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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很是震撼,孙山数了一下,一共跪下了五十多人。
在几百人的官员之中,这当然是少数。但国家大政,这是文官们的游戏,大殿上整整一半的武将,他们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而剩下一半有资格参加游戏的文官里,五十多人的数量就不可小觑了。
孙山可没忘,夏竦送来的花名册里,可是只有三十多人的。看看那些跪下来请太后还政的官员,有的人举着早就写好的奏章,有的人却是两手空空啊!显然,他们并不是夏竦事先拉拢好的,而是看到殿上形势,临时起意加入到队伍中来的。
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更重要的是,这才只是交锋的开始。孙山相信,太后与两府宰执一定会想办法反扑,之后的辩论会更加激烈。如果夏竦还能一路赢下去,那么一起请求太后撤帘的官员,还会越来越多的。
“呵呵……”玉帘后传来刘娥的一阵冷笑,“夏竦,你所谓隐忍数月,就是为了做这么一场戏吗?如今天子不过一十五岁,各位卿家自有儿孙,一十五岁的少年,可敢放任自流?一十五岁的少年,可能独当一面?怕是连一县之地都管不好。这大宋山河,万里江山,早晚都要由天子亲手掌控。但现在,却是为时过早。尔等一片忠心,哀家是知道的。但此请太过荒谬,不准!”
刘娥的话语不慌不忙,根本没把五十人的集体进谏当一回事。
而不准两个字落下来,也确实有人慌了神。跪在地上的五十多人里,就有人缩颈耸肩,浑身不自在,想起来又不敢起来。
这个时候,作为领头人,夏竦的表现就尤为关键了。
他仍然跪在地上,高高地举着奏章,腰杆挺得更直了,声音也变得更加洪亮坚定。
“天子诚年幼,故需仁厚尊长,忠诚辅臣相佐,方可成一代明君。然而如今形势,却是让臣等忧心不已,唯恐天子不靖,社稷不稳!”
夏竦死咬着不放,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就让刘娥动了真火。
“哦?夏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哀家不够仁厚,还是两府宰执不够忠诚啊?”
夏竦笑了,他最怕刘娥不搭话,若是直接让殿直把他给赶出去,那才真是没戏唱了。而现在呢,大宋太后言语冰冷,声音颤抖,隐藏在背后的怒火着实让人感到恐惧……可那又怎样?只要还能张开嘴说下去,夏竦就有必胜的信心。
“臣不敢妄议太后,但是两府宰执,的确不忠不诚!”
“夏竦,你休要胡言乱语!禁军何在?还不把这个疯言疯语之人给赶出去!”
反应最快的还是吕夷简。他隐约猜到了夏竦打算说什么,这个事情不能辩,只能堵!所以他果断地召唤了禁军。
可惜,吕夷简只是个参知政事。虽然打着清凉伞,论起权势,在整个国家,在这个朝堂之中,他能排进前五。但是他调动不了禁军和殿直。刘娥可以,甚至王曾,宰相之尊,也是可以的。而他吕夷简,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哪怕,他是此时最明智的人……
虽然吕夷简高喊之后,并没有人遵他命令来赶夏竦。但夏竦还是怕节外生枝,于是也不再兜圈子,继续高喊道:
“两府宰执明知天子身世,生母真相,却欺君十数载;而太后异心异动,也不见两府中人阻止规劝,如此宰执,也能配得上忠诚二字吗?!”
☆、刘氏末路
“两府宰执明知天子身世,生母真相,却欺君十数载;而太后异心异动,也不见两府中人阻止规劝,如此宰执,也能配得上忠诚二字吗?”
夏竦的声音铿锵有力,一个刑部郎中,竟然把矛头指向了两府中的所有成员。再加上揭穿了天子身世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又明言太后有异心……自开国以来,在这皇宫之中,最敢说话的恐怕就是这位夏郎中了。
众臣窃窃私语,有人恐惧,有人愤怒,有人兴奋,也有的人偷偷抬头往皇位上看——官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就是说,夏竦做的这些事情,说的这些话,官家心中早就有数了?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臣子犯上,而是二圣相争啊!
底下的官员都能看出来,刘娥就坐在赵祯旁边,又岂能想不到?
纵使怒意鼎盛,咬碎银牙,刘娥也知道,现在的重点不在赵祯身上。只要把带头说话的夏竦压下去,小皇帝的这次逆反就会以失败告终。
不过刘娥没有开口,哪怕被夏竦指着鼻子说有异心,她也不该亲自下场去和一个未进两府的官员争辩。
现在夏竦把两府宰执全骂进去了,痛快倒是痛快,却不免四面树敌。刘娥对王曾吕夷简他们很有信心,于是就准备坐着看戏了。
吕夷简方才叫禁军叫殿直,没人搭理他,导致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他心里也有点怨气。此时夏竦把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要如何应对,他直接瞟了王曾一眼。
“就你一个宰相,你说话呀!”
吕夷简的心声不用宣之于口,全写在了眉眼上面。
王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