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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可后来表哥是怎么对她的。手废了便废了,长安贵女私底下对她的编派和冷嘲热讽,才是彻彻底底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兴奋起来,「你知道她死前是如何求我的吗?她让我放过她,说她害怕,要找哥哥、阿娘,还有爹爹。我第一刀割下去的时候,她浑身颤得不成样子,满地打滚,两三个人都没能按住她。这怎么够呢?我在她身上整整划了三十刀,这三十刀才勉强解了我心头之恨。」
她已然癫狂,神志不清,又哭又笑。
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把将刀插进她的腹部。我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畜牲。」
她惊叫起来,慌乱看着我:「你敢?!」
我又是一刀划开她的手臂,「你这不是看到了吗?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往她嘴里塞了几颗麻胡桃,「我本想将你凌迟,可惜我手艺不好。这样,你割了翘翘三十刀,我只要你还二十刀。」
「再是,」我回头望了祖母一眼,她眼中尽是惊惧,「你便再替她挨上十五刀吧。」
秦淮死在第十五刀,然而我未停手,面色不改一直到割完。
祖母昏了过去,浑身都是冷汗。
满屋子的血腥味,赤红的血汇成一股,往外流去。
我去偏殿换了身干净衣裳,孤身回到了椒房殿。青穗看到我,担忧地迎上来。她一定闻到我满身的血腥味了,我的手指抬了抬,「我好累啊青穗,我太累了。」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扶上榻,为我掩了掩被子。我闭上眼睛之前抓住她的手,「翘翘会怕我吗?」
她顺了顺我耳边的鬓发,「不会的。娘娘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睡得极安稳,我什么也没梦到。
我一睁眼,看到钟疏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又瘦了,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转过脸不去看他,盯着帐顶:「打算如何处置我?」
他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开口:「秦家摆出两个选择。」
「一是让秦家嫡次女进宫,扶养阿斛。」
「不可能!」我深吸了一口气,「第二个,直接说第二个。」
钟疏道:「第二,废中宫,选秀女。」
殿内悄无声息,一直到窗外一声鸟啼我才惊醒。我道:「第二个,我选第二个。我不可能将阿斛交到秦家人手里。」
「那你怎么办?」
我扯出笑意,那笑容很是僵硬,「什么怎么办?中宫之位,废了就废了。」
钟疏这次又是沉默了很久,他抓住我的手:「那我呢?遂遂,那我怎么办啊?」
他好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异乡人,茫茫然抓着我。
我想反握住他,然而还未动就猛地惊醒。我的翘翘,死在这座深不见底的皇宫。她的父亲是帝王,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帝王。
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当初那条裂缝出现的时候,我们心照不宣地将它揭过。少年夫妻不易,更何况是皇家的夫妻。那时候我还没明白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钟家、前朝、天下,一切都在将我们越拉越远。
如今,每一次我看他,都好像在看一个深渊。
一个会吃人的深渊。
后宫大选,长安城的贵女一个个搬入各殿,冰冷的后宫开始有了人味。
前朝后宫都在押皇帝会先召哪个宫的嫔妃侍寝。却没想到,半月过去了,皇帝一直宿在自己的寝宫。每日上完朝,就是批奏章,一直批到凌晨才歇下。
我知道这是钟疏无声的反抗。他这个皇帝当得越是勤勉,前朝就越难有非议之声。
他有时批完了奏章就会偷偷潜来我殿中,我有时睡了,有时还醒着。后来只有等他来了我才能渐渐入睡,他没来我就整夜整夜地失眠。
但我不敢告诉他。事实上,我们已经半月未曾好好地坐在一起了。他瘦了许多,我知道他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秦家在朝中势大,几欲一手遮天。若非钟疏在前运作,我又怎会好端端待在椒房殿?
他每次来,我都知道。但我只装作睡熟了。有一次他在窗边坐了很久,忍不住过来蹲下握住我的手,哑声道:「遂遂,我想喝你做的番茄汤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
我的厨艺很差,每次烧出来的番茄汤都很酸,但钟疏总能一滴不剩地喝完,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