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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
“我是苏星,还记得吗?”
何意想了一会儿,脑海中闪过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年,试探着说:“是……班长?”
“对对对,是我。”
自从高中毕业,三十年了,何意再也没有回过银川,当年的同学都各自散落在人海了,苏星怎么会突然打来电话?
何意试探着问:“有什么事吗?”
苏星说:“前几天郭老师去世了,虽然当年出过那样的事情,但我们毕竟是老师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大伙儿合计想去参加郭老师的葬礼,问问你去不去?”
何意犹豫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
“这周六早上,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来一趟吧,咱们同学都三十年没见了。”
何意说:“到时候再说吧,我这会儿说不准。”
“那行吧,我们等你,再见。”
“嗯,再见。”
挂断电话,何意放下手头的工作陷入了沉思。
思忖再三,何意最终还是去了。
周六那天早上,何意裹挟着寒风踏进葬礼会场,里面的人并不多,或坐或站,神情肃穆,她匆匆扫视了一圈,只有几个人似乎能隐约想起来,其他人都仿佛是第一次见面一般全然陌生。
她走到遗像前上了三炷香,鞠了躬,走过去安慰了师母几句,大腹便便的苏星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一开始没认出来,有些尴尬。苏星拿出花名册让她签名,她拿出笔习以为常地迅速写上了漂亮大气的签名,收笔的那一刻不经意向前一个名字瞥了一眼,只一眼,就仿佛在心湖里扔进了一颗巨大的石头,翻起惊涛骇浪。
她洒脱自如的“何意”二字前面,是苍劲有力的两个字:
南风。
三十年前,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体育课刚上完,何意在学校门口小超市里买了一瓶冰镇汽水,付款的时候南风将一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沉静无波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他说:“你这几天不能喝冰的。”
何意抬头,汗水顺着少年额前浸湿的碎发缓缓流下,他那一双黝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何意红了脸庞。
放学回家的路上,何意一个人默默走着,南风骑着自行车追上她,在她前面刹车,回头对她说:“跟我走,我请你吃饭。”
何意一怔,低头小声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南风面无表情,胸有成竹。
少年磁性低沉的嗓音悠悠划破夏日午后的静寂,那天照在南风脸上的阳光,何意牢牢记了三十年,未有一刻敢忘怀。
那少年说:“因为你喜欢我。”
何意羞红了脸急忙辩解:“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南风说:“整整一个学期的体育课,你的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你一定喜欢我。”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这幅样子,自信心爆炸,做什么事情都自说自话,从来不给别人拒绝的余地。
包括分开。
何意看着南风的名字出神的时候,南风从会场另一头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到何意面前,还是那样磁性低沉的声音。
他说:“你回来了。”
何意抬头,横跨三十年时光荏苒,看到了当初阳光下神情淡漠的少年。
她说:“我回来了。”
他们坐在一间咖啡店里,透过玻璃窗看着街上匆匆行走的人群和飘飘洒洒的雪花。
南风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
“我也还可以。”
“孩子多大了?”
“大的那个大学刚毕业,正四处找工作呢,小的才考上大学。”
“那你结婚还挺早,我孩子才上初中。”
“怎么结那么迟?”
“一直在忙事业,等回过神来已经三十出头了,匆匆忙忙结了婚,生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大龄产妇了。”
“这么说事业应该做的非常不错了?”
“也就那样,做的是累人的工作,坐着飞机四处跑,刚好有个单子要在银川签,顺道过来参加葬礼。”
“高中那会儿,你话少,看起来安安静静唯唯诺诺的,真没想到你现在成了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了。”
“你就别打趣我了,说说你吧,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是警察。”
“警察?真适合你,你看起来就凶巴巴的。”
“我哪有?你一见面就损人。”
“你太太呢?做什么的?”
“她是老师,教中学语文的。”
“听起来就很般配,看来你这些年真的过得挺好的。”
“你的丈夫怎么样?”
“他挺好的,不怎么爱工作,大多时候在家里帮我照顾孩子。”
“那也挺好,挺好。”
一时相对无言。
何意笑:“瞧我们,分开的时间长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