴轻轻一划,掉在了信纸上,小火苗肆意生长,侵蚀着每个曾经细细勾勒,饱含深情的文字。
她蹲在边上,看着这场无声的战争,最后,火胜了,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灰。她将之前挖出来的土,填进去,又用手拢紧。秋日青草枯黄,翻新过的土,不甚突兀。罢了,待到明年开春,风吹绿嫩芽,便无人知晓,此处埋下的秘密。她捡来几块石子,放在新土上,似乎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在开春前不被发现。
这是一场葬礼,葬了她的青春,独她一人怀念。
“林先生,我不能明目张胆的怀念,因为还有个姑娘在等他。”
“林先生,我走了啊!”
这是第一次,见她背影决绝,甚至连回头都不曾。
她不能明目张胆的怀念,因为还有个姑娘在等他。所以,她葬了她的年少情深,什么也不留下。
光在回忆里,月在暮色中。
以后可别把七天的年少欢喜,当成一辈子的情深意切。
第8章 情怎了
临近年底,宿雨堂比往年关门都要早些。
张海生给宿雨堂上上下下都发了红包,和江小姐一同回了苏州。彼时,苏州城内已下起了小雪。
苏州城门口,停了辆黑色汽车,在这个年代,极为罕见,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晼晚!”一身西服,文弱书生模样的先生靠在车边,等见着了马车,连忙走过去。
“二哥。”马车停下,江小姐掀了帘子,轻声笑了笑,就要出去。
他已伸了手扶她,江小姐顺势搭上他的手,下了马车。张海生也跟着下了车。
“晼晚更漂亮了!”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二哥怎么出城了?”她笑得灿烂,正如冬日里的暖阳。
“来接晼晚啊,母亲在家等着呢,我们快些回去。”
“生哥,走吧。”二哥这时才转头招呼张海生。
“好。”张海生吩咐好了车夫,跟着两人一同进了汽车。
江小姐挽着二哥,一同进了车中。张海生坐在前面,留着两兄妹在后头叙旧。
这是她的二哥,江承颐。眉眼间,与江晼晚颇有几分相似,站在人群中,定是显眼的那个。
“晼晚,你又瘦了。”
“二哥,我哪次回来,你不是这么说的!”
“晼晚,要不回苏州来吧,每次我回家,母亲都要拉上我,念叨半天,说晼晚一个人在周庄,不知道怎么样了。再说了,如今大哥和我,都能在苏州城内说上话,没人敢欺负你的!”
“承颐,你把晼晚拐回来了,宿雨堂怕是要少一笔收入咯。”张海生打趣着。
“生哥,我看晼晚瘦了,就是你压榨她!”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晼晚你说句公道话!”
每回回来,他们二人总是要斗上一番嘴。
“生哥,你自己和二哥解释吧!”江晼晚在一旁掩面轻笑,只觉得这画面格外温馨,有趣。
“晼晚,你合着江承颐欺负我!”
“她是我妹妹,不然该帮着你?”
只见,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二哥,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怕是还要两日。他如今在南京任职,得上头看重。”
江家在苏州也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江家的园子也在苏州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