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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敢看公子。
因着崔珩晏和姬昭时互相插刀很是专注,也就没有留意到不知何时西戎的三王子申诃巅早就停住了脚步,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本王好像听到你们在讨论谢家的大小姐的事,她很厉害吗?”申诃巅疑惑地挠了挠头。
姬昭时被唬了一跳,又看了崔珩晏一眼,笑嘻嘻道:“何止是厉害啊?谢家的大小姐武艺卓绝,以一敌百,控弦破左,功高盖世。”
申诃巅长大了双眼:“这么厉害?比崔公子还厉害吗?”
前两天他因着无聊,还主动和崔珩晏切磋了一把,结果输的非常之惨烈,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比我厉害多了。”崔珩晏轻轻一笑,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昏暗的沙尘在他的眼眸里都像是在闪烁着微光,“不过三王子你问这个是为何?”
唔了一声,申诃巅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我就放心了,果真没认错人。”
崔珩晏心生一点不妙:“没认错什么?”
鼻如悬胆的异族王子兴奋地挥了挥手:“没认错本王的王妃啊。这女郎竟然还骗本王说她不会武。要不是有你们二位相助,本王就真的被她给唬过去了。”
沉默的砂石呼呼啦啦地席卷在三人中间,没有人再开口,于是他们就像是固定成为了最为稳定又难以撕裂的三角形状。
阿余兴奋地把水囊挂在了骆驼的身上,暗暗地划了两下手。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西戎王子,干的漂亮!
就知道阿笙姐姐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失望。不在现场又怎么了,还不是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能让公子吃瘪?
遮挡在小厮阿余面前的阿裕无声地解开水囊,微笑着咽下一大口水。
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小厮。
为何崔珩晏总是不相信这点,还要来反过头埋怨自己办事不利呢?
受尽了各种苦楚的阿裕真是委屈极了。这不会说话的特征,不都是从公子那里学来的吗?到底是怎么有资格说他不会讲话的?
他阿裕顶多是好心办坏事,公子呢?
唉,简直是自己掘一个坑往里头跳,还唯恐自己落地的姿势不够优美,换到别的地方还能再另外挖坑,也是很不容易了。
嘿嘿,他们和公子全都是一丘之貉。
☆、天平的两端
拥着被衾坐起来的时候, 还不等阿笙蹙着眉头捂住自己的唇, 鸣绿已经慌慌张张地跑起来:“大小姐, 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再不好,还能有自己刚刚第千百次命丧黄泉来的痛苦吗?
就在阿笙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喧闹和争吵声顺着窗棂飘散进来, 就算是隔着数个院落,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都清晰可闻。
阿笙接过花锦递过的衣衫系紧腰带, 随便拢起发髻斜插进一支环钗前, 眉头就没有放下来过, “怎么回事?”
鸣绿好不容易喘匀了这股气,“祈华郡主要和离。”
“应该只是随便闹闹, 小姐不必在意。”对着铜镜,花锦拿起对明玉的耳珰在她的耳边比划着,“旁的不说,谢三老爷和夫人有这么多孩子, 正是子孙满堂的好时候, 不过是夫妻两个有点龃龉, 绊了点嘴而已。”
花锦还不解地嘟囔着:“谢三老爷人多好啊, 这些年妾都没纳几个,还全是谢三夫人亲手提拔上来的通房丫头, 这是好日子过多了, 就开始挑事了不成?”
“不是这种事情。”鸣绿不忿地鼓起嘴,“这事和我们小姐有关呢。”
阿笙才披上外衫,还来不及站起来, 就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也跟着极度诧异地挑起了眉,“与我有关?”
“听闻是旧事。”鸣绿局促地摆弄了一下裙裾,“不过奴婢说不明白,小姐你还是自己去看一看吧。”
倒不是鸣绿说不明白的问题,恐怕是不能说的问题。
要不怎么说最近谢三老爷真的是倒霉透顶。那日辞别梨贵妃、从后宫中回到谢府之后,虽然谢涵秋不曾告知自己的母亲祈华郡主,可到底心中也是藏了事。
又因着谢三老爷表面上一视同仁、背地里重男轻女,就算是第二小姐谢涵秋也不能随便去他的书房,然而其他的亲兄弟却是可以的。
书房里面会有什么呢?会不会有和梨贵妃私通的痕迹?
从来都粗枝大叶、一心武学的弟弟从来没进过书房,但是当谢涵秋拿出名贵的宝刀相求的时候,这位没怎么读过书的弟弟就欣然地替她去查探了一番。
尚武的弟弟读书不成,找东西倒是一绝。不过显然谢三老爷是个挺谨慎的人,和梨贵妃的暗通款曲的证据皆是付诸一炬,就连尘灰都发现不了。
然而,弟弟他翻出来了另一些旧年的书信,信纸的边角都是被火燃烧的痕迹。
本来谢涵秋也没有多想,直到自己的亲弟弟奇怪道:“二姐,爹十多年前还和涿郡的崔府有过往来吗?”